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輕輕,卻沒有一句不再挑釁。
“你再說一遍?!”顯然達耶的怒火無處發洩,只有腳上猛踢著無法動彈的林輝夜,精神卻無法得到救贖。
“你們知道那傻子是怎麼死的麼?”林輝夜輕笑,冷眼看著暴怒的達耶,繼續道。“他身上所有的面板……都被刀……一片一片的旋下……血都要將我坤宏殿染紅了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那麼一瞬間,整個牢房的人都被林輝夜的黑暗所侵襲。落入了無盡的,憤怒與絕望的深淵中。
聽見林輝夜的笑聲,趙明河只覺得心中好似有一把尖刀再攪動!疼得連呼吸都不能!
這個女人……不肯放過每一個傷害自己的人,更不肯放過自己!
只有她趙明河自己清楚,離石是自己殺的……跟林輝夜又有什麼關係呢……
自己保護了林解語……將林輝夜……推上風口浪尖。
而她卻因為自己一個隨意的謊言,就那麼開心的笑了。
這一笑,恍惚的掩蓋了事實背後所有的後果與真相……
每一次……
每一次……
明河……不管朕有多生氣……只要你叫朕的名字……朕就……什麼都忘了……
朕的心很強大……不需要依賴任何人……也不怕你的刺……
朕等你……
等到下一世……
下下世……
朕永生永世……等你。
也不知為什麼,林輝夜那些不經意的話語就這麼在趙明河耳邊響起。趙明河只覺得視線一下子模糊了。
眼前的一切彷彿被淚水浸溼,什麼都看不清楚。
現在戰亂未平,陛□為一國之君,都在想些什麼?
想你。
朕在想你……
內心似有無限酸楚崩裂而出,趙明河只覺得自己的眼淚順著臉頰留下來,將脖頸的衣衫都浸透了!
朝陽……
你是我的白日。
我……是你的黑夜。
我們……永遠交替纏繞……不會分開。
“不……不……不!!!!”趙明河只感覺有種巨大的疼痛從腦海中席捲而來!一雙眼瞳霎時間赤紅!變得好似能夠流出鮮血來!
聽見旁邊的牢房傳出崩塌似的巨響,達耶停下了腳下的動作,剛一回頭就看見了站在牢房門口的趙明河。她手持這一柄燃燒著烈火的巨劍,一雙鮮紅的眼睛即便在這樣的黑暗中也讓人心涼無比!
“趙……趙明河!你……你怎麼出來的!”達耶呵斥道。
“放開她。”眾人只聽趙明河聲音輕輕,如是說道。
“你不是說你要……”
“放開她……”深深的感受到死亡的危機來襲,達耶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就見趙明河舉劍向前一砍,牢房的門……裂了。“放開她!放開她!!放開她!!!”
在趙明河無數次瘋狂的揮劍中,牢房的門終於爆裂開來!
她輕輕走到林輝夜的身邊,解開束縛在她身上的繩子,而後才從那一片血肉模糊的鮮紅中將那女人攔腰抱起,扛在肩頭,柔聲道。
“輝夜……回家。”
“嗯。”聽見趙明河溫柔的聲音時,林輝夜笑了。她趴在趙明河的肩頭,頭一次笑得像個孩子。
☆、第六十五章 :唯一真實
當佞剎副將趕往瀧水城的地牢時,只是看見了滿眼的鮮紅。
寂靜無聲的黑暗中,隱隱透著死亡的氣息。
“這……這是怎麼回事!”他一邊朝著身邊的小兵怒斥,一邊急速向牢房裡走去,卻在走到最後一個牢房的時候,怔住了。
“……將……將軍……?”副將身邊的小兵見副將停住腳步,便斗膽朝著牢房一看,就見牢房的角落裡,只有一盞斷燭微弱的燃燒著。模糊粘膩的血肉中,除了達耶掉落在副將軍身邊的頭顱以外,其餘的全部都辨不清是肢體的什麼部分了。
“給我……抓住林輝夜和趙明河。”好半響,小兵才聽他們的副將發話。
他只感覺副將的聲音很輕,帶著微微的吸氣聲。
小兵知道,這……是副將軍怒極的表現。
“是……”他輕輕的應了一聲,正準備下去傳軍令,卻又聽副將道。
“不……已經……抓不住了。全部……殺掉好了。”
“什……什麼?”小兵不可置信的怯懦道。“可是……可是佞剎王說要親自將林輝……”
“現在達耶將軍死了,我便是將軍。”副將冷著眼眸道。“傳我命令。見到趙明河同林輝夜不用上報。不惜一切兵力……當場射殺!!!
被趙明河扛著,一路殺出瀧水城的地牢。林輝夜只感覺趙明河氣息紊亂,極不穩定,便跟她找了一處隱蔽的屋舍後棚中暫時躲了起來。
“明河。”眼見這一地的鮮血,顯然不是藏身之處,林輝夜輕聲的喚著趙明河的名字。
“嗯。”果然,一落坐後,趙明河的眼神便開始渙散起來,腦海中劇烈的疼痛使得她面色蒼白一片,思緒模糊。
林輝夜蹲在她面前,將她的臉捧起來仔細看。就見有細長的紅色紋路順著順著的眼角蔓延開來,正似梅花的形狀。
“你等著,朕去找匹馬。”
“我去。”眼見一身鮮血的林輝夜又要投入那樣混亂敵陣中去,趙明河一把就將林輝夜的胳膊拽住了!她掙扎著站起來,卻連方向也辨別不清楚。
“安心。”看出趙明河情況不妙,林輝夜伸出手,撫上她的臉頰,笑道。“朕說過,朕很強的,可以保護你。”
聽林輝夜這麼說,趙明河也只是笑道。
“臣也說過,陛下無論等多少世,也等不來臣的。”
“有什麼關係?那朕就……一直等下去……”
永遠都不從你的生命裡消失。
這樣……
不是……
很好嗎?
後面林輝夜說了什麼,趙明河並不清楚。她只是從那越來越模糊的視線中看著那個女人離開……心裡,卻莫名的安定下來。
她是誰?
是林輝夜啊……
林輝夜說能找到馬,又……怎麼會找不到呢?
趙明河笑。
就連她也不知道,她對林輝夜的這份信賴是什麼時候建立起來的了。
然而林輝夜雖是離開了,卻並沒有離趙明河太遠。
她想,按照情勢發展,不過一會兒這瀧水城的大街小巷裡,都將佈滿佞剎國計程車兵,以趙明河現在的這幅模樣,是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