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為她穿著這身赤色琉璃裳暗自竊喜,從蘇府遙遙跟了她一路,看盡了她與那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弟弟嬉笑玩鬧,終於是等到了他們分開,讓他看到了這一幕。
“你說啊。”他壓抑住怒氣,低吼的責問。
梨娘看了他一眼嗤笑出聲,“元侯。”她尊稱道,被鉗住的那隻手放了下來,“我說過,我是那個自縊的蘇梨娘啊。”她嘆口氣,將自己裹在裘衣裡,她低頭盯著地,“一個傷痕累累、心哀如灰連死都不會懼怕的人。”她又抬起頭直視他,“你說她是怎麼才走到那一步的呢?”她還是在笑,笑得淒涼悲壯,好似天地之間只有她自己,所以無所顧忌旁人肆意的發笑。
“如果不是聖上賜婚,皇命不可違,你以為我還想嫁你?”梨娘說的絕情,卻激怒了他。
“你不願嫁我,那你想和誰。”元昭氣極拽著梨娘就要走。
梨娘不肯去扯他桎梏在她手腕上的手,意氣話說了個透徹,“只要不是你,我都願。”
他們動作之大惹來河邊男女的觀望,正巧也引來了往回趕的仲狼,“放開她。”他大喝一聲驚了在場的人。
激烈的故事總不缺乏看客,好好的除夕,美好的場景,她實在不想成為圍觀的物件,此時她拿捏好情緒衝著跑來的仲狼微微一笑,“小狼你先回去,我同他說些事情就好。”她言語溫和,同他說話時判若兩人。
元昭憋著怒氣,此時也不好發作。
仲狼狐疑,剛剛他見梨娘掙扎,可現在……難道他看錯了,他猶豫再三,但梨娘似乎真的有事要講,他想在這裡等她卻被拒絕了。
“軻竹,送他回去。”元昭轉頭吩咐,後邊靠在遠處樹幹上的軻竹頷首,一個躍身,仲狼只覺身子一輕後領一提,人懸在了半空。
送走了礙眼的人,元昭拉著梨娘往前走。
“你鬆開。”她跟不上步子往後賴,他沒聽見一般逮著不放開一味繼續向前走,她也只能提起裙襬小跑起來。
“元昭,你有完沒完。”她已經把話說的很是清楚了,“你放開,我們既是前世孽緣,為何不斷個乾淨,我們這樣糾纏下去又是何必呢。”
元昭推開一扇門將她拉進來,鐵青的臉上明瞭的怒火,就連含笑的桃花眼也黯然失了原有的明媚,他嘲弄一笑,“前世孽緣?斷個乾淨?”他斜眼凝視她,“然後放任你去和別人?”元昭眯起眼,迷離帶著醉意似的發笑,好像發現一個天大的笑話,“和城然麼?可惜了,可惜了。”他搖頭笑的更厲害了,“還是——蘇、仲、狼呢?”
“元昭你無恥下流。”梨娘未經思考一巴掌就打了下去,蘇家是她的界限,元昭此言不僅侮辱了她,也折辱了蘇家,姐弟違背常倫的事情,他居然說得出口。
元昭摸摸下巴的刺痛,輕笑出聲舌頭舔舐發麻的嘴角,“我下流、無恥?”說著一把將她推在門上,伸手就去解開她襦裙外的披風,靛青給她扣的結很難開啟,他氣急之下拽斷了繩結,頃刻華美的衣裳露了出來,赤紅色本就顯白,更可況是她一直在家養病,面板更加嬌嫩,慾望般的紅包裹著她像個精緻的瓷娃娃。
失去了斗篷的遮擋梨娘剛感到冷,他就欺身上來擎住了她的唇,極度的索取,瘋狂的侵佔。
太可怕了。
不管前世還是現在,元昭從未表現過這樣的狂放、狠厲,梨娘是真的怕了,她借力推拒要脫離他的掌控,奈何他單手壓在她後頸處加深了力道,嚴絲合縫、緊密無間的奪走每一絲氣息。
很疼。
她嚐到淡淡的血腥味,窒息的恐懼席捲而來,快要喘不上氣了,可元昭仍然食髓知味沉淪其中不肯放手。
她得逃。
元昭忽的覺得唇舌一痛,人就被推開了,梨娘撿起地上的斗篷就跑。
他瘋了。
中邪了。
她拼了命的跑,可還沒走上幾步,要就被人托起扛在了肩上,“放我下來。”她四肢捶打,不停反抗,抖動的裙襬像月光下流淌的湖水,波光粼粼。
亭臺走廊掛著桃紅的輕紗,微風浮動婉轉悠揚。梨娘掛在他身上,偶有輕羅晃盪刮在臉上,她伸手拽住。
元昭得了阻礙回頭,無燈的走廊他卻能看見她臉上的倔強,不情願。
不願是麼?
