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看著董寧的身影已經離開了視線，韓亦上了車。 並未像往常一樣，韓亦直接開去了公司，而是行駛在一條相反的道路上。空氣給人一種冷凝的感覺，因為車內開著暖氣，前車窗很快蒙上了一片霧氣。韓亦乾脆關了空調，按下了車窗。冷風嗖嗖地向車裡灌，讓韓亦打了一個哆嗦。無意間撇到手上的傷疤，往事彷彿是水中的泡沫，輕浮地漂了上來。 那天，姜逸的離開，是她親自送的。那天，似乎比今天還冷，從機場回來的路上，韓亦也是開著車窗，一路開到了家。她還記得，她在臥室衛生間的鏡子裡，看到了一片狼狽的自己，妝都哭花了，兩個眼睛腫的像是魚泡。不，這不是自己，我是理智成熟的韓亦啊，怎麼可能因為失戀就變成這樣，不會的。鏡子隨著一聲巨響，碎成了蛛網狀，破裂凋零。 韓亦和姜逸算是和平分手。就在兩人處於熱戀期的時候，一次和平常一樣的晚餐，姜逸提出自己要走了。 “去哪裡？我看看最近的安排，有空的話陪你一起去玩。”滿心幸福的韓亦又怎會想到，所謂的走了，就是要把自己丟在一旁。 姜逸扒拉著碗裡的飯，不吭聲。沉默讓整室的明亮都蒙上了一層灰色，壓抑著人的神經。韓亦有些懂了，卻只是說：“先吃飯吧，有什麼事吃完了再說。” 捧著手裡的碗，韓亦撮了幾小口飯往嘴裡送，卻始終沒有抬頭。那天的米飯糯糯的，鹹鹹的，有點難以下嚥。 姜逸摔下了手裡的碗，撲倒在韓亦的懷裡，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對不起，亦，我真的不想走，我不想的……我媽生病了，我只有她，她要看著我嫁人……我不是……我……”說到最後，姜逸已經泣不成聲了。 韓亦加重了手上的力氣，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為什麼，為什麼我們都是女人，為什麼你不能名正言順地嫁給我。為什麼你要為了家人放棄我們的愛，難道她就那麼不值錢嗎？ “乖，別哭了，我不怪你，要怪，就怪我們都是女人。”說出這句話，韓亦的心寒了一大半。 姜逸抬起微腫的眼睛，“那，你會不會從此以後就不要我了？” 也是情到深處吧，韓亦微微搖了搖頭，“不會的，只要你需要，我這個朋友永遠都在你身後。” “朋友？只是朋友嗎？”姜逸的眼淚又開始往下掉。 韓亦不知哪來的力氣，一下子推開了她，站起了身，背對著她怒吼：“那你要我怎樣？是你先放棄的！你不要我了，你要去和別人結婚了，你有沒有想過我會怎麼樣？！” 姜逸聽著韓亦撕心裂肺的哭喊，捂住了嘴巴，無助地搖著頭。她從後面緊緊抱住了韓亦，“亦，你怪我好了，都是我的錯，我堅持不到最後，是我不好。” 最終，韓亦還是心軟了，轉過身捧著她的臉為她拂去了眼淚，“不哭了，我不會怪你的，只要你過的幸福，我做什麼都值得。早點睡覺，我明天送你。” 那個晚上，兩人瘋狂地做*愛，完全不知疲倦。對她們來說，這就是相愛的末日啊，以後，怕是再也回不到從前了。知道兩人精疲力盡，才相擁而眠。 韓亦站在酒店的房間門口，輕輕敲了敲門。姜逸穿著簡單的家居裝，歲月並未在她的臉上留下什麼痕跡，也許是上天格外憐愛受傷的人兒吧。 “亦，你來啦，快進來吧，我正在看我們之前的相簿。”說著，姜逸拉著韓亦的手，往房間裡走去。 兩人坐在床沿，中間隔了半個人的距離。姜逸拿過相簿，直接貼著韓亦的身子坐下。“你看，你還記得這張嗎？” 照片裡的姜逸那時候還留著簡單的齊劉海，三十來歲的人一點都讓人看不出年紀，她手裡抱著一隻可愛的小泰迪，對著鏡頭笑開了花。那天，是姜逸的生日，韓亦知道她最喜歡狗，所以特地送了她一直泰迪。她還記得，她姜逸看到狗的那一剎那，眼裡的驚訝和幸福。後來，兩人分手後，韓亦受不了睹物思人的折磨，清除了房子裡一切與姜逸有關的東西，包括滿滿，也就是照片裡的那隻狗。 “亦，你是不是已經把滿滿丟了？”姜逸在韓亦家裡並未看到這隻熟悉的狗狗。 韓亦不知道怎麼解釋，只是說自己平時上班太忙了，沒有時間照顧它，就把它送到了更好的地方去了。 姜逸低下了頭，“你知道嗎，我媽在我流產不久後就沒能撐下去，丟下我一個人走了。那時候，我覺得我被整個世界拋棄了，如果那個孩子沒有發生意外，也許一切都會不一樣的，我會繼續忍氣吞聲地活在那個房子裡的。可是，一切都在一夜之間變了。我的心都碎了。” 韓亦靜靜地聽她說完這一切，這女人，還是和以前一樣傻，這世間，豈會有什麼如果呢。要是真的有，知道你離開以後會變得這麼不好的話，我又怎麼會放你走呢。 韓亦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別多想。” 姜逸抹了一把眼淚，“那，我們……還有可能嗎？” “姜逸……” 這時，韓亦的手機響起，是董寧。韓亦看了姜逸一眼，走到了落地窗前，接起了電話。 “喂，寧寧，怎麼了？” “韓亦！你快，你快來啊……我在曙光醫院。” “怎麼了，你發生什麼事了？”韓亦一聽到董寧在醫院，想都沒想，直接拿起床上的包衝了出去，怎麼好好地去醫院了呢。 董寧的聲音有點哆嗦，“不，不是我，是王老師。她早上去一家早餐店吃早飯，可是沒想到那家店的煤氣發生爆炸了，我好怕她會發生什麼事。” 韓亦知道董寧沒事，才鬆了一口氣。她現在一定很害怕，韓亦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去。手術室外的走廊上，董寧心神不安地踱著步。韓亦注意到，旁邊還站著一個小女生，目光空洞，瑟瑟發抖，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流。 韓亦上前握住了董寧冰冷的雙手，“寧寧，別怕，現在是什麼情況？” 韓亦的溫暖從指間傳上了心頭，董寧突然覺得有她在真好。“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別人通知我時老師已經被送進搶救室了，你說她會不會有什麼事情啊？” “不會的，王老師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你先坐下，我們一起等醫生出來好不好？” 董寧默然地點了點頭，心裡祈禱著王梣千萬不能有什麼事情啊。王梣這幾年都是孤身一人，只有董寧一直陪在她身邊，兩人關係好到算的上是半個母女，所以王梣手機上的緊急聯絡人就是董寧。 董寧穩下心神，才發現已經站在這好久的夏添。董寧在辦公室接到醫院電話的時候，這孩子正好來辦公室，一聽到王梣出了事，連考試也不管了，哭著鬧著要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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