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慢慢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殿下確是誤會了。我一無有意拖延,二無刻意隱瞞,所言之事俱是實情。”
衛靖手一抬,指著尉遲決,氣道:“你……!”竟將詞窮,找不出話來詰備。
二人僵持不下,吊著面子不肯放下,兩個人互相盯著,誰也不肯讓一步。
安可洛走至中廳門口時,映入眼的便是這麼一幅情境。
她本是急得要死,想要來尋尉遲決地,卻不知衛靖在府,當下便要回避,卻已被衛靖看見,當下略怒略嘆道:“進來,沒要緊的。”
安可洛步子一頓,才依言而入。
她這一來,兩人之前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頓時滅了七分。
尉遲決看她,“什麼事?”
安可洛手裡的巾帕擰得甚緊,臉色有些慘白,嘴唇顫了顫,才道:“剛才五丈河那邊來人,說衾衾她……要生了……”
尉遲決面上一怔,卻是衛靖先反應過來,上前一大步道:“可告訴那人,去找人報太醫?”
安可洛點頭,“那邊府上一直有宮裡人在,已然去了,才派人來知會我一聲……”
尉遲決眉頭縮緊,“太醫上回不是說還有小一個月麼?怎麼今天就……”
安可洛神色愈加焦慮了去,“我這不就怕有個三長兩短的麼?來問你一聲,我去看看,可好?”
尉遲決手輕輕一握,廖珉的孩子……
耳邊陡然響起那個帶笑的聲音,那一夜,他臨行前說的話。
……定之,在我回來之前,你可不可以幫我照顧她?
……不要讓她受委屈。
心裡一顫,尉遲決深吸了口氣,對安可洛點點頭,道:“我同你一道去。”
卷六 忍思量耳邊曾道 第一一八章
手機電子書·飛庫網 更新時間:2008-11-19 9:40:24 本章字數:3556
馬快車,一路出了將軍府,出了內城,又出外城,直行去。
衛靖本是要同他們一道去的,卻被尉遲決攔住,這哪裡合親王身份?
到了宅院門口,已能看見有小廝候在裡面,正焦急地往外望著。
看見尉遲決下馬,急急忙地過來牽馬,“尉遲將軍,您怎麼來了?”
尉遲決不言語,去一旁馬車將安可洛扶下來。
那小廝見狀頓明,忙去喚人出來招呼,又對安可洛道:“安姑娘,是來瞧範姑娘的罷?太醫和穩婆一刻鐘前才到,進去了沒多久。”
安可洛的手被尉遲決在袖子下面緊緊握住,心裡不禁定了定,問那小廝道:“裡面可方便讓我進去?若是不便,外廳替我置個座,我且坐著等罷。”
小廝忙不迭地點頭,“安姑娘豈是外人?範姑娘平日裡只念叨你罷了。”
當下便讓人帶安可洛進去,尉遲決不放心,要跟過去,卻見那小廝眼前為難道:“尉遲將軍,那邊……不方便。”
尉遲決側眉,心下才反應過來,便看著安可洛,遞給她個讓她放心的眼神,道:“你且去,我在外廳等你。”
於是便在外廳裡坐下,小廝上了茶來給他,他卻不喝,但坐得穩穩,眼睛時不時地朝內院看上一看。
過了有小半個鐘頭,那邊還無動靜,倒是間或有幾個丫鬟出來,捧了熱水和乾淨帕子,走得慌慌忙忙。
尉遲決手指輕敲桌沿,見那小廝也不走,便和他搭起話來,“來這兒之前,在何處當差的?”
小廝想不到尉遲決竟會主動與他說話,不由慌亂道:“回將軍的話,小的原先是燕王府上的人。後來太后將我們幾個撥來這邊的。”
尉遲決沒想到這人原先是衛靖府上之人,不由好奇道:“在燕王殿下那邊,沒見過你。”
小廝憨憨一笑,“將軍這話倒有趣了,您每次來燕王府,眼裡哪會留意我們這些做下人的……”
尉遲決見他甚是老實,嘴角不禁一翹,衛靖家的那位平日裡治府還真有本事……又問他道:“來了這邊之後,覺得範姑娘如何?”
小廝老老實實答道:“來之前。我們這些人哪個心裡都不願意,可過來之後,卻覺範姑娘竟不似我們想的那般……對我們好,性子又直,只是對自己太不在乎……有時候我們看在眼裡都覺揪心,勸又沒法兒勸,別說沒法兒勸,連廖昭武地名字都不能在她面前提起……也就是安姑娘來了,範姑娘臉上才能有些血色罷了。旁的,什麼都是白說。”
尉遲決聽著這些話,心裡頗不是滋味。
他之前料錯了她,他竟沒有想到,範衾衾重情重義可至如此地步。
黑眸一眯,廖珉他……
門外忽然進來幾人,尉遲決定睛瞧去。為首兩名女子宮裝打扮,後面四個男子他亦是見過,殿前司所轄殿前侍衛班的。
幾個人進來見尉遲決正坐在廳間,顯是吃了一驚,慌忙行禮。
尉遲決心中更奇。大內的宮人怎可隨便來此處?不由問道:“你們來做什麼?”
幾個人面面相覷,不知怎麼開口,踟躇了半天,終是走在最前面的那名宮女斂袖低眉道:“我們是奉了太后的懿旨來的,等範姑娘生下孩子,將孩子帶回宮去……”
尉遲決放在桌沿的手一下握緊,桌角的木頭咯吱一聲響。
他卻沒有想到太后是做了如此打算!
早先衛靖上表稟明廖範之事,是太后作主,將這宅子賞給範衾衾。又著太醫院好生照看範衾衾,不得有差。
怎能想到太后是想將廖珉地孩子從她身邊奪走?
尉遲決一下子起身,走到那宮女眼前,張口想詰問。卻……說不出話來。
他能如何問?他又有何能耐問?
更何況。說到底,這幾人也不過是太后派來的罷了。他又何苦為難他們。
心裡堵得一塌糊塗,中>#.
眼睛朝內院望去,拳頭握得更緊,忽地腦中閃過一念,轉身對小廝道:“我有事要先走,安姑娘在這裡,你們小心照看了。”
但見小廝略一點頭,他立馬甩袍便走,腳下生風,踢得袍邊亂飛。
那副急急的模樣,任是廳裡的誰,都看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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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血,滿眼的血。
安可洛一入內院,便見那院中諸丫鬟手中的銅洗巾帕均染了血色。
胸口驀地翻騰起來,腿不自覺地一軟。
都是衾衾的血……
院內屋子裡有壓抑的嘶喊聲傳出來,低低
時高時啞,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