想將他忘了,是麼?
呵,他怎會應允。
撕拉,羅紗不堪重負分成了兩半,一半還在半空漂泊,另一半殘留在她手中,拖到地上,梨娘竭力掙脫,“元昭你不要意氣用事,莫要做了你我都後悔的事情,你快些鬆開,還是來得及的呀。”她安撫道,儘量用平穩的語氣同他講。
元昭顯然是魔怔了,他不說話,步子卻慢了直到停下來,梨娘面對著的是他的後背,什麼都看不到,這下她暗喜元昭還是將話聽了進去,她準備從他肩上下來,門卻開了。
吱嘎——
是在門口,她好像知道了什麼尖叫出聲,“元昭,你想作甚,放開。”空蕩的房間裡沒有人回覆她,門開啟又被帶上,經過屏風時梨娘扳過木框死活不想到裡間,“元昭,不元侯,您放過我吧,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她向來說話口無遮攔卻從沒想過要道歉的,這次梨娘是真的怕了。
寬厚健壯的身形終是停了,梨娘倒掛著聽見低沉到極致的嗓音,“放過你麼?”
梨娘不斷地點頭,即使她知曉他看不見。
“那誰又來放過我。”他喃喃自語,心頭苦澀。
梨娘聽不見他呢喃的話,稍有放心道,“元侯,大恩大德做牛做馬來世報答。”她說的迷糊,來世之事哪裡會記得。
她說這樣的話,明擺著想糊弄他。
他不信的。
梨娘被扔在床上,瞬間警鈴大作。
她還以為……
梨娘起身就要逃開,元昭卻俯身控制,他眼眸放了光的看她,“我不要你後世當牛做馬,只盼你今生以身相許,做我的侯府夫人。”說完也不給她任何機會覆了上去。
“呃,嗯……”她才要說話就被封住了唇齒,他抱得很緊,不讓她有一點的機會逃脫。素白裘衣被丟到床下,綿軟乾淨的床鋪是火紅的她,嬌豔欲滴、妖冶奪目,摘掉的簪子青絲如瀑布展開,遮蔽出嬌小的臉。
他想用力讓她可憐,露出只給他看的神情。
可卻捨不得讓她疼,讓她難受。
他鬆開她,摘掉含進唇瓣裡的髮絲,看她小鹿般楚楚動人的眸子,“放——”他低頭吞沒她要說出的話。
蘇梨娘,我如何放開啊。
怎麼能放開。
放不開的。
“元昭,再等等,等成親那日。”得了間隙梨娘撐起身喘著粗氣,如今她能拖一日是一日,保不齊世事難料。
聰明如他怎會不知緩兵之計。
她總是喜歡騙他。
如若她想忘了他,如何甘願嫁之,如何委身行周公之禮。
他抽掉褥裙胸口處的繩結,“我等不及了。”他附在她耳後說得卑劣下流,隨後輕巧扯開了衣帶。
假設她成為他的,是不是便跑不了了。
鎏金如火的衣裳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