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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努力在笑,“安姐姐近日來如何?聽下人說你搬去將軍府了……尉遲將軍應是高興極了才對。”

安可洛垂眼,“是搬去了,可那又能如何?我賤籍未脫,說到底也還是天音樓的人。”

範衾衾偎著她,“脫籍是遲早的事情,都說老子犟不過兒子,尉遲相公總有想明白的一天。我今兒一早聽人說,皇上要將秦大人從梓州路召回帝京,這事兒可是真的?”

安可洛點點頭,又是一嘆,“帝京現在真是亂,一天一個變頭,誰都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秦大人……也不知他現在如何。”

範衾衾想了想,又道:“說起來他娶的也是尉遲相公的千金,皇上多少虧待不了他的。”

安可洛不再說話,腦中閃過那人冷洌的神情和那雙細眸。

那一日悅仙樓初相見時的布袍舉人,現在……早已不一樣了罷。

卷六 忍思量耳邊曾道 第一一零章

手機電子書·飛庫網 更新時間:2008-11-8 11:09:21 本章字數:3519

須奉詔返京,一進外城,便覺這城中氣氛大不似從前

頗有一種人人自危之感。

回府洗去風塵,並無接到要進宮面聖述職的聖旨,卻接到了皇三子燕王命人來傳他過府一敘的手書,和晉王設宴於華盛臺替他接風洗塵的帖子。

秦須坐在府中紅木椅上,手裡握著這兩紙雖輕卻重的帖子,眉頭緊緊擰在一起。

腦中不由想起還在梓州府時,王崎直那一日對他說的話。

皇上,怕是沒有多少日子了……

當時他還當那是市井傳言,可如下再看,卻並非是空穴來風。

秦須又看了看這兩封帖子,皇上此時詔他回京,目的何在?

將它們放在面前桌案上,拿石鎮壓著,自去起身換衣,挑了襲輕便布袍穿上,又叫府裡下人備了單馬,趁天黑之前出了府門。

沒帶隨從,沒乘馬車,沒著官服。

他既沒有去燕王府,也沒有去華盛臺。

而是徑直去了尉遲相府。

**

相府門口候著的小廝遠遠就見一布袍男子騁馬而來,心裡笑道,定是又一個來拜貼的年輕人。

那人到了門口,小廝才驚覺,他他他……

當下連忙行禮,“秦大人……”剛開口又覺不對,連忙改口道:“姑、姑爺……您怎麼……?”

秦須翻身下馬,將馬韁遞給另一側的小廝,“我近日剛抵帝京,我來……拜會尉遲相公。”

小廝連忙在前開路,口中諾諾道:“您來之前也不派人通報一聲,我們也好做好準備替你洗塵……”

秦須不接他的話。快步走著,“你們小姐在府上?”

小廝笑道:“不巧了,小姐午後帶了丫鬟去懷化將軍府了,此時還未回來。”

秦須腳下步子瞬時停了,飛快地轉過身子,原路往府外走去,口中對小廝道:“突然想起來有急事,稟報尉遲相公,我明日再來。”

將那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明他為何變臉如此之快的小廝留在身後,秦須拉過馬。翻身上去,飛速朝尉遲決府上馳去。

**

安可洛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她和秦須的再次相見,會是在這種情形之下。

今日天氣好,尉遲紫來將軍府上玩了一陣,恰巧碰上尉遲決回府,便要留她在府中吃飯。

安可洛對著尉遲紫,還是略顯拘束,話也不多;而尉遲紫也和之前大有不同,頑劣之性收斂了不少。笑多話少。

尉遲決正吩咐著下人去備飯菜,就有人來報。說秦大人來了。

三個人臉上神色頓時變了。

尉遲決扭頭看了眼安可洛,又看了看尉遲紫,“他今日才抵京,怎麼此刻便尋到這兒來了?”對小廝吩咐道:“迎他至這兒,擺膳。”

小廝依言去了,剩下屋裡三人,心思各自不同。

還沒待幾人多想,秦須便入了此廳,左手一抖下袍,身子立住。眼睛掃過屋內諸位,便定定地盯著尉遲紫不放了。

尉遲紫坐在椅上,手放在桌下地襦裙上,微微有些顫抖。

眼前這男人。瘦了,下巴上有青色胡茬,眼裡有紅色血絲。身上成熟之氣愈盛。

他對著尉遲決一點頭,“尉遲將軍。”

尉遲決看看他,忽而一笑,“秦大人才回來,怎麼不在府上多休息休息?”

秦須直截了當,目光掃至尉遲紫身上,牢牢罩住她,“來找人。”

尉遲決眸色暗了一下,“兒,隨我過來一下。”說完便轉身朝內廳走去。

尉遲紫踟躇了一下,又看了一眼秦須,便跟著尉遲決進去了。

秦須目光隨著尉遲紫的背影一直繞過去,直等她進了裡間屋子看不見了,才收回目光。

眼睛垂了一瞬,才抬起頭,看著安可洛,苦笑了一下,“真是讓安姑娘看笑話了,我不知你也在此。”

安可洛這才起身,款款行了個禮,笑道:“秦大人哪裡的話。我……現在已經搬入將軍府了。”

秦須眸子略動,神色卻未變,片刻後道:“也應如此。”

安可洛先前怕秦須對她還存了心思,但此時見秦須神情,並非她所想的那樣,又見他同尉遲紫之間的情勢,心裡微微有些瞭然了。

秦須上前一步,對她道:“當初,若非你的那封信,我是不會娶她的。”

安可洛明白他指的是什麼。

那一日尉遲翎因尉遲紫離家隨秦須而走一病不起,尉遲決心急

也無法。她手書一封命人送與秦須,請他好好待尉不能,還請將尉遲紫送回帝京……

秦須當日帶走尉遲紫,本是順勢罷了,又因心存對尉遲決不滿之情,想借機為難尉遲一府。

剛到梓州便收到安可洛的信,措辭委婉柔順,謙遜卑微地乞求他,好好對待尉遲紫……他知道她為什麼寫這信,因為她愛那個男人,她見不得那男人身邊的人受委屈。

自己心儀地女人如此低三下四地乞求,卻是要他娶別的女子。

秦須自嘲地一笑,對安可洛道:“最初,是賭那口氣。你既然要我娶她,我便娶了!……可誰知到後來,我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他抬眼看看她,“那一日清晨,發現她不告而別,我恨不能立馬動身追她來帝京……可偏偏不能任性,還得管梓州那堆爛攤子。”

說到這裡已經足夠,安可洛聽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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