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仍定在袁婕的面具上,心裡越發篤定他是醜男了,要不然怎麼會看見自己的真面目之後,目光開始閃躲不敢摘面具。不過作為一個男人,倒要看看你是不是連摘掉面具的勇氣都沒有。袁婕知道柳芳年在等自己摘掉面具,但自己不想露餡兒,留個罵名倒不怕,是怕影響公司名譽。
☆、老和尚的卦象
袁婕遲遲不肯動手,柳芳年冷笑一聲,譏諷道
:你不會沒有勇氣摘掉面具吧?
袁婕的拗脾氣果然中招,一咬牙,摘就摘!誰怕誰!露餡再說,毫不在意地開口
:一個面具而已。
隨手就摘了,柳芳年眼前一亮,和自己篤定的完全相反,面具下竟是秀氣俊美的臉。嘴角上翹勾起的弧度有一點調皮,彷彿是在笑自己剛才的譏諷。心裡暗道這張臉帶了面具真是浪費,如果不是他剛才的扭捏,自己要給他一百分,怎麼會有這麼柔美的男子?彷彿是從那畫裡走出來的人,臉部線條柔和卻不失帥氣,五官立體分明撐起了一副美圖。見柳芳年望著自己發呆,袁婕不好意思,輕咳了下說
:沒什麼事我們下去吧!再不下去怕是宴會要結束了。
邊說邊重新帶上面具,柳芳年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迅速低下頭,點了幾下。在袁婕的攙扶下返回大廳,想想面具下那張臉忍不住想多看幾眼,他身上散發的淡香讓柳芳年有點飄飄欲仙了。不僅貌美他還這般體貼,能得此人心該有多好……柳芳年想著想著都有點臉紅了。偷偷瞥了一眼,袁婕目不斜視,心思完全不在自己這。柳芳年心裡一絲失落,一向對外貌和身材很有自信的自己不曾吸引到他。
柳芳年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想著多看幾眼飽飽眼福也好。偷偷睨著袁婕,上下打量幾次,目光停在白皙的脖頸,突然注意到一個常識性的問題,他這麼瘦,喉結卻完全看不出。想到這,腳一停,故作自然的語氣問
:你其實是女生吧?!
袁婕一驚,心道糟糕,真被看出來了……那也不好再隱瞞,索性大方的承認,點點頭說
:是的,柳總好眼力。
柳芳年沒想到袁婕承認的這麼爽快,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生氣?似乎講不通,高興?那更沒理由。不過心裡確實有點彆扭,彆扭之後是寬慰,至少自己沒有直接吸引到她,是因為同為女子,S公司搞什麼啊!方霖竟然來這手,彆扭之後只覺好笑,不解地問
:你為什麼……?
袁婕羞赧,只好實情相告,當然儘量美化方霖的齷齪目的。
:總公司男少女多,方總也是無奈之舉。
柳芳年見袁婕講話比剛才自在多了,也沒了扭捏。估計剛才一直偽裝成男子很不適,柳芳年笑笑沒在說什麼,大廳早已開始進餐,兩人分道揚鑣前,柳芳年問
:你叫什麼名字?有名片的話給我一張。
:我叫袁婕,名片在這。
柳芳年身為財務總監,也算位高權重,主動問自己要名片,袁婕不敢怠慢。柳芳年細細瞧了瞧名片,長髮的樣子更女人,更柔美。較之女子,她的臉部線條似乎有點硬度顯得英氣,較之男子,又多了幾分柔美。總之,柳芳年覺得,袁婕好看,無關性別。
袁婕目送柳芳年離開,心裡很沒譜,猶豫之後扭頭趕緊找方霖承認錯誤,說自己身份漏了,原以為撲克臉會更撲的,沒想到方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淡淡地說
:哦,漏了就漏了唄。
留下袁婕發呆,袁婕恍然大悟之後頓足,該死的撲克臉!還說什麼重任,根本就是耍自己!望著遠去的背影,袁婕就化悲憤為食慾,大吃了一頓之後心情好了不少。
年三十,袁母和袁婕圍坐在客廳裡包餃子。電視裡是熱鬧的春節聯歡晚會,早已習慣在固定的時間看固定的節目,不為了節目內容,只為了這份年的滋味。家裡少了一個人,少了一直以來的頂樑柱,袁婕一度以為母親會受不了這份打擊,因為自己到現在都不願走到那片墓園裡,好似不曾看到墓碑上的父親,他就一直都在遠行,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袁母低頭,手裡的麵糰變成一片片的餃子皮,再轉到袁婕手裡被捏成元寶形狀的餃子,娘倆在除夕夜過著一個並不完整的年。
:袁袁,有沒有打算什麼時候和小阮結婚?
袁母手裡的活計還忙著,想想女兒也不小了,和阮雲峰也相處幾年,雙方家長都已經見過面,都挺滿意的。袁母其實捨不得嫁女,就這麼一個孩子,嫁了出去家裡會空的不像樣子,但女兒大了終究是要嫁人的。
袁婕手裡捏著餃子,心一沉,還沒有告訴母親她和阮雲峰分手的事,更沒有說阮雲峰已經結婚的訊息。母親似乎已經篤定,自己是要和阮雲峰結婚的,無聲的嘆息,問
:媽,你還記得小時候有個老和尚給我算的那個卦麼?
:就是那個說你不適合結婚的?
顯然袁母記得很清楚,說她女兒不好的話她都記得,她一向很記仇。唸叨完覺得哪裡不對勁兒,抬起頭問
:你這丫頭,不會是因為這個才對婚姻打怵吧?
袁婕沒抬頭,卻搖了搖頭沒作聲,袁母笑道
:虧你還是黨員,封建迷信也能信麼?
袁婕不覺得這是封建迷信,一個和尚突然衝到她面前,非要給自己算一卦。別的不說,單說自己不適合結婚,否則有性命之憂。可惜還沒等到下文,就被母親打跑了。袁婕想,如果當初沒有打跑和尚,也許自己的命運不是現在這般,只是那和尚最終沒有機會說出破解之法,這真的就是命中註定吧!
:媽,我一個人也可以過的很好。
袁母停著話頭越來越不對勁,再仔細瞧著袁婕,頭埋得快貼到桌面上去了,手裡的動作停下,問
:你和他吵架了?
:我和他分手了,他已經結婚了。
袁婕眼圈開始泛紅,大過年的,她不想因此破壞心情。可是話題趕到這裡了,心裡還是不好過,袁母怔住,半晌才回過神來。
:什麼時候的事?
:前一陣子。
:你有事也不知道和媽商量,自己扛著不難受麼?分了就分了吧,正好可以多陪媽幾年,咱們再找更好的。
袁母寬慰道,袁婕詫異了,以為母親會數落自己幾句,等來的卻是安慰,已經流出來的淚水硬生生的被她憋回去了。
娘倆吃完餃子,等著新年的鐘聲敲過,已是凌晨。袁婕回房間,望著窗外仍舊絢麗的天空,被各色各樣的煙火塗滿。人生猶如白駒過隙,竟不及煙火活的多姿,至少它有那麼一瞬成為別人眼中的焦點,活出了自己的價值,而自己呢?過了年就23歲了,一無所成。原本還有一份愛情,現在真的是一無所有了,手機響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