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香鈴點點頭,還是不明白。
“阿守去接他回府,他告訴阿守今晚有酒會,阿守告訴他裴素素給了他兩個通房丫頭。”阮流君耐心的道:“然後阿守回來和兩個小丫頭有說有笑的,這說明什麼?”
香鈴努力想了半天,“說明……什麼?小姐你不要考我嘛。”
阮流君對著光幕道:“說明他並沒有拒絕或者不喜歡這兩個小丫頭,他欣然接受了。”所以那兩個小丫頭如此囂張,若是裴迎真一聽說就讓阿守回來趕走或是表明了不喜歡,兩個小丫頭怎麼會如此自信能得寵?
香鈴皺眉,“小姐是說裴少爺喜歡那兩個通房丫頭?”
“至少沒有排斥。”阮流君看著冷冷的月亮。
“那小姐打算怎麼辦?”香鈴小心問她。
“等他。”阮流君道。
裴迎真今夜陪著老太傅一同見了幾位老學究,喝了些酒,阿守火急火燎找過來時,他也並沒有太吃驚,他猜到阮流君今晚會來,他就是要看看阮流君今晚會不會來。
他向老太傅告了罪,跟著阿守匆匆忙忙的回了府,也沒去前院見他那位姑母,而是徑直回了自己的小院兒。
一踏進院門就看到阮流君坐在孤月冷燈下的迴廊上,靠在寬大的太師椅中,將膝蓋蜷抱在椅子上披風下,縮成小小的一團,分外的可憐。
他心就是一緊,快步上前,“你怎麼坐在這裡?”
憐香和依蘭忙上前向他行禮,聲音又嬌又甜。
阮流君等了許久許久,等的膝蓋發僵,才看到他站在眼前,她將雙腿放下,整了整披風,抬頭對他笑道:“我在等你啊。”
裴迎真心就又是一顫,她的臉白白的,也不知是不是凍著了,“這樣冷,你怎麼坐在這裡等我?”
“你的兩位丫頭說,你不喜歡外人隨意進你的書房。”阮流君慢慢站起身,膝蓋又冷又僵,就有些打晃。
裴迎真忙伸手扶住她,抓到她的手,冷的嚇他一跳。
阮流君抽出手指,扶著椅子道:“我怎好壞了裴少爺的規矩。”
他看著阮流君,忽然唇角一勾的問她,“你生氣了?”
阮流君看著他那笑頓了頓,隨後也溫和的笑道:“我是來給你送燕窩的。”接過香鈴手中的燕窩盅遞給他。
裴迎真不接,上前一步伸手包著她椅背上的手握住了椅背,又問:“你是生氣了嗎?”
他的手指又熱又緊,阮流君掙了一下沒掙開也就不掙了,看著他,笑著將手中的燕窩盅一鬆。
那一整盅的燕窩“噹啷”一聲就碎在了腳步,嚇了香鈴,阿守和那憐香依蘭一跳。
卻見燈下站著的阮流君和裴迎真動都沒有動,連表情都沒有變。
阮流君道:“是,我生氣了。”
裴迎真抓緊她椅背上的手指,笑著問她,“為什麼?為什麼生氣了?”
阮流君盯著他,冷著笑容問他,“你故意的?”
裴迎真也不答她,只是盯著她笑,又問一遍,“為什麼生氣?因為我接受了兩個通房丫頭?還是因為我這麼久沒有去看你?你是吃醋了嗎?”
他竟然……是故意的!
阮流君心中的火噌噌冒起來,卻仍壓著,她現在不跟裴迎真算賬,等算完了別的再算他的,她笑道:“我為什麼生氣?裴少爺,我在這裡冷呵呵的等你,不敢進你的書房,連讓你那兩位貌美的小丫頭遞個茶都不夠格,你說我為什麼生氣?”
裴迎真笑吟吟的望著她,“是嗎?是誰不許你進我書房的?”
阮流君側頭看了看他身後站著的憐香和依蘭,“依蘭姑娘,是你說的吧?”
依蘭毫不怯懦的道:“是奴婢說的,許姑娘千萬別生氣,這也是阿守特意囑咐的,奴婢也是按規矩辦事。”
阿守一急,“我說的不外人!又不是……”
裴迎真抬了抬手讓阿守閉嘴,依舊看著阮流君笑道:“依蘭你過來。”
依蘭便低眉順眼的上前,站在裴迎真身側,“少爺奴婢……”
裴迎真猛地抬手一巴掌抽在她臉上,“啪”的一聲又響又大力,扇的依蘭踉蹌兩步就摔倒在地上,捂著臉就懵了。
“跪下。”裴迎真這才側頭看她,“跟許小姐賠罪。”
依蘭被扇的臉火辣辣的疼,一雙媚媚的鳳眼盯著裴迎真又吃驚又不可思議,“少爺……”
“我說的話沒聽清嗎?”裴迎真冷聲道:“過來跪下!”
依蘭被喝的一顫,眼淚登時就轉在了眼眶裡,爬起身跪了下來,眼淚砸在地上,她帶著哭腔道:“依蘭向許姑娘賠罪,還請許姑娘饒恕奴婢。”
憐香也嚇的跪了下來,顫聲道:“少爺別生氣,依蘭也是誤會了阿守的意思……”
“閉嘴,我沒讓你開口之前你乖乖的閉好嘴。”裴迎真看憐香一眼,又對依蘭道:“進府之前沒人跟你說許小姐是什麼人嗎?”
依蘭眼淚吧嗒吧嗒的落在地上,哽著聲道:“許姑娘……是少爺未過門的妻子。”
“你既然知道,誰給你的膽子攔她?”裴迎真冷聲問道:“是我那姑母?還是裴家的大夫人?”
依蘭哽著眼淚,不敢放聲哭,顫巍巍的道:“是奴婢……奴婢一時誤會了阿守的意思。”
“阿守。”裴迎真叫了一聲。
嚇的阿守一驚,忙道:“少爺這……這可不能怪我!”
裴迎真道:“將書房門開啟,點上燈。”
阿守忙膽戰心驚的上前開門點燈。
那一點燈火在書房裡亮起來,裴迎真看著阮流君笑道:“我院子裡的任何屋子許小姐想進就進,你若是喜歡燒了這個書房也沒有什麼妨礙的。這個丫鬟惹你生氣了,那就給你教訓,你要打要罵都隨意,出了氣就好。”又道:“還有什麼不給你遞茶?是誰?”
憐香就是一顫,忙叩頭道:“少爺恕罪!是奴婢一時疏忽……”
“是她?”裴迎真問阮流君。
阮流君看著裴迎真不說話。
“你還不過來?”裴迎真對憐香道。
憐香已哭成了淚人,顫顫巍巍的低頭走過來,跪下,輕輕抽泣著。
裴迎真對阮流君道:“許小姐要如何懲戒她呢?剁了她的手好不好?”
阮流君低頭看了兩個小丫鬟一眼道:“她們是陸夫人親自賞給你的通房丫鬟,我一個寄住的小姐,如何敢懲戒她們?”
裴迎真抿著嘴就笑了,也不看兩個哭成淚人的小丫鬟,只是吩咐道:“自己掌嘴,掌到許小姐出氣了開心了再停。”
憐香和依蘭哪裡敢不從,邊抽泣邊自己掌嘴,裴迎真還喝令大聲點,她們一巴掌一巴掌打的眼淚止不住。
裴迎真卻自始至終都沒有多看她們一眼,他只是望著阮流君,握緊了她椅背上的手道:“還有誰惹你生氣的?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