路漫漫:“不懂就對了。”
路漫漫在賭,自己還是零的時候記得霍華德說過一句話,原話是:你那個恨不得死在床上的父皇又給你添了幾個弟弟妹妹啊?
那時李格非眼睛都紅了,不顧一切地撲上去發射了一顆導彈,她懷疑李格非和李肅煊之間有齟齬,而且《禁愛》上,除了傅寧,李格非是唯一沒有和零發生過性關係的人,李肅煊性愛成癮,李格非很可能對這種肉體的慾望深惡痛絕。
而且,他的吻熱烈,但是卻一直不肯再進一步,這對一個十七八歲的、最容易精蟲上腦的少年來說是極為不可思議的。
最後,那天自己碰到李肅煊之後去碰李格非,卻被他狠狠推倒,當時他臉上的厭惡根本無法掩飾。
再說了,十七八歲的少年,更能讓他刻骨銘心的不是肉體的慾望,而是純純的初戀啊。
她把他推開是在賭,不過看李格非的反應,自己應該是賭對了。
李格非眼中的紅光慢慢隱沒,喘著氣看著抱著小布熊蜷縮在床頭的女孩,他厭惡這種肉體的本能慾望。
“漫漫,為什麼傷心哭泣?”他的聲音低沉喑啞。
女孩緩緩抬起頭來,她想問,但是卻無論如何都沒有勇氣開口,她害怕得到的答案是令人心碎,那樣,她連自我安慰的藉口都沒有了。
“哥哥,我……我喜歡你。”女孩說這話的時候,睫毛因為羞澀一直在顫抖,這已經是她能夠表達的極限,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勇氣,她甚至連“你喜不喜歡我”都不敢問出口,更別提要求李格非向自己承諾什麼了。
李格非追問:“有多喜歡?”
“很喜歡很喜歡!”漫漫眼中含淚,“哥哥,我好喜歡你。”
“那為什麼剛才拒絕我?”
望著少年隱藏在黑暗中的面孔,女孩哆嗦一下,那雙在白天的時候湛藍清澈的眼睛在黑夜中顯得幽深難測,帶著強大的壓迫力,“我……我怕……”
“怕什麼?”李格非不依不饒。
“不知道……”漫漫更加用力地抓緊手中的小布熊,李格非甚至能看到她手背上凸起的青色血管,“我不知道……”她仰著頭,眼神無助不安。
“怕我不喜歡你?”李格非幫她說了出來,果然見她心虛的瑟縮了下,看起來可憐極了。
李格非嘴角含笑,繼續追問:“回答我,是不是怕我不喜歡你?”
漫漫遲疑了許久,李格非一直耐心的等待著,視線緊緊地鎖在她的身上,絲毫不容許她逃避,非要等到一個答案不可。
漫漫一下又一下的咬著下唇,終於還是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李格非臉上的表情立刻鮮活起來,他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住,溫柔繾綣的說:“傻孩子,我怎麼會不喜歡你呢?”
那些女人別有用心,誰知道接近自己是想要達到什麼樣的目的,只有漫漫,這個世界上只有漫漫,從她有記憶以來,心裡想的,眼睛看的,永遠都只有自己。他的漫漫永遠不可以背叛自己,否則……
只要想到這種可能,李格非就恨不得現在就殺了她,這樣,自己就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了。
“叮!檢測到可移魂物件。”
“叮!目標正在鎖定中。”
“叮!請問宿主現在是否選擇意識降臨?”
來的真不是時候!
這邊李格非目光灼灼,就守在自己身邊,她倒是想選擇“是”,但是可能嗎?
路漫漫在心裡問:“可以延後嗎?”
六六:“可以,但是要在那具身體腦死亡的事情被別人發現之前。”
路漫漫:“那就延後。”
李格非還在等著漫漫的反應。
女孩低著頭,嗓音糯糯的問:“但是我聽說哥哥要準備選妃了,等哥哥有了太子妃,肯定不會再喜歡我了。”
李格非搖頭,微微沉了臉,他早已不是那個十四歲的孩子,已經即將長成氣度攝人的青年,臉色一沉就透出一股威嚴,“誰說的?一派胡言。”
漫漫破涕為笑,輕輕抱住他纖瘦的腰,靠在還稍顯單薄的肩膀上,慢慢閉上眼。
嗅著太子身上淡淡的酒味兒和菸草氣息,漫漫覺得心裡格外的安寧,一整天的折磨,情緒的劇烈起伏讓身體筋疲力盡,得到承諾之後的安心讓她徹底放鬆了繃緊的神經,很快就睡了過去。
李格非看著熟睡的女孩,臉上漸漸泛起詭異的微笑。
這是自己的女孩呢。
永遠都不會背叛自己的女孩,對嗎?
路漫漫:“意識降臨。”
六六:“是。系統正在準備中,十、九、八……三、二、一,準備完畢,程式已啟動……”
伴隨著六六機械的電子音,路漫漫眼前一道白光閃過,再睜開眼的時候就是一間佈置得溫馨華麗的臥室。
時間已經是深夜,但是臥室裡燈火輝煌,雕刻著繁複花紋的天花板上吊著一個巨大的琉璃宮燈,四周的牆壁上掛著暖色調的壁畫,窗臺上擺著水晶花瓶,裡面插了幾朵嬌豔的玫瑰花,她躺在華貴的雙人大床上,身體陷入光滑柔軟的錦被之中,旁邊的床頭櫃上放著一盒寫著一長串的通用名,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床的對面是梳妝檯,路漫漫坐起來,目光對上鏡子,愣住了。
鏡子裡的女人美麗秀婉,在凌晨的時候依然妝容精緻,穿戴整齊,竟然是今天宴會上陛下身邊的那個女伴。
“叮!意識匯入中。”
伴隨著系統提示,一大段的記憶湧入路漫漫的腦海中。
這具身體的名字叫謝琇瑩,是皇帝陛下的情人……之一,明知道自己之於陛下只是個可有可無的性伴侶,但是還是無藥可救的愛上了那個註定不可能為一個人停留的至高無上的男人,每天都沉浸在嫉妒的深淵中掙扎,終於,在今天晚上,陛下再次拋下她去別的女人哪裡尋求慰藉的時候,謝琇瑩裝扮好自己,吞下準備已久的毒藥,結束了她的生命。
剛才床頭櫃上的那盒藥就是一種神經毒素,能夠讓人毫無痛苦的死去,死後臉上帶著微笑,恍如沉浸在美夢之中。
路漫漫有些唏噓,這個女人一定是想哪怕自己死了,也要給李肅煊留下一個美麗的記憶吧。她倒是能理解謝琇瑩為何會愛上那麼一個註定風流的渡過一輩子的李肅煊,先不說身份,單說李肅煊那張臉就無可比擬,嫵媚慵懶的風流韻味就像某種毒品,極易上癮,一旦上癮就再也難以戒掉了。
可還是傻啊。
路漫漫雖然自己不贊同這種將愛情看得高過一切的生活態度,但是不影響她為這樣一個年輕生命的逝去而感到悲傷。
路漫漫一邊活動這具新身體,一邊在心裡問系統:“她已經死了,我總不能一直頂替著,等我回到那具身體裡她怎麼辦?”
六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