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就未曾減過,嵐青萍一面泡茶一面看她的表情,微微嘆了口氣。
“怎麼了?我看你似是有什麼心事。”風溯端起她泡的茶,品了一口道。
嵐青萍笑了笑,“沒有,我只是想,許捕快現在差不多已經接受你了,為你高興。”
風溯當她是真心高興,禁不住笑道:“確實確實,今日我還佔了她的便宜。”
青萍手中的茶杯一抖,漾出幾滴清茶。
兩人喝過了茶,差不多就是準備午飯的時辰了。風溯特地派人請了湖心島有名的廚子,打算讓許牧好好吃上一頓鏡湖美食。
風溯一向小氣,嵐青萍每每接到她的請帖,都要頭疼一番。好友相聚是好事,可她這好友極其摳門,若不是她強行為她置辦府上,小築現在恐怕就是個空蕩蕩的房子。
她當真沒想到,自己這小氣好友會為了許牧拿出珍藏好酒、置辦精緻菜餚。她那些美酒,嵐青萍原以為她死都捨不得喝,這一次,卻直接拿出了三壇。
她……還真是嫉妒許牧啊。
風溯出門後,嵐青萍掏出懷中珠玉簪,反覆摸了摸,而後戴在了自己頭上。她對著空蕩蕩的對面,微笑道:“溯溯,你瞧這簪子,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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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四人過得都很愉快,尤其是杜嬰,找到了兒時好友不說,還結識了風溯。但對於風溯來說,她和許牧的單獨相處,都被杜嬰這丫頭破壞了。
到了約定的第七日,許牧恰好雕好了木簪。風溯先前戴的是蘭花簪,她本想再做個蘭花簪,又覺得沒什麼誠意,最後做出了一支百葉蓮花簪。
簪子打磨好後,她有些忐忑地帶著木簪和匕首去了風溯的屋子。她說不清自己在緊張什麼,大抵是怕風溯不喜歡。
敲了敲門,她叫了聲“風溯”,門便自己開了。屋子的主人坐在屋中央的圓凳上,見她進來,側身道:“不是說了嗎,你叫我阿溯即可。”
許牧尷尬地笑了兩聲,她覺得這麼叫對方有些過於親近,而她們二人還未熟悉至此。
她沒有繼續這個話題,進屋關門後,將木盒放在了桌子上,道:“這是剩下的邊角料,這等好木頭,你還是自己留著罷。”她拿出袖中的木簪,遞給風溯,“咳,這是木簪……我怕浪費了木料,雕的很是小心。我覺得它配你會好看……你要不要試試?”
風溯看見木簪時眼睛一亮,面上卻未表現出來,只是淡淡道:“你為我戴上,可好?”
許牧胡亂點了下頭,心裡暗罵自己沒出息。她堂堂衙門冷麵女捕快,怎麼見到風溯就露怯呢?!
她走到風溯身後,依著她原本髮髻的模樣,為她挽起了頭髮。
她這個角度看不見風溯的臉,自然也看不見她臉上的緋紅。
挽好了發,許牧又拿出那把匕首,“這是你先前留下的匕首……說起來,我還不知你為何留下它。”
風溯身子一僵,如此丟人的事讓她如何說出口?
斟酌片刻,她故作淡定地道:“李小壯餓了,找不到吃食,我便以匕首換了你桌子上的饃。”
許牧:“……”
原來偷饃賊就是風溯!
她哭笑不得地將匕首放在桌面上,“好了,饃算我請你吃的,匕首你收回罷。”
“我送出的東西不會收回去。”風溯瞥了眼匕首,她原是有些心疼匕首送出去的,現在她巴不得給許牧多送些東西。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許牧最後還是收下了匕首。她這次來一是為了送東西,二是為了告辭。怎料她剛開口,風溯就道:“我和你一起回標縣。”
許牧:“……”祖宗!她這是逼自己跳火坑啊!
風溯知道她擔心什麼,慢慢又道:“我會易容成另外的模樣,你不必擔心。我既然答應你三個月不犯命案,就要跟在你身邊三個月,免得你不信我。”
祖宗!你這是什麼邏輯!
許牧苦著臉,“我俸祿少的很,養不起你……”
“沒關係,”風溯突然站起了身,肩上長髮滑落,“我養你。”
許牧:“……”她、她臉上怎麼有點發燒了?
她嘴皮上比不過風溯,最後稀裡糊塗地竟答應了她。杜嬰那邊早已收拾好了行李,待她回屋,忙蹦跳地跑過來道:“小牧,風女俠有沒有留我們?”
她期待地看著許牧,可對方搖了搖頭。
杜嬰頓時洩了氣,許牧拍了拍她的臉,“你為何這般喜歡和風溯在一起?”
“她是大俠啊!單是在她身邊,我就覺得自己武功進步了大半!”
許牧噗嗤一笑,“如你所願,她沒有留你,卻要和我們一齊回標縣。”
洩氣的杜嬰瞬間精神了,“小牧!你說的是真的?!”
☆、第18章 幫主
許牧無奈地點了點頭,杜嬰歡呼一聲,幫許牧收拾行李去了。
三人趁天還大亮匆匆啟程,嵐青萍留在小築為風溯打理。三人租了船,在船上,杜嬰圍著易容後的風溯問個不停,風女俠倒也是好脾氣,看在小捕快的面子上一直認真解答。
此時離許牧的半月休整還有七天,她不急,另外兩位更不急。三個人晃晃悠悠地吃了一路,待得時限只餘兩日時,她們才租了馬,加速前往標縣。
一到標縣,許牧就發現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杜、風二人的住宿問題。
木屋簡陋,床也不大,頂多能住上兩個。好在杜嬰和風溯都是有錢人,住上三個月客棧也不愁。
許捕快在標縣名聲算是不錯,何況這是三個月的大生意,到了客棧,老闆趕緊準備出了兩間空房。然而,好不容易安排妥當,風溯突然出聲道:“我要和你住在一起。”
她這話是對許牧說的,且是當著客棧老闆的面,惹得許牧一陣臉紅。她把風祖宗拉到角落小聲道:“風溯,你行事小心一點,免得被人看出馬腳!”
“第一,叫我阿溯。第二,”她很正經地道:“我不在你身邊睡,你怎麼知道我有沒有偷偷出門殺人?”
許牧頭疼道:“我自然是信你的。算我求你,你就和阿嬰在客棧住罷。”
風溯搖頭,態度十分堅決。
許牧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如何惹上的這尊大佛,早知道鏡湖這般兇險,她還不如待在標縣直面許家人。
她們在客棧僵持著,客棧老闆也不知其中是怎麼回事,只得去招呼其他客人。
風溯這次易容的模樣很普通,是落入人堆眨眼間便尋不見的型別,所以她沒有引起注意,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