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切!道貌岸然!”文晴看著電視裡的混血女導演,不屑地撇嘴。
“沈導給我們介紹下女主角上官橙的傷勢吧!”又一個娛記說話了。
“是這樣的,小橙的手臂受了輕傷,問題不大,很快就會復工。我替她謝謝各位媒體朋友的關心!”沈蓓說著,微欠了欠身。
“手臂輕傷?哼!騙鬼呢!”
文晴深覺沈蓓那張混血的漂亮臉蛋特虛偽。上官橙的傷明晃晃的,她不信沈蓓不清楚。這般說辭,要麼就是替上官橙提前復工鋪路,要麼就是說這話的人自己心裡有鬼。
文晴一直覺得上官橙受傷這事兒,尤其小腹上那個鈍器傷,絕非那麼簡單。
上官橙盯著電視。這是在說我嗎?她想。
那麼這個西域血統的女人就是“上官橙”應該認識的了?可為什麼……
上官橙把目光轉向文晴,聽她對著電視發洩著心中的不滿。微微一笑,原來是這樣,你不希望我記得她,對嗎?
“我們聽說,上官橙不僅僅受傷了,還失憶了?不知道會不會因此而影響拍攝?”一個娛記不怕死地問。
沈蓓不等他說完,馬上否定道:“沒有的事!小橙的確是受了輕傷,但是失憶……”
沈蓓說著嗤笑一聲:“……這位媒體的朋友,請問你見過火災會讓人失憶的嗎?”
“這……”那個娛記被她問得啞口無言,接著又不甘心地挖猛料,“聽說沈導和上官橙私下關係很好?”
這回沈蓓倒是沒否認,她似不經意地輕撩起鬢角的髮絲,抬手的一瞬間,露出了手指上的白金戒指。
一眾娛記相當上道,打雞血似的對著她的手指按快門,一個兩個心裡面打的主意都是一樣一樣的——
等有機會一定要看看上官橙是不是也戴著一樣的戒指!
文晴眼睛都直了,這女人忒無恥了吧?特麼的不炒作能死啊?
她第一反應就是一把抓過上官橙的雙手,扒拉來扒拉去,兩隻白生生的手掌上空空如也。文晴這才稍微放心。
“她手指上那玩意兒,你認識嗎?”文晴一指沈蓓那騷包的戒指。
上官橙搖了搖頭。
這還差不多。
文晴一顆心放回原處。回想自己曾經送上官橙的禮物,貌似真沒有戒指這一項。
不是說送戒指就是為了拴住對方的心嗎?尤其是對戒。
不過在這一點上,文晴還是蠻復古的。她不很喜歡那種爛大街的送戒指的招式,她曾一度想送上官橙點兒不一樣的東西,比如那個傳家寶玉簪。
可每每她動了這個心思的時候,上官橙總要做出些什麼來傷她的心,讓文晴不敢走出這一步。直到兩個人分手,這枚玉簪,還老老實實地躺在那個黃金盒子裡。
這次,你會不會再讓我的希望落空?
文晴抬眼偷窺上官橙的側臉。
上官橙被她拉著雙手看了又看,看完了還不放開,這會兒又被偷偷盯著,雖然文晴自以為沒被發現,可手心的溫度明顯升高了,上官橙怎會無所感?
小傻瓜這般盯著我看做什麼?是在迷戀我的美色?還是在琢磨送我什麼禮物?
上官橙看著電視螢幕,假裝沒注意文晴專注的目光。
她其實還對沈蓓有印象吧?瞧那目不轉睛的樣子!
文晴有點兒掃興,又有點兒不服氣。她著實不喜歡上官橙的目光糾纏於除她之外的任何人身上,尤其是沈蓓那人渣。
這電視當真沒啥看頭了!不就是一記者會嗎?誰沒見過似的!
文晴忽的起身,“啪”按滅電視。
“你餓了吧?我給你做飯去!”說著,逃也似的離開了臥室。
掌心間的溫暖被瞬間撤去,上官橙失落了那麼一瞬,嘴角勾起個弧度。
吃醋了嗎?
她並不計較文晴突然的急躁,施施然起身,循著文晴的腳步,到了廚房門口。
原來,這裡的廚房是這番模樣的?
上官橙好奇地打量著廚房中的諸般物事,從料理臺到爐灶再到抽油煙機再到洗手池。
文晴一向是個不會虧待自己肚皮的人,所以,她家裡的廚房是名副其實的廚房,不似一些女星比如上官橙家裡,廚房又幹淨又整潔,唯獨缺少了人間煙火。
“你傷口沒好利索,不能做你愛吃的水煮魚,而且這會兒家裡也沒有新鮮的魚。”文晴兀自在廚房裡忙活著,她不用回頭就知道上官橙這會兒站在她身後。
“中午飯嘛,簡單點兒,弄個糖醋小排,再來個蛋花湯,飯後加個文氏秘製沙拉,你覺得怎麼樣?”文晴說著,已經從冰箱裡取出小排,緩凍。
“都好。”上官橙答得平靜。
她當然不知道這些菜式都是什麼,不過她卻知道文晴做的這些菜定是曾經的上官橙喜歡的,而且是適合受傷的病人吃的。
作者有話要說:
☆、洗手作羹湯
年輕女子衣袖高高挽起,素淨的雙手上下舞動,嫻熟地擺弄著廚房中的傢什,此刻她是這裡的王,所有的鍋碗瓢盆、所有的菜肉作料,均都是她的臣民,統統都要服從她的指令,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認真做事的人,是最美好的。
上官橙倚著廚房的門框,安靜地看面前的女子熟練地操控整個局面。
此刻的文晴,是投入的,是享受的。
母親曾經說過,女人最幸福的時刻,便是為心愛之人洗手作羹湯。所有的心意與愛慕,俱都在飯羹菜饌之中。
上官橙知道母親說這番話的時候,是在懷念和父親兩情相悅的日子。
上官橙還知道母親希望自己能夠尋到一個如意郎君,無憂無慮地安然度過一生。
然而,她老人家的心願終究是未能實現,她既沒嫁做人婦,傾心者更非郎君,遑論“洗手作羹湯”。
“洗手作羹湯”便只能是為了郎君嗎?
上官橙盯著文晴的背影。
這個女子心心念唸的都是為了“上官橙”吃得歡暢吧?她的母親,那位“沛霖姐”,分明是知曉自己的女兒傾慕女人的,卻並未以對方是女子而橫加阻攔,只是質疑“上官橙”的人品?
上官橙忖度著這個世界的觀念,莫非在這裡,“分桃”“短袖”並非什麼了不得的事?
而她,竟然忘了問這個女子的年齡。
瞧起來,這個叫文晴的女子應該不會小過二十歲吧?
二十有餘尚未婚配?
而周圍人似乎也理所當然得很。
上官橙心中一痛,她再一次想起了那個十六歲便下嫁的人。
深吸一口氣,罷了,罷了,先莫想那些。
“洗洗手,開飯了!”
文晴從湯煲中盛出最後一勺湯,把大海碗放在飯桌上。
澄黃的碎雞蛋均勻地散佈在濃稠的湯中,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