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摸不定地有些小突起,怎麼都看不出來是個人的樣子。
也許是看到徐奕知臉上的不屑,化妝師把那塊生薑撿起來,湊到徐奕知的面前,指著其中一頭說:“你看看,這多像你的鼻子啊,這一塊就是胸了……”她指指點點,把身體每個部位都在生薑上找到了,雖然徐奕知覺得化妝師指的一直是同一個地方。
末了化妝師總結陳詞:“這就是一個縮小版的你呀!”
徐奕知看著另一個自己,沉默了許久,才道:“你高興就好……”
化妝師曲高和寡,十分憂愁,拿著那塊生薑和自己的化妝盒走到一旁,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導演不在,對所有的工作人員來說就相當於放了兩個小時的假,大家都三三兩兩各自坐著聊天,享受著這難得的清閒。
徐奕知比較無聊,於是坐到了化妝師旁邊,看她到底在搞什麼么蛾子。
化妝師一見徐奕知過來了,忙獻寶似地把作品給她看:“我用修眉刀突出一下它的輪廓,你看看這是不是就更像一點了?”
徐奕知笑了笑,說:“不用對我解釋,我看著你就好了。”
化妝師笑了笑,繼續專注於自己的作品。
說起來這個小姑娘手的確很巧,幾刀下去,徐奕知竟然真的看出了一點人的意思來,剛剛小姑娘說的“這是鼻子這是手臂”也都漸漸成了型。
徐奕知本來只是打發時間才看看的,到後來越看越有趣,竟然也全神貫注了起來。
化妝師鬼斧神工,大約雕了十分鐘左右,就把這塊其貌不揚的生薑雕成了徐奕知的樣子,又拿出眼影和口紅,上了點色,成功震驚了徐奕知,收穫崇拜的眼神一枚。
化妝師把生薑遞給徐奕知,徐奕知接過來之後左右端詳一番之後讚歎道:“好棒!這水平可以開展去了吧!”
化妝師羞澀地笑了笑,道:“在幹這行之前我是跟師父學樹雕的,不過沒天賦,師父把我逐出師門,我才只好來做化妝了。”
徐奕知吃驚問:“你這樣還叫沒天賦?”她看了看手上的生薑,作為作品來說完成度相當高了,這樣還沒天賦,怎樣才算有天賦?
“這個在師父眼裡算次品了,不過我也只能做到這樣了……”
徐奕知想了想,問:“生薑真的有型嗎?我的意思是,只有這一塊生薑可以雕出我來?”
化妝師道:“樹雕跟石雕不一樣,更依賴於樹根本來的形狀,雕生薑也是一樣,還是要看看生薑原本的品相的。”
化妝師拿過徐奕知手上的那個生薑,倒過來拿,道:“你看這一頭,就不能雕你了……”她想了想,說:“大概,能雕個蔣黎吧?”
徐奕知聽到這句話,心裡一頓。她本來就想問問能不能再雕個蔣黎出來,這生薑小人挺有意思的,湊做一對一人一個拿著就更有趣了。只不過還沒好意思說,只好先等待時機。沒想到小姑娘竟然直接丟擲了蔣黎的名字。
還沒等徐奕知說話,化妝師倒是先開口問了:“奕知介意我在這頭雕個蔣黎嗎?”
蔣黎一愣。
化妝師解釋道:“這兩頭正好對著,到時候不好放在平面上。我看了看,雕出來可能會有一部分重合,也不能從中間切開,送給你的禮物上有別人,會不會不太好?”
徐奕知怎麼會覺得不好,點頭還來不及。
化妝師一笑,說:“哎呀要暴露我一個荔枝黨的身份啦。”
徐奕知一愣,問:“你也是荔枝?”
化妝師拿生薑擋在了眼前,說:“哎呀奕知不要打我,看你們倆互動真的太萌了,就一個不小心萌了cp,我下次絕對不會暴露了!”
徐奕知敲了敲化妝師的頭,道:“還有下次吶。”
化妝師說:“我不管我就要雕,雕了你不要我就送給蔣黎去~”
徐奕知笑了笑,說:“你雕吧。”
片場有wifi,在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算是奇蹟了。場助一直宣稱這是他的功勞,是他找導演求了之後導演才大發慈悲,撥了一筆預算,所以大家才能在片場享受到速度有限的wifi。大家一邊敷衍誇他“你最棒”,一邊在導演走了之後忙裡偷閒地刷微博。
眼看著到了飯點,眾人一看時間,導演他們也都走了有一個多小時了,於是商量著說先把飯菜做了,到時候導演他們回來了直接開吃。
於是會做菜的幾個人湊合著炒了幾個菜,連徐奕知都去幫了把手,炒了盤土豆絲。
兩個小時轉眼就到了,徐奕知探了探眼,絲毫沒有導演一行人要回來的跡象。她有些著急,跟邱夢嘀咕道:“蔣黎怎麼還不回來?”
邱夢說:“應該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吧。”她掏出手機打算看世界,結果臉色就變了。
她把手機遞給徐奕知,道:“奕知姐……”
徐奕知一愣,發現是一個當地公眾號的推送。說下午沙漠地區會有一場沙塵暴,希望居民及遊客屆時不要隨意出行。推送裡附帶的地圖,圈紅了重點防範區域,徐奕知一看心就提起來了——正是採景師劃出來的那一塊。
徐奕知自己沒有關注當地的公眾號,但是現場倒是有很多人有這個習慣,此時都慢慢地接到了推送,一個一個看過手機之後神情嚴肅。
最終終於有人問出來了:“導演他們……是去的危險區嗎?”
這個問題一出,現場的氣氛立刻變得十分嚴肅而沉默。
化妝師把那塊雕好的生薑交給徐奕知,道:“他們應該不會有事的。”
☆、第54章 有驚無險
又過了兩個小時,導演他們的車才回來。
等他們回來的時候,距離出發已經四個小時了。在超時的兩個小時裡,全劇組的人都憂心忡忡,坐立不安。大家給車上的人打電話,結果發現這兒wifi倒是有,可是電話訊號卻時斷時續,完全不可用。
即使偶爾接通,那邊也是不在服務區。
有些性子急的人甚至都要去報警了。警察局太遠只能打電話,打電話又遇到了一樣的困境。
束手無策。
徐奕知在那小時裡體會了一把熱鍋上的螞蟻,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所擁有的一切什麼都不算,在天災*突然降臨的時候,只能等在原地,在心裡把所有境況都設想一遍,冷汗一滴一滴往下掉。
蔣黎出發前對她揮手的模樣總在眼前晃悠,她不能控制自己去設想:假若那是最後一面怎麼辦?
她越想越怕,到最後甚至想不顧一切自己進沙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