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規矩的躺著。
關了燈,只有電腦螢幕散發的幽幽藍光,照得程琬言的背影與黑暗融合,像孤寂的女鬼,參雜了冷氣。
謝音的目光移到桌子上的水果刀,她有一種衝動,逼迫程琬言與自己同睡,不然就殺了她,或者自殘。
沒有程琬言的世界,她獨活有什麼意思。
“你還不睡嗎?”一種陰陽怪氣的、怪異的語調,是殺人魔最後的預告。
電腦被關閉了,房間裡徹底黑暗下來。
程琬言走過來,她聽見細碎的脫衣服的聲音。接著被子被拉開一角,謝音又聞見了那股冷香。程琬言躺在她身邊。
她狂喜著,幾乎不能自已。
程琬言感覺到她有些顫抖:“你冷?”“沒有。”她斬釘截鐵的回答,嘴角忍不住的彎起。
好半響,房間裡都寂靜無聲。她確認程琬言睡著了之後,便輕輕側過身體面向她,熾熱的目光凝視她。
黑暗中她只能看見她大概輪廓,她忍不住想觸控她,卻又想毀掉她。
“程琬言……”她無意識的低喃著。
翌日清晨,謝音半醒半睡時,程琬言已經起了。
她揉著眼睛問:“你去哪裡?”“做早飯。”程琬言說,拿起落在床邊的衣服穿上。
謝音伸手去抓她,卻撲了個空。在床上又躺了會,直到早飯的香味透過廚房傳來,謝音才決定起床。
衣服被雨淋溼,她只穿了程琬言給她的襯衫,她踏拉著拖鞋走進廚房。程琬言靠著廚臺等待牛奶燙熱,謝音問:“昨晚我的衣服呢?”
“在烘乾。”“麻煩你了。”謝音不好意思的說。
程琬言掃了眼她光溜溜的腿,沒說話。
寬鬆的長款襯衫剛好遮到大腿根。謝音故意麵對她坐下來,她前傾身子拿了幾片面包。
“叮——”微波爐開了。程琬言從裡面拿出牛奶倒了兩杯。
謝音好像完全不知道半露肩膀,神情自若的吃著。程琬言避開眼神,想了會還是提醒她:“肩膀露了。”
謝音拉起襯衫,笑著:“是嗎?我還不知道呢。”
程琬言又問:“你腳腕怎麼樣了?”謝音忙說:“還有點疼。”
“我幫你請假,你先休息。”“嗯!”謝音愉悅的應是,兩人的對話讓她還以為是情侶。
她也放柔了聲音:“你上班也小心點,地面很滑。”程琬言盯著她看,洞察人心的目光。謝音不畏懼她的目光,笑眯眯的回望過去。
她擦乾手,問謝音:“要打電話給你家人嗎?”謝音搖頭。
一番忙碌過後,程琬言拿包上班了。
謝音裝作一瘸一拐的送她到玄關。“再見。”臨別時謝音喊道。
程琬言手撐著門框,聽見她的聲音,抬頭低聲說:“再見。”
門便關了。
謝音喜滋滋的回到房間裡。現在她可以盡情的窺探程琬言的一切了。程琬言的所有所有她都要掌握。
程琬言的世界裡也只需要她一個人。
她像病入膏肓的人,將臉深深埋在昨晚程琬言穿過的襯衫上,有冷香,她覺得程琬言就在她身邊。
指尖從領口處開始,往下,是她最柔軟的地方,她想該是像花一般順滑柔軟。在往下是她纖瘦的腰肢,像璞玉那般柔美。
她的眼神怪異中露出絲絲妖媚,是久旱逢甘霖的人,是醫生遇見最完美的解刨體。
是玉的冷香,她痴痴的迷戀著……
謝音開啟抽屜,裡面是空的。接連開了幾個,仍然是空的。
她翻書架,書架上的人都被塞的滿滿的,隨便抽出一本,書角處都有反覆翻看過的痕跡。
開啟衣櫃,擺滿了四季衣服,沒有出格或者暴露的。謝音欣喜著,她隨手拿起一件黑色薄外套,埋頭深深吸氣。
連衣服上也有淡淡的香味,謝音覺得自己要走火入魔了。
她將衣服掛回原處,頗為不捨得摸著。臥室的桌子上放著膝上型電腦,謝音開啟來,幾秒後跳出來使用者密碼。
謝音嫉妒的想著,難道她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跟誰?
探索電腦無果,臥室沒有地方在讓她查詢。她又轉到了其他房間。
沒有,什麼也沒有。她各處尋不到,以為翻出個紙箱子能夠找到什麼,卻什麼也沒有。
難道程琬言從不留下痕跡?謝音思忖著,忽而起身去了書架邊,一本一本的翻開看。
終於,在翻完了幾十本後,她在其中一本書內找到了一張照片。
是她少年時期的照片。
順直的長髮鋪灑在肩膀上,眉目如畫,身姿挺拔。翻過去,後面寫著一行字:程琬言,於2001年攝字如其人,清瘦有力。
謝音私心的將照片收藏起來,2001年離現在已經四年了,她肯定早忘了這張照片。
得到珍寶後,謝音方才去看烘乾的衣服。衣服半乾不溼,她也不介意,隨手拿來穿了。
在家坐等程琬言是比較無聊的事情,她開啟手機攝像,準備等程琬言一回家就偷拍她,每一個瞬間她都要珍藏。
離程琬言下班還有一個半小時,謝音想起什麼,又開始翻找書架,妄想在翻出幾張珍寶。
沒有得到珍寶,謝音百無聊賴的坐著,靠著牆壁順勢睡著了。
一閉眼,無邊的黑暗洶湧襲來,她感覺渾身滾燙,像在業火中燃燒。她幾乎要痛苦死了,胸口一陣一陣的疼,這種令人窒息的感覺……
鼻尖冷香味變濃,她感覺到有一雙手正覆在她的額頭上,給滾燙的額頭一絲涼的慰藉。
那雙手意欲離開,謝音一把抓住,手指細細描繪著她手背上的紋路。
“你醒了。”她平淡的說。謝音睜開眼,精神不濟:“你回來了?”程琬言抽離手,起身倒了杯水給她,拽著她的胳膊將她拉起來。
謝音順勢靠在她肩膀上,“我頭昏。”“你感冒了。”程琬言肯定的說。
程琬言扶著她躺在床上,替她蓋上被子。“我去請醫生過來。”謝音見她要走,忙抓住她的手,焦急道:“別去叫,我不需要!”
程琬言低頭看她:“你感冒了。”“沒問題,休息一下就好。”她儘量彎起嘴角,讓自己看上去精神好一點。
程琬言只得說:“那好,我不去了。”謝音安心的仰頭看天花板,眼皮很沉重,眼前的景象都朦朧扭曲起來,她努力睜開眼皮,卻發現無濟於補。
就在她要被黑暗淹沒的一刻,程琬言俯身在她耳邊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