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昌王是怎麼沒的麼?”
衛靖臉色愈加泛白,“定之,你今日這話是越說越不著調了!這些事情豈是你能議論的?”
尉遲決眼角一抖,看了看衛靖,不再說話。
衛靖臉上稍有起伏,顯是心理糾結不堪,尉遲決說的話,他怎會不明白。可眼下大好時機不容錯過,怎能因朝中諸事而誤了伐北的多年之願?
衛靖咬咬牙,“此去北十六州,你心中可有什麼估量沒有?勝算若何?”
尉遲決眼睛但往天上望去。“若是天不降雪。七成;天若降雪,六成;若是耶律休慼為北國主帥。五成。”
衛靖眉頭皺起來,“耶律休慼?不是已被蕭氏軟禁在上京了麼?怎會復而用之為帥?”
尉遲決小嘆一口,“怕就是怕萬一。”
眼睛微微一眯……只能寄希望於中><:上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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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順產,取名廖永思。
廖……永思。
上京皇城東樓角門一處不起眼的朱牆宅院中,閔念欽在院中負手而立,腦中盤旋地還是前一刻才讀的那封信中地內容。
他走時,她還是嫣嫣女子,娉婷而立;此時竟成了他孩子的母親……而他,他竟連她有孕時的模樣都沒有見過。
她一個教坊女子,清白之身給了他,他卻為了自己的私志就這麼走了,連個名份也未曾給過她……連句解釋的話都不曾對她說過。
死了,她只知他死了。
頭頂有雪片落下,上京這天氣,比析津府要冷上許多。
若是還在帝京,現在仍是時常可見樹上陽光罷?
五丈河邊的風……當是比內城要涼上許多,她一個人帶著孩子,不知日子過得如何?會不會時常掉淚……
胸口又是陣陣發堵,他垂眼,拳頭攥緊,十六州……
定之信中寫得明明白白,朝中多半是要出兵了,只要十六州……他只要十六州!
然後便回去,回到她身邊,再也不放開她,給她名份,給她暖宅子,和她一起把孩子養大。
身後來了人,輕聲喚他:“閔……閔公子,宮內來人了。”
他垂眼,“知道了。”腳下已朝前面走去。
宮內來人,定是蕭氏又尋他入宮。
本以為那女人只是圖個新鮮樂道,誰曾想她竟是越來越粘,一天不見他都不行。
當初留在上京此著,究竟是對還是不對……
他略略一笑,笑裡滿是無奈之意,當初,當初能由得他自己選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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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氏見閔念欽由宮人帶來,眼睛驀地一亮,起身便拿了身邊的手爐過去。
遣退了周遭候著的宮女們,她將手爐往閔念欽懷中一塞,臉上漾起柔媚的笑容,“冷壞了罷?遣人去接你,你卻不坐馬車,頂著雪還要騎馬來,這是何苦?”
閔念欽手握住小鈿花手爐,暖流順著他的指尖傳至全身,嘆了一口氣,竟不知該對著她說些什麼。
蕭氏挽了他地臂帶他過去倚塌而坐,“今日剛收到訊息,說天朝京畿諸路的禁軍各軍開始集營……你倒說說,這是何理?”
他心裡一撼,竟沒有想到北國朝堂這麼快就得了訊息!
哪裡可能這麼快……是哪裡出了問題?
他對著蕭氏,極力壓下心中的念頭,只是道:“實屬正常,天朝禁軍近冬時,需得換防一番。”
蕭氏看著他的眼睛,淡淡笑道:“以前倒是從未聽說。”
閔念欽不緊不慢道:“尉遲決兵制改良年內才漸有成效,這也是他才提出不久的,從前自是沒有先例。”
蕭氏的手勾上他的脖子,“朝中最近有老臣在說,南京道兵防不嚴,守帥又無經驗,想讓我把耶律休慼重新調去南面守著去,他們怕天朝那邊萬一……”
閔念欽由著她的手滑進袍內,動也不動,只是道:“太后就不怕他兵權重握,逆心又起?更何況寧王殿下也在析津府,到時他父子二人若是聯手,恐怕……”
蕭氏咯咯一笑,在他袍內地手輕掐了一把他的肋下,“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那幾個老臣的提議我統統駁了回去。南京道的兵權,我準備交給耶律寧,他對天朝風物知之甚熟,若是天朝有變,便由他去應付。”
他嘴唇緊抿,耶律寧也不是什麼善茬兒,若是山前七州由他統管,想來定之要啃的骨頭一定很硬……
不過,總比讓耶律休慼去守的要好!
閔念欽擱著袍子按住蕭氏往他身下滑去的手,吸了口氣道:“太后此算,堪稱精明,當是這樣才好。”
蕭氏去咬他的耳垂,含糊道:“上回那張天朝北面佈防圖,今夜倒是要你好好同我說一說……不許你回去了。”
卷六 忍思量耳邊曾道 第一二三章
手機電子書·飛庫網 更新時間:2008-11-26 11:07:13 本章字數:3076
車出朱雀門,直至龍津橋頭才止。
尉遲決下馬,走至車前,撩起簾子,另一隻手伸過去,待安可洛扶了他緩緩下來後,才放下胳膊,吩咐了下人找一間茶館歇著,不必跟著他們。
當是時,自龍津橋以南,夜市將開,燈亮火灼,人潮嘈湧,恁得熱鬧非凡。
一路行將而去,各色飲食果子倒叫人看花了眼,王樓的雞碎,梅家的野狐,端這兩樣門前,就排起了長長的隊。
夜晚帝京尚寒,安可洛身上裹了銷金絨氅,露在外面的小臉被周遭熱鬧之景惹得泛紅,額角盡掛了一小滴香汗。
尉遲決走在她身側,步子刻意放慢七分,頭時不時地扭過來看看她,一抬手,撥掉她額角的汗,黑眸暗暗一閃,笑道:“平日裡在府上怕冷得不行,怎的現在到了外面,反而熱起來了?”
安可洛臉一紅,瞧瞧四周的人,嗔道:“還在鬧市之中呢,你就這麼大膽,休要再碰我!”
尉遲決只顧著笑,邊笑邊望著她,眼裡滿滿的都是寵溺之意。
二人正笑望著,前面便有叫賣間道糖荔枝的,安可洛聞之,眼睛朝那邊望了一望,見那梅紅匣兒甚是好看,不由多看了幾眼。
身旁之人一空,幾大步過去,摸出一串吊錢遞給那賣果子的小販,拿了一匣,又幾大步回來,拉過她的手,放在她掌中。
安可洛低頭抿唇笑,“怎的就知道我想吃?不過是看著新鮮罷了。”
後面那小販嚷嚷開了:“公子,只要十五文,你給我這麼多作甚?”
尉遲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