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歌。
迎新晚會一直開到十二點左右,大家的興致還是很高昂,在最後一番瘋鬧之後才戀戀不捨的各回各家了。蘇城不是一個不夜的城市,除了一些特殊的地方24小時營業,其他地方都熄了燈。偶爾還有幾輛夜車飛快的在路上飛過就沒有多餘的車了,連出租車都很少,不是因為不發達,而是蘇城的人都喜歡有規律的生活,夜生活是留給那些年輕人的,也有專門的區域留給這些精力飽滿的人。他們選的地方十二點打烊,也不是特別熱鬧的地方,所以午夜之後顯得有些蕭條。有車的人載著同路的人先回去了,年輕的小夥子騎著山地車回去,陳染既沒有汽車也沒有山地車打算在路邊碰碰運氣,說不定還有計程車呢。
“一起走嗎”小六見她一個人孤立在路邊從車窗裡探出頭來,想要送她回家。
“不用了,一會兒有人來接我”陳染撒了一個小慌,臉就紅了起來,不過在路燈的照射下看不到她臉上的紅暈,她不是一個善於撒謊的人,同樣也不是愚鈍的人,小六的心思她自然是明白的,只是不想給他希望。
“好吧,那路上小心”小六訕訕地收回手,發動車子走了。
這邊陸然將最後一批人安排好才看到立在路燈下的陳染。她輕輕靠過去,站到了她旁邊。
七月的夜裡,不涼不熱,天上繁星點點,路燈燈光柔和,甚至還能聽到花壇裡夜蟲的鳴叫聲。是一個不錯的夜晚。
“能不能陪我一晚,一個人在家有點怕”陸然不知道這句話她是怎麼說出口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就是突然起了這個念頭。
“嗯?”陳染以為自己聽錯了,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此時柔和的燈光像是流動的水,從天上流到地下,在陸然的身邊形成了流動的光暈,陳染看著,有點呆。
“今晚一個人在家有點怕,你能陪陪我嗎”陸然將她說的話重複了一遍,這一遍清晰無比,陳染是聽清楚了,不過不知道如何回答了。陸然怎麼會突然讓自己陪著她呢,她們的關係撐死了也就是認識幾天的情誼,怎麼突然就讓自己陪她過夜了,陳染開始迷糊了。
“走啦”陸然見她呆呆的,還煞有介事的在思考噗嗤一聲笑了,對她的感覺是越來越好了。陸然心裡想可能是自己看到了太多的商場暗戰,看透了人心,所以遇到這麼一個不懂世故的人會有莫名的好感。她笑著將仍在思考的陳染塞進了車裡,不等她說話就往自己的家裡開去。
“不行啊?我該回家的”從車窗裡灌進來的涼爽的風將陳染的思緒拉了回來,她握著安全帶,一臉認真的對陸然說道,而此時車子已經開到了陸然的住處。晚了。
“就一個晚上,小月去她爺爺奶奶家了,我一個人是真的害怕,就看在我是你上司的份上你就陪我一晚吧”陸然可憐兮兮的看著陳染,陳染就心軟了。
“小月?”
“我女兒。”聽到女兒兩個字陳染的腳步一滯,被一股不知名的情愫敲了一下心臟。
“怎麼了?”陸然感覺陳染有些不對勁兒,關心的問了一句。
“沒想到你有女兒,看著很年輕的”陳染扯出一抹笑,心裡有點酸。
“要不要喝點什麼”陸然沒有再和她討論關於她女兒的事情,彷彿在逃避什麼。“白開水就好”陳染見她有意的轉移了話題也不多問了。
“你在這等一下我,我去給你放水洗澡”遞過一杯水,陸然指了指客廳的沙發就轉身進了臥室。陳染摩挲著水杯,仍是站在客廳中間,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
陳染握著杯子發愣的時候,她裝在包裡的手機震動起來。是安安打來的。
“什麼時候回來”手機那邊是安安略帶焦急的聲音,陳染在她心裡可是個乖孩子從來不會這麼晚回家的,即使是工作了也都是每天下班就回家的。
“今晚太晚了就在同事家睡了,放心吧我沒事,你好好睡覺吧”陳染聽到安安的聲音就不再神遊了,迴歸了現實。
“明天早點回來呀,有驚喜,不說啦,睡了晚安”不等陳染說晚安安安就把電話掛了,陳染笑著搖了搖頭,安安還是那麼風風紅火的。
“什麼事那麼開心”陸然從臥室裡走出來就看到她在那裡又是搖頭又是笑的,覺得很有意思。
“沒什麼事,好朋友打的電話”陳染扒了扒頭髮收了手機。
“去洗澡吧,換洗的衣服都在籃子裡”陸然喜歡看陳染的笑,很乾淨的,像藍天那麼藍的笑,她似乎很久沒看到這種笑了。
“嗯”陳染朝她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杯子進了陸然的臥室。
洗洗弄弄,當她們躺下之後已經一點半左右了。
陳染有點認床,除了她自己的床,她就和安安睡過,睡不著她就睜著眼睛看著黑漆漆的屋頂。耳邊是陸然均勻的呼
吸聲,她本來是想睡沙發的,被陸然逼著睡在了一起。她以為陸然睡著了,就偏過頭去看她。其實臥室裡黑黑的什麼都看不見,可是陳染能夠畫出她的輪廓。
“生日快樂”突然陸然歪過頭來對陳染說了這麼一句,陳染潛意識的閉上了眼睛,聽清這四個字後,陳染以為自己在做夢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感覺到自己的臉是涼的,她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良久,一行清淚順著眼角溢了出來。
“謝謝”。陳染有點激動。
“不用啦,只是看到你的資料才記住的。不要太激動哦,時間不早了睡吧,晚安”枕畔的陸然聲音輕輕的帶著點俏皮的味道。
不久,陸然真的睡了。陳染卻一直沒睡著。她一夜的時間都在看陸然。
作者有話要說:
☆、早晨
陳染大概知道陸然家的位置了。蘇城只有一座山,海拔不是很高,在郊區,卻也是繁華地段。很多喜歡清靜的人都把家安在了這裡。陳染聽到了窗外成群的鳥叫聲,此起彼伏的,充滿生命的活力。在監獄的那兩年,她每天最渴望的就是能聽聽大自然的聲音,因為終日她耳邊充斥的都是一些刺耳的人聲。這樣的鳥叫她好久沒聽到了,帶著大自然的野性和活力,讓她聽到之後感覺到心的跳動。很久沒有這種她是真真正正的活著的感覺了。很多時候她都感覺自己是沒有靈魂的木偶,苟且的活著,直到現在,她聽見了最原始的聲音,和枕邊人輕柔的呼吸,才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
陳染在天空要泛白的時候睡了一會兒,即使只睡了幾個小時,她也覺得精力充沛。耳朵聽著窗外鳥鳴,側臉看著一個讓人安心的人,陳染不禁感嘆,美好的一天吶。
“唔~”陸然美美的睡了一覺,感覺像是從雲朵裡醒來一般,無比的舒暢。在床上伸了個懶腰碰到某人的腿和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