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回答,她便繼續道,“就不怕一個雷下來,把你給打沒了?”
這話歐陽君悅是笑著說的,可是景嵐沒有笑,她只是落下了最後一個棋子,然後無奈地盯著棋盤,久久未語。
“擺一個‘囚’字,是想說什麼?”歐陽君悅看著棋盤山那個偌大的一個“囚”字淡淡地問道。
“你知道的,一個人被圍在裡面,便被稱作‘囚’。”景嵐又拿起了幾顆黑子,一一落下,“再添兩筆便是‘困’字。”
“囚也罷,困也罷。這大雨天的,你坐在這兒也改變不了什麼。”歐陽君悅無奈道,“我知道你是氣德妃利用於笑害你被禁足,我也知道你為皇后的事情而難過,可是你——”
“不,我氣的是我自己,我氣我自己為什麼沒有保護好母后,我氣我自己為什麼要好心幫人,我氣我自己為什麼那麼無能,我……”景嵐的話越說越小聲,她看著前方,嘴唇一張一合卻已然無聲。突然一隻手摟住了她的頭,微微一帶,便讓她靠在了她的身上。
勁裝並沒有那麼柔和,可是景嵐卻是順從地靠著。她說,“你已經盡力了,你已經很好了。”
真的很好了麼?可是她還是很自責。
為什麼她還是一事無成,老天爺給了她一次重生的機會,為什麼她還是一樣事情都沒有做好?她沒有保護好母后,為什麼!
“你知道麼?你是我見過最堅強的人。”歐陽君悅說得很小聲,可是她又確保身前的人能夠聽到,“你不會這麼輕易就放棄的,是不是?”
景嵐會回屋,不是因為歐陽君悅說的那些話,而是她因為坤和宮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那人穿著鎧甲儼然一副宮廷內衛的模樣,而景嵐和歐陽君悅則是一眼就認出了他的模樣。
“此次前來,只為送藥。”那人將藥遞到了景嵐的面前,“微臣乃宮中內衛,這藥是皇后娘娘所中之毒的解藥。”
景嵐看著他,很是懷疑道,“你怎麼會有解藥?”
“長公主莫要多問,微臣也是受人所託,至於這解藥為何遲遲沒有送來,只因配藥之人剛剛才配出此藥。”那人答得鏗鏘有力,不見有絲毫可疑的地方。
景嵐扭頭看向了歐陽君悅,她只是點了點頭。
小圓子去煎藥的時候,景嵐換好了乾淨的衣服坐在屋裡,她看向歐陽君悅,等著她先開口。
“他上次送來的藥既然有效,這次的藥也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歐陽君悅果真先開了口,“而且他若拿的是假藥,沒必要親自送來,那豈不是送死?”
“你也知道這要並不是他所配的,若是那配藥之人存心害他……”
“若是真要害,怎會偏偏挑著現在這個時候?眾太醫都說了皇后娘娘已無救,若沒有解藥故去已是必然,他又何苦多次一舉?”
雨噼噼啪啪地越下越大,打在窗戶上的聲音也越來越響,小圓子煎好藥後,景嵐便小心翼翼地扶著淳元喝了下去。
“喝了藥以後,約莫半個時辰才會奏效。”那送藥的內衛在瞧見景嵐狐疑的目光後便連忙解釋道。
景嵐便在屋裡等了半個時辰,眾人皆是翹首以盼著,伴隨著一道驚雷劃過天際,沉睡著的人終於睜開了眼睛。景嵐笑著撲進了淳元的懷裡,喃喃自語著。
“這是怎麼了?”剛一睜開眼就瞧見景嵐紅著眼眶撲了過來,淳元不解地開口,竟發現喉中乾涸嘶啞難當。
“快到點水來。”景嵐端過了歐陽君悅遞來的水,格外小心的喂淳元喝下後,便又哭又笑道,“母后,你可嚇死景嵐了。”
“傻孩子,這是說什麼話呢?”淳元摟著景嵐,絮絮叨叨地說了寫話。後來念著淳元身子虛,景嵐不忍讓她疲累,便讓她早早歇息了。
坐在屋中,景嵐和歐陽君悅相視了一眼,爾後歐陽君悅便會意地看向了那個送藥的內衛,“你叫什麼?”
“宗易。”
“這藥——”
沒等歐陽君悅把話說完,那人已經打斷了她的話,“微臣已經說過了,配藥之人並不願讓他人知道,微臣實在不能告知將軍和長公主他到底是何人。”
既然如此說了,景嵐也不好再強迫什麼,畢竟人家好心救了母后一條命,於是伸手招來了晴嬤嬤,然後附耳輕語了幾句。不過片刻,晴嬤嬤便拿了五百兩銀子出來,遞到了那人面前。
“既然你不願意說,本宮也不強求。讓皇后娘娘醒來這事本宮不知該如何感謝,這五百兩銀子你便拿去當做謝禮。”
景嵐本以為這就結束了,可沒想到那人卻是搖了搖頭,“微臣受不起,至於那配藥之人也並非貪財之人,所以謝過長公主美意。如今皇后娘娘已然醒了,微臣便告退了!”
等宗易走了,景嵐苦笑著扭頭看向了歐陽君悅,“竟有不要打賞的人。”
“如他所言,並不是人人都愛財的。不過……不知長公主是否同微臣一樣好奇,到底是誰有這能力救皇后娘娘,卻又不願露面的?”
“這毒藥連太醫都解不開,能解此藥之人必然是高人——”
“或者便是配那毒藥的人。”
歐陽君悅的話讓景嵐一下子醒悟了過來,“那還不追!”
“追了也找不到那人。”歐陽君悅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來這宗易不願說,二來那人絕不會這麼輕易暴露自己,如此追上去也不過是浪費時間。”
“那該如何?”
歐陽君悅抿下一口茶,“等!”
皇后醒來後,景嵐受了風寒又昏昏沉沉過了兩日,結果沒過幾日太后那傳來說太后身子不行了。自從在佛堂裡摔了一跤後,太后便整日昏睡,有時候好不容易醒過來了也是一個人坐在佛堂裡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那日淳元帶著景嵐前去看望,太后獨自一人跪在佛堂裡,唸完了經後才召見了她們。
“母后你該多休息會。”淳元看著太后沒有精神的樣子,有些無奈地嘆了一聲,“皇上近日還提起過母后,說起過幾日祭祀的事情……”
“過幾日……祭祀……”太后好像有些記不太清楚,所以有些迷迷糊糊地應了兩聲,爾後才恍然想起來一般,搖著頭說道,“不了……祭祀……本宮是等不到了。”
景嵐心中咯噔了一下,依照她的記憶來說,太后的確會在今年祭祀的時候殯天,難道她已經有這樣的預感了麼?
從小到大,太后雖然常年居於佛堂之中,但是對眾人頗好,每每節日也都會遣人去問候。眾人對她頗為敬重,如今……
淳元和太后聊了一會後太后便說累了讓淳元回去,可當景嵐站起來準備走的時候,卻是被攔了下來。
“景嵐,本宮還有話要與你說。”
太后單獨把景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