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小覷了,此行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起身向墓拱手道:“二位兄弟在天有靈的話,請幫我保護好墨芡。”
晚飯時喬墨芡又求了珞梵一次,還是被果斷拒絕。飯畢珞梵去書房擺弄棋盤,喬墨芡費力爬上後屋頂,這是她求珞梵改修的一個方便看風景的屋頂高臺。看向遠方白茫茫一片,銀裝素裹,寂靜無聲,像一位睡著了的白衣仙子。
珞梵滿意的看著棋局,終於舒了一口氣,其實山中結界的佈陣關鍵正是這盤棋。棋佈好了,便無人能闖得進來了。
看了眼夜幕降臨許久的天空,四周也沒見喬墨芡,心中一動,拿了件狐裘走去後屋頂。
果然!運起輕功來到喬墨芡身邊,拍掉她身上薄薄的一層雪,又將狐裘披在她身上,安靜的坐下。
“墨芡,可是生氣了?其實……”
“梵兒,現在陪我看會雪好嗎?”喬墨芡打斷珞梵的話,聲音有些低沉。
喬墨芡偏頭靠著珞梵,不知道在想什麼。良久之後,喬墨芡緩緩說著:“梵兒,自你撿到我,救了我,我想,這條命就歸你了,說起來你肯定不相信,我不知道為什麼出現在這裡,被迫離開屬於我的世界,在這裡,我一無所有,是你讓我活下去,並給了我繼續生存的理由,我不過問你任何事,因為你沒有說我也不想問,可是你知道嗎?自從我知道了你的女子身份,我覺得你揹負了太多東西,把所有東西收在自己心裡,就像那日你支我下山,當我回來卻看見你一身血躺在那,那種失去感覺很無助,最終變成恐懼,恐懼你會離開,你能明白嗎?如今你又要撇下我,可我只想跟著你,不管你有什麼原因,不管是否有什麼危險,我想在你累的時候,有個人能和你一起分擔。”喬墨芡直起脊背握住珞梵的手,“梵兒,看著我,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苦衷,迫使你承受了太多,但是在我面前,你不用掩飾,我說了,這條命都給你了,因為在這個世界,除了你我沒有一絲牽掛,所以你可以相信我嗎?”
聽喬墨芡說完有點想笑,她對即將來臨的危險還是挺敏感的。可是看著喬墨芡那懇切而真摯的漆黑眼眸,抽出手想安慰她,待一碰到她微潤的髮絲,鼻子猛的一酸,眼淚便止不住往下掉,面上卻無任何表情。
喬墨芡抱過珞梵,輕柔的拍著她的背,這是母親大人一貫安慰她的方式。“梵兒,乖,想哭就大聲哭出來,這裡沒有別人,以後我會假裝不知道的,哭吧哭吧……”
珞梵微微一愣,果真緊緊抱住喬墨芡,大哭起來,是久旱逢甘霖的酣暢,但這甘霖似水漫金山式的滂沱大雨,卷攜著狂風閃電,撞擊著喬墨芡那顆“脆弱的小心靈”。原來她這麼壓抑著自己,究竟以這個女子之軀承受了多少東西?為什麼對她這麼殘忍,到了現在只不過還是一個剛成年的孩子啊。
這大雨來的快也去得快,不久珞梵恢復了平靜,心情無比舒暢,好像心底那些塵埃隨眼淚一起流出去了。
“梵兒?好些了吧,帶我去吧,否則就把你哭鼻子的事宣揚出去!”說完狡猾一笑,看著珞梵窘迫的樣子,眼睛紅紅的,兩行淚痕尚未擦去,呆呆的煞是可愛。轉口又說:“好啦,我是開玩笑的,去休息吧。”
黑暗裡,珞梵半扶額,原來是喬墨芡又自動滾到她的床上。想起昨天晚上,珞梵打了個顫,對喬墨芡說:“墨芡,你怕冷的話,我抱著你好了。”
珞梵是行動派,喬墨芡被固定在她懷裡,竟安分的很,身體也很快暖和起來,這當然不僅僅是珞梵傳來的溫度,也有喬墨芡自己的原因。
清晨,珞梵端坐於書房,身著月白長袍,腰束雲紋帶,外披一件白狐裘,腳蹬銀白雲紋靴,與簡單束起的如瀑黑髮相得印彰。恐怕世上沒有人能像她,將這白色穿出如此仙氣,如此俊郎神采。
本在賴床的喬墨芡,被珞梵一句“那便不帶你去了”嚇得從床上跳起來,“別別別,我起我起!”拿上珞梵準備的男裝,興沖沖奔回自己房間。
她是很興奮,拿著衣服傻笑了一會兒,馬上就要和珞梵環遊中國了,還要扮成男子,這是將多麼難以想象的奇妙經歷啊。
待喬墨芡來到書房,也確實讓珞梵眼前一亮。
絲帶將頭髮往後束著,額前光潔,眼裡閃動著流光。水綠織錦袍,腰飾以細繩纏繞,袖口飾以複雜紋路束手,又著寬袖外衫,抄起雙手斜靠在門口,頗似風花雪月下逢場作戲的風流公子。微微偏頭看向珞梵,見對方也看著自己,開口戲謔道:“梵兒,是否從未見過這樣俊美的公子?”
珞梵挑了挑好看的眉,悠悠的說:“哦?那這位俊美的公子是不需要這件狐裘禦寒咯。”揚了揚手上的狐裘。
喬墨芡其實已經冷的發顫了,尷尬笑著,“啊哈哈……其實我是和梵兒開玩笑呢,這最俊美的公子當屬我梵兒啦。”
我梵兒?珞梵微微一愣,我什麼時候成她的了。
喬墨芡接過狐裘,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二人鎖好家門,兩袖清風就下山去了,沒錯,是兩袖清風。按照珞梵的話來說是“你只需跟上我,不會凍著你也不會餓著你。”
喬墨芡對此深信不疑,珞梵絕對是一個十分十分低調的大土豪,這間竹屋就是一個鐵證。比如書房裡幾乎每一件東西都是不可多見的珍品啊,只是可惜了那把被用來殺雞的劍。
山下華府養馬場。為喬墨芡選了匹十分溫順的馬,便沿既定路線上路了。
所謂既定路線,是繞過大小三十二州縣,一一進行暗訪,情報收集,當然,主要是從掩飾身份生活於此地的暗衛口中瞭解。這是珞梵第七次重走這條路了,往往是琉陪同,今次卻換了喬墨芡。
對於這些,喬墨芡十分羨慕珞梵每年年終的“中國遊”,也十分感嘆珞梵的資訊網果真強大,星星點點竟然覆蓋了全國。她收回之前“珞梵是個閒散王爺”的印象,如果她是皇帝,有珞梵這樣的臣下,無論如何都是寢食難安,欲除之而後快。
可惜她不是皇帝,所以對珞梵只有無限的崇拜。
路程前五日走得很慢,因為第一天喬墨芡就被顛散了全身骨頭。在床上躺了半天,在晚上終於恢復了精神,吃了夜宵興奮得睡不著。
跑去珞梵客房,纏著她講笑話。
“話說有一人,練就了一門奇功,他用手點任何事物,那個東西就會變成石頭。有一天,他去找仇家報仇,心想,要傷害他最愛的人,就把仇家妻子變成了石頭,仇家憤怒的說‘敢石化賤內?!”喬墨芡模仿仇家語氣說完,又撲閃著雙眼問珞梵:“你猜,那個人接了句什麼話?”
靠在床邊的珞梵微微睜眼,搖了搖頭。
喬墨芡得意的笑了笑,“那個人說——恨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