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霖輕啟朱唇，作勢就要咬蝦，瞧見袁婕扭頭，側面緋紅。心裡好笑，自己還沒臉紅，她怎麼先臉紅了。想想那抹緋紅是因自己而起，心裡湧起一絲甜蜜，張嘴就咬了下去，咬住稍微用力，就聽“啊”的一聲，袁婕羞紅的臉轉過來恨恨地嚷起來，但那調子怎麼聽都是軟綿綿的。

：你……你怎麼咬人啊！

這下換方霖臉紅了，立刻鬆了口。袁婕的手立刻抽了回去，蝦也掉在地上，兩個人都是一怔，袁婕怕尷尬，趕忙先開口說

:今晚你沒福氣，吃不到蝦，你改吃別的吧！

：恩，那我吃一塊鵝肝。

方霖也不好意思了，都怪自己剛才被袁婕臉頰的緋紅迷了眼。袁婕聽了立刻跑去拿了一雙筷子和碟子，夾了塊鵝肝，很認真地回頭問

：還要吃別的麼？

語調不是工作時的公式化口吻，也不像是以往私下裡見了面的客套，反而像是親密的朋友。方霖本沒什麼胃口，手卻不聽使喚地指向飲用較難程式的螃蟹問

：我可以吃這個麼？

方霖渴望的口吻聽起來更像是祈求，袁婕很想笑但又不敢，所以趕緊扭頭。怕讓方霖看見又罵自己，可是身體出賣了她，她笑的身體一抖一抖，從背後看去整個肩膀都在聳著，方霖其實也在笑，不過她迅速調整好，悶悶地說

：袁婕，你知不知道你的背影看上去好像中風了？

：你……再咒我，螃蟹你自己整個吞掉吧！

袁婕憤恨地回頭瞪了一眼，竟然說自己中風，真是烏鴉嘴！方霖沒還嘴，而是說

：去那邊坐吧，你正好剝螃蟹。

兩人找了個隱秘位置坐下，這似乎兩人私下裡第一次不設防不抬槓的聊天。方霖優雅的端坐，袁婕埋頭和蟹鉗作鬥爭，想起剛才跳舞的女子就問

：方總，剛才跳POPPING的女孩子很厲害，她好像不是總公司的吧？

：恩，是上海分公司的，怎麼了？

方霖心道難怪剛才人家跳舞時，她這吃貨才停嘴。袁婕低頭沒注意到方霖嘴角勾起的弧度，鬱悶地說

：我想拜師學藝來著，可是一下臺就找不到人。

：你會跳舞？

方霖上下打量袁婕，沒看出來啊！警校的人除了功夫厲害還會跳舞，袁婕雖然沒抬頭還是撇撇嘴說

:我會跳舞很奇怪麼？不過跳的沒她好，想學也學不成了，年會之後她們就會上海了吧？

袁婕說的很惆悵，方霖點頭說

：恩，明天就回去了。

：給你吃吧，弄好了。

袁婕把碟子推到方霖面前，蟹黃和蟹肉與蟹殼完好地分離。方霖投來讚許的目光，技術還不錯，袁婕也很得意地挑挑眉笑了。

方霖拿起筷子，以極其優雅的方式一塊一塊吃下，最後消滅了鵝肝，竟然有點撐了。

吃完東西兩個人又閒聊了一會，直到組織抽獎活動時，需要方霖頒發一等獎，兩個人才悄悄地分開了。方霖戀戀不捨的離開袁婕，袁婕倒是寬心了，終於不用伺候主子了，自己又去喝起了飲料，心裡順便得出一個淺顯的結論，年會就是大家找一個理由一起吃吃喝喝，用來體現君民魚水情的。

☆、莫名的假面舞會

年會之後，工作愈發地忙起來。一天上午，袁婕從外面忙好回來，一進方霖辦公室發現還有一個人，背對著自己，就聽方霖說

：呶，就是她。

那人回頭，留下一抹笑。袁婕詫異，這不是年會上跳舞的女子麼？女子主動走過來，伸手說

：你好，叫我小旭就行。

：你好，我叫袁婕，咳咳，年會上你跳得真好！想找你拜師學藝來著，一下臺就看不到你了。

袁婕不好意思的說道，對方笑笑說

：恩，那有時間咱們一起跳舞吧，我知道這邊有個挺好的舞蹈室，下班咱們一起去我教你？

：真的啊？！

袁婕喜出望外，她還想著要怎麼開口對方才會同意，沒想到餡餅直接掉在碗裡了。

：恩，有個伴兒一起學習挺好的。這是我的電話，咱們下班再聯絡，你先忙！

說完又轉頭畢恭畢敬對方霖說

：方總，我先出去了。

方霖點點頭，手裡的工作沒有停。袁婕高興忍不住哼起了小曲，方霖聽在耳裡，笑在心上，也沒制止她。

有了學舞蹈的熱情，袁婕又開始恢復到從前了。只要一下班，人立刻就沒影，方霖剛剛習慣袁婕陪著自己晚點下班，這會又讓她形單影隻了，就旁敲側擊地批評說

：看你對工作也沒多大熱情，學舞蹈倒是挺熱心的。

：我又沒拖拉工作！

袁婕不以為然地解釋，扔下這句話又跑了，剩下方霖望著她的位置發呆。

還有半個月就要過年了，大街上都是年味兒，從店面裝飾，到店內的音樂無不透著喜慶。就是這樣開懷的日子，袁婕接到阮雲峰的結婚請帖，好不容易爬出泥潭的袁婕再次跌落，把請帖撕扯成幾片扔在垃圾桶，嘲笑曾經荒唐的愛情，那能稱之為愛麼？袁婕想，也許自己和阮雲峰根本沒有愛過，只不過是寂寞的兩個人，各自找了一個伴兒。等方霖回到辦公室，她就告假。

：老闆，我下午有事想出去一會。

方霖沒多想就點頭了，反正眼下也沒什麼事。誰知道等袁婕回來時，她就傻眼了，望著門口的人半天沒敢認，門口的人倒是嘻嘻的笑了下，撓撓頭，大眼睛笑成兩彎月亮，無辜地問

：怎麼了？

怎麼感覺方霖的眼光好像在看怪獸一樣，袁婕心虛地坐下，方霖半天才回過神，問

：你發什麼瘋，把頭髮剪成這樣？

這……這短髮的袁婕怎麼瞬間就變帥了？英姿颯爽的模樣讓方霖想起扮男裝的林青霞。不過方霖習慣了長髮飄飄的袁婕，瞪了半天還是接受不了。

：額，新年新氣象，我換個新發型圖個喜慶。

：可現在還沒過年啊！

方霖還是一臉糾結的樣子，覺得那頭長髮剪了太可惜，一句話說得袁婕也糾結了。方霖這表情怎麼跟剪了她的頭髮一樣，摸摸後腦勺，除了碎髮什麼也沒摸到，很確定剪的頭髮是自己的。難道自己短髮真那麼難看？那理髮師肯定在騙人，還說自己長髮漂亮，短髮帥氣的！哼！

：去去去，趕緊出去乾點什麼，別在我眼前晃。

方霖真糾結了，開始轟袁婕出門，她剪頭髮怎麼不提前打聲招呼呢？真是的！想想又覺得自己也挺讓人不可理喻的，人家剪自己頭髮為什麼要告訴自己，想到這裡趕袁婕出門的心思更強烈了，橫豎看她不順眼。袁婕摸摸鼻子滿臉疑問地望著方霖，問

：方總，那我去哪啊？

明明現在就沒地方可去，又沒事需要出去辦，方霖不耐煩地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