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想想趙明河為什麼受陛下喜歡?她……有什麼特質?”
“她……”忽然間要仔細去想趙明河的特質,林解語的腦海瞬間湧進大片的空白。然……最先從這空白中冒出來的竟是……她的笑容。
太陽一般,耀眼奪目。
“解大人?”
“我不知道……”林解語搖頭,將那笑容驅散。
“既然解大人不知道……那優伶告訴你。”聽林解語這麼說,優伶忽而笑起來。她圍在林解語身邊,輕聲道。“趙大人她一直都——豔、霸、群、芳。”
“你是說我太素靜?”林解語挑眉。
“解大人確實太過素靜。”優伶繞著林解語轉圈,一雙美眸上上下下的打量。“不過優伶並沒有覺得素靜有什麼不好的。只是人有多面,優伶想,解大人或許也有皇帝陛下都不知道的另一面。”
“你要我做什麼?”
“其實也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優伶只想請解大人來替優伶完成優伶慶功宴上的舞蹈罷了。”
“舞蹈?你……為何找我?”
“約定罷了。”
“什麼約定。”
“優伶和涵鈺殿下的約定。”優伶笑。“殿下一直想看解大人跳舞,現在卻只能有優伶代她看了。”
“沒想到這宮中,還會有人提起涵鈺的名字。”一聽到“涵鈺”二字,林解語的眼光霎時暗淡下去。她就這麼說著,眼前卻浮現出了那孩子的身影。有些柔弱,卻非常執著。
“既然現在的解大人得不到皇上的愛慕,又為何不嘗試換一種風格呢?若明豔的解大人真的能博得皇上的歡心,自是甚好。若皇上對此無感,解大人也並沒有什麼損失。優伶就不懂了……解大人到底在為什麼而猶豫呢……還是解大人對自己的舞技……沒自信?”
“你憑什麼認為,我一定會聽你的。”
“因為優伶感覺到……解大人心中那頭被常年束縛的慾念之獸……就快要掙破牢籠了呢。”
林輝夜發覺這幾日林解語都不在延年宮,反而總在她自己的萬靈殿裡,不曉得在做什麼。一日黃昏她處理完手頭上的摺子,便起身前往萬靈殿探望林解語。
本是在外放哨的小竹遠遠就見林輝夜身著一襲便裝走過來,趕忙就想回內殿向正在練舞的林解語通報。卻不料此刻從花園中竄出個小宮女將自己撞倒了,手中的粥米撒了她一身。
那本是小竹剛換上的新衣裳,她心裡心疼的緊,一時火大便站在原地斥責了那丫頭兩句,這一斥責倒好,林輝夜已近在眼前。
小竹這才想起自己要去向林解語通報,卻不想剛一抬腳就被林輝夜叫住了。
“小竹。”
“陛……陛下。”小竹一頭冷汗,恭順的向林輝夜行禮。
“這麼著急,是要去哪?”林輝夜溫和道。
“剛……剛那丫頭將米粥撒了奴婢一身……奴婢想要儘快換下來……”
“那快去吧。”林輝夜道。
“是……是!”得到林輝夜許可,小竹只得硬著頭皮朝著自己的住處走。她想,林輝夜一定比自己還要清楚萬靈殿的結構,想要繞道去通知林解語都只怕是不行了。
林輝夜緩步到萬靈殿殿門前的時候,守門的小丫鬟嚇了一跳,剛準備進門通報卻被林輝夜制止了。她們只見那高貴的陛下微微一笑,一閃身形就進門去了。
林解語的萬靈殿非常空曠且寂靜。但相比於自己延年宮的那種厚重寂靜,萬靈殿倒是多了些輕盈之感。然,林輝夜走了好一陣子都沒看到林解語,她四下瞧了瞧便沿著萬靈殿側面的甬道向裡走去。
路過一段漆黑的長廊後,林輝夜便見有紅色的光從天頂灑落下來。
紅色的光將萬靈殿殿後的池水照耀的一覽無餘。
而此刻的林解語正睡於池水中央的小亭子裡。
那人跪坐在地上,趴扶著庭中的石臺,睡得深沉。
林輝夜只見她一襲紅衣,映著晚霞的顏色。
“睡在這裡,也不怕著涼麼。”林輝夜望著這場景失神片刻,便也步入池心去。
林解語睡得很沉,為了趕在慶功宴之前將舞練好,她幾乎三夜都沒睡覺了。
“你……為何一襲紅衣呢。”林輝夜站在林解語身邊,仔細端詳了一會她的睡顏,便將外衣脫下來披在她的身上,而後在一邊坐了下來。她一腿踩著亭沿,背靠停柱。
好半響,寂靜的黃昏中,才響起林輝夜的聲音。
她輕輕道。
“解語,你就這樣陪在朕身邊,已經……多少年了?”
慶功宴於第二日清晨在榮華殿舉行。
所有的慶典晚宴都將在榮華殿舉行,這是磐朝歷代以來的傳統。
正午的時候,大批受邀的官員均已到達榮華殿。殿前的空地上都已按左右各五列備好了桌椅和水果,中間留出一道紅色地毯,供功臣步行而過。眾臣由殿門守衛處得知自己的位置後,便入座寒暄起來。
下午的時候,官員們肅靜了下來,正主到了。
眾臣便見趙明河身著一襲華貴的藍袍走在前面,身後跟著一身戎裝的衛青,卻不見林解語的身影。
“嘖嘖……你看看那個趙明河……什麼場合還穿成這樣來。”見趙明河不僅便裝,還不著紅色,補闕唐瑞安終於看不下去了。
“有什麼關係,皇上喜歡。”諫官宗仁不以為意。
“皇上喜歡……?皇上喜歡她就能藐視群臣無法無天了?” 唐瑞安氣不過便側頭對諫官宗仁道。“瞧瞧她,時不時的想找衛將軍答話,還好衛將軍守規矩並不與她瞎參合,她倒是以為全天下都跟她一樣無法無天呢。我看,若哪日皇上不寵著她了,還指不定她的下場有多悲慘。”
“人與人的不同就在於,有些事,有些人做了沒事,有些人做了卻是死罪。”宗仁緩緩道。“若你也同趙明河一般能為皇帝攻下半壁江山……到那時候想必也會覺得規矩什麼的都是小事了罷。說白了……宮中的規矩,只是用來圈縛平庸之人的。”
“你是在說你我二人平庸?”
“我說的只是你罷了。”宗仁接道。
“你!”唐瑞安氣急,剛想說什麼便聽宗仁又道。
“趙大將軍剛才好像有向這邊望過來吶。”
果然,聽到宗仁這麼說,唐瑞安瞬間閉嘴了。
“你……你說趙明河剛看過來了?”
見唐瑞安的氣焰一下矮了三分,宗仁不屑的轉過頭去,他想,言官當到這種地步,還不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