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東西,可是隱約中發現,她們一家人之間的關係已經在她回家之後發生改變了。喬一海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時不時地兇她,好像生怕她會受什麼刺激一樣,說話變得柔聲細語。喬母就更不用說了,幾乎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這種呵護和關心,絲毫沒有減輕她的負擔,反倒是讓她更加喘不過氣來了。
一直到結婚的前兩天,喬倚夏接到了孟流琛的電話,他手裡提著一個精緻的袋子,有禮貌地像喬母問好。喬母一向喜歡乖巧懂事的孩子,加上孟流琛又是路西綻的弟弟,模樣俊俏,喬母看見他就有種莫名的親切感,同他親近的不得了。
“流琛,這些日子,你姐姐過得還好吧?”
孟流琛嘆了一聲氣,點點頭:“她前一陣子出國了,昨天才剛剛回來。”
“出國?”
“嗯。我本來以為她改變主意,要回美國繼續工作的。不過我猜錯了。”他將手中的袋子遞給喬倚夏,沉甸甸的,“這是她託我帶給你的。”
袋子很大,做工也很精緻,拉著拉鍊。喬倚夏把它放在自己的腿上,順著拉鍊緩緩拉開。
婚紗。
喬倚夏曾經對路西綻說過,她最喜歡vias的婚紗,模特們穿上以後,長長的裙襬拖到地上,盤起好看的頭髮,白衣無暇,就像天邊的仙子一樣美。她把婚紗慢慢展開,鋪在床上,乳白色的婚紗像是一場剛剛下過的雪,同她金色的床單相得益彰。這不是尋常的抹胸婚紗,胸口處緊密銜接著一層透明的紗,上面繡著飛舞的蝴蝶,和精緻的玫瑰花。腰間整齊排布著水鑽,下面是一層又一層的上等紡紗,優雅而高貴,像舊時候公主穿的華服。
“後來我才知道,姐姐透過關係,去了普洛諾維斯的總部,巴塞羅那。老闆願意破例,讓姐姐參與設計,製作一件婚紗。”
喬倚夏坐在床沿,緊緊閉上眼睛。孟流琛的話,話裡的每一個字都深深刺痛著她的心。她就要在兩天後穿上婚紗了,可跟她走進婚姻殿堂的那個人,卻不是她朝思暮想的愛人。
“倚夏,姐姐說,你結婚的那天,她會來。”他皺了皺眉頭,無謂地聳了聳肩,“倚夏,我不怪你,因為如果我是你,我也會這麼做。作為你的朋友,我沒法祝福你跟沈珩百年好合,我只希望,婚禮之後,你跟我姐姐,能夠再也不見。”
☆、第1第61章 囚禁的鳥
婚禮的那一天,專業的化妝團隊將喬倚夏打扮得像天女下凡,她梳著側邊盤發頭,盤發下刻意留出幾縷長髮飄散於潔白的脖頸上。戴金翠之首飾,綴明珠以耀軀,那些豔俗的珠寶佩戴在她的身上,毫無俗氣,反倒是喬倚夏原本的氣質提升了這些奢侈珠寶的格調。她的美,從來無須贅述。
希爾頓大酒店從一層到頂層,每一層都擺放著沈珩和喬倚夏的婚紗照,甚至連電梯門上都是喬倚夏漂亮的臉。今天的f市有很多大事,但是最大的事,似乎就是喬家和沈家兩個新人的結合。
賈富也到場了,帶著兒子和孫女,送上了令人歎為觀止的厚禮。在場所有的賓客無一不在為這段怎麼看怎麼完美的婚禮拍手叫好。
路西綻同孟流琛坐在一桌,她穿了一身香檳色的套裝,落落大方,長髮披散著貼在臉上,她想,今日是喬倚夏的婚禮,無論如何,自己也該漂亮體面一點才是,至少,不該那麼狼狽。
隨著主持人的吶喊,喬倚夏挽著喬一海的手從光環後面走了出來,走過長長的紅毯,走到他的身邊。然後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裡,十指相扣。
“……不論他生病或是健康,貧窮還是富有,都對他不離不棄,直至離開這個世界。新娘,你願意嗎?”
“我願意。”
掌聲鼎沸,路西綻舉起手同周圍的人一起鼓掌時,目光與喬倚夏相接。她們之間,到此為止了。
“那麼我在這裡徵求一下新娘的意見,這束捧花你是要扔呢,還是要送呢?”司儀西裝筆挺,手裡拿著話筒,期盼地望著喬倚夏。
“我要送給一個人。”
終於,她在所有親友,所有賓客的注目下,穿著她送她的白色婚紗,堅定地走向了她。果然是她的西綻呢,隨便打扮一下就可以這麼漂亮了。今天的她化的妝很淡,似乎只打了米分底,連眼線都沒有化,是怕搶了自己的風頭嗎,這個傻女人。香檳色的衣服很襯她啊,她膚色白,氣質又好,穿什麼都好看。好想她啊,好想像電影的主角一樣,不管不顧地丟下一切,拉住她的手,跟她私奔到天涯海角。
可是生活就是生活,她也不是主角,沒有所謂的主角光環。
“西綻,給你。”
路西綻接過捧花,向她展露了一個微笑:“謝謝。”
一聲謝謝,讓喬倚夏再也抑制不住對她強烈的瘋狂的想念和愛戀,她終於緊緊抱住她,不顧身旁失神的丈夫,不顧眼中含淚的父母,不顧在場的所有賓客,緊緊地,抱住她。她生命裡唯一的珍寶,她曾經說要跟她白頭到老的髮妻。這一個擁抱,積蓄了太多力量,也耽誤了太漫長的時光。
路西綻手裡的捧花被擠壓的變了形,她微張著嘴,像呆住了一般,不迴應,也不抗拒。任她緊緊抱著她,也任她把眼淚揮灑在自己的肩頭。
藍雪梧不是沒看到自家爸媽一直在給她使眼色,可現在這般情形,讓她如何狠得下心去破壞這對有情人在愛情盡頭的最後一個擁抱,她辦不到。她不再看爸媽,伸手擦著滾滾而落的眼淚,她有多希望時間能夠定格在此刻,讓她們就這樣天長地久。
喬倚夏把頭埋進她的脖頸裡,用只有她們兩個人才可以聽到的聲音說道:“其實真正的答案是,我不願意。”
“哇,我們新娘跟這位美女的感情還真是好呢,那我們下面就有請這位接到捧花的幸運的美女上臺來跟我們分享一下……”
“不用了。”喬倚夏走回臺上,打斷司儀,搖搖頭,“進行下一個環節吧。”
司儀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這個劇情,不過他主持過上百場的婚禮,最不缺的就是隨機應變的能力,很快化解了尷尬,氣氛又恢復了方才的融洽和歡樂。
路西綻喝了很多酒,臉頰泛著過度的紅,婚禮散場的時候,孟流琛扶著她,同喬倚夏擦肩而過。這一錯過,就是好多好多年。
“下雨了……”江夏戈從包裡拿出一把傘,驚奇地看著外頭的瓢潑大雨,“真是稀奇,立冬竟然下雨了。”
她剛想撐傘,跟路西綻一起走出去,就見路西綻兀自走了出去,江夏戈把傘給了孟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