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窗前。空瓶子裡面放著水,留著它當然不能再有每天送來的牛奶,王嬋月不過貪圖它溫潤的手感。窗子大剌剌的開著,夜間轟炸也不停息的日子裡,何謂命如草芥,她人在醫院會有體會—前日就有一個病人非要挪到靠窗地方去換換氣,他肺部受傷,僥倖活命卻喘不上氣,死活要靠到窗子邊兒去,讓護士給他把窗子大大的開啟。最近防空警報來的越來越遲,有時候都來不及跑。大家勸他說,萬一來了什麼炸彈,對著你這視窗過來怎麼辦?雖然說也沒有那麼準的,但誰知道呢?他不聽,說出什麼生死有命的話來,只好給他拉過去。
王嬋月知道他是憋得難受,下了幾次地下室都不舒服。但他喘不過氣真的只是他的心理作用。挪過去不過三十分鐘,夜間空襲來了,醫院被炸掉兩層半的樓,炸彈就落在那個視窗。
這人屍骨無存的那個晚上,市區的轟炸讓隧道里悶死了幾千人。別人尚且感嘆,王嬋月這些早已在醫院裡忙出一副鐵石心腸的人卻覺得死了也好—雖然死法甚慘,也只能扔到亂葬崗一起埋了了事—但總比被人踩踏受了重傷送到醫院來救也救不活、徒然受罪的強。
出救援隊任務的同事也有不幸喪命的。院裡已經不讓她們這些可以上大手術的醫生們出去了,擔心一旦損失了她們就完了。前線送回來的傷兵也不如往日多,王嬋月也不用想,知道並非是沒有損傷,而是直接死了,來不及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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