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不我回去吃老太的蛋糕好了。”安瑜發現自己跟平日裡沒必要就不會不多說三句話的黃千樺鬥嘴,竟然還落下風,可急了。
黃千樺往口袋裡掏了半天,摸出來兩張皺巴巴的一百塊錢遞過去給她;“唔,只有這麼多,天天鎖在學校裡,我從來不需要錢。”
安瑜看看她皺得有些發白的錢,再看她一臉不似說謊的樣子,不禁有些心疼,這傢伙真的是天天都被困在學校裡,吃的、喝的、用的都有專人打理,不能有自己的喜好,房間裡不能有黃家人覺得不該出現的東西,課桌裡不能出現無關課業的東西,似乎她的一切都必須透明化才能存在。
“也夠啦,我可不像黃家人,每天的膳食能抵別人一個月工資。我們不用吃太貴的,能飽肚就行了。”安瑜本不想真要她掏錢,但是看著這兩張紙幣,心想這應該是黃千樺擱了許久的,因為沒有用到的機會都幾乎要忘記的錢了吧。這下,不如就讓她安瑜幫她花掉好了,也讓這錢,讓黃千樺覺得它們的存在是有價值的。
作者有話要說:
☆、自由八
你渴望自由,就如那籠中的鳥兒,束縛了身體,想要展翅欲飛,卻默然不知何處是天空;
你渴望自由,就如那池中的魚兒,禁錮了思想,想要遨遊遠方,卻徒勞不知何處是方向。
黃千樺看著這信手抄來的字句,看著夜色發愣,今晚安瑜沒有來煩她,是最好的事。可是,當她看著那片天盡頭發呆的時候,那個黃家專用的手機猛然響起,生生叫她打了一個顫抖。
她惶恐的拿起來,看到是黃芳菲的號碼,這才稍微鬆了口氣,接起來電話,“喂,姑姑,你回來了?”
“黃千樺,你現在馬上給我過來!”黃芳菲在電話裡一句咆哮,叫黃千樺不禁皺起了眉頭,她差點被她的吼叫震傷耳膜。
黃千樺接了電話也沒敢怠慢,馬上就動身前往黃芳菲的公寓,一進門看到地板上還擱著她的行李。黃千樺看著叉腰氣呼呼的看著自己的姑姑,一時不知道哪兒得罪了她,有些怯聲:“怎麼了?剛回來啊?”
“我不在的時候,你都跑到哪兒去了,公寓的門衛可是差不多天天看著你打這裡出去,還有生活管家給你安排的套餐,竟然有沒用餐的記錄?老實交待,你跑哪兒去了,不知道學校是不可以隨意出入的嗎?”黃芳菲見她聳在自己面前,走到廳裡的桌上拿了一個A4夾板,數落著黃千樺趁她不在的時候,所做的各種出格的事。
“去姐姐那裡了,”黃千樺聽了眉頭一皺:“姑姑,你別找人監視我行嗎?”
“我不看著你,需要你三叔、你爸爸來看著你嗎?還是說希望你爺爺親自來?”黃芳菲顯然臉色一點也不好看:“為什麼總要跑到千揚那裡去,她現在還姓陸,還不是黃家的人,早叫你不要總去接觸她。她受的教育跟你受的教育是完全不同的,你不能被她給同化了知道嗎?”
“姓不姓黃,她都是黃家的人,這是永遠都不可能更改的,她流的是黃家的血。”黃千樺不喜歡黃芳菲這樣說陸千揚;“而且是我去找她的,不是她來找我的,別這樣講她。”
“我是為你好,你別總是這副樣子,這個樣子在我面前偶爾鬧點小脾氣就算了,讓黃家別的人知道了,你有得好受了。在沒有改回黃姓之前,她就不是黃家人,你懂嗎?家裡上上下下有多少人介意她回到黃家,你不是不知道,你一直跟她牽扯在一起,也會跟著一起被排斥的,你懂不懂啊?”黃芳菲走過來痛心疾首的戳著她的額頭,就好像她是一個頑固不化的木腦殼。
黃千樺有些生氣,她就是羨慕和嚮往陸千揚那樣的生活,把陸千揚當成自己無法達成自由的替代,但似乎這種思想在黃家的人面前也是一種罪過;“為我好?你知道什麼叫為我好嗎?你知道我幾時真心的笑過嗎?姑姑,你不會不明白這種框架式生活的難受,你也是過來人!做姐姐,被姐姐同化有什麼不好,至少活得有血有肉,活得有點自我!”
黃芳菲盤著手,冷笑一聲,帶點氣惱和恨鐵不成鋼,又似乎帶著點無奈:“活得自我,這不是姓黃的該有的!”
黃千樺聽後一陣心酸,她姑姑這句話真真的戳到她心頭上了,叫她生出無限的難過來,一種壓抑的心情變成了霧在心頭慢慢散開,然後烏雲密佈天空般的壓下來,叫她呼吸難受。
黃芳菲看著她也有些心疼,走過去揉了揉她細軟的發,輕聲說:“姑姑真的是為你好,沒有人比我更疼你,你還不懂我嗎?”
黃千樺有些欲哭無淚,她跟黃芳菲其實都差不多,反抗過,也被鎮壓過;也許黃芳菲用了自己可以接受的方式將自己偽裝起來,但是黃千樺做不來,她更多的只能是冷著臉表達自己的不滿,或者是沉默;但這種不滿永遠都不可能被黃家的人正視。也或者,黃家的每個人早就已經習慣了這般的活著,只為一個姓氏的所有利益與規板,沒有誰可以說不,沒有人可以擁有自我,和改變的自由。
“我可以做些手段,把你沒用過餐的記錄,以及你偷溜出學校的事情都蓋過去。以後,也別去找千揚;如果你羨慕別人可以成為自由飛翔的鳥,那你就別總盯著她;不然有一天也許這隻鳥也會失去自由,跟你一樣進到籠子裡來。”黃芳菲有著自己對黃家人不一樣的認識,她不會輕易讓自己至愛的人去用受傷來反抗。
黃千樺細細品著她的話,聽出來她話裡有著別樣的意思,愣愣的看著她;心裡開始有些害怕,她不想千揚成為和她一樣的籠中鳥,千揚沒有生活在黃家也許對她來說就是一種幸運。那如果自己一味的總是去靠近她,是不是有一天會把她也帶進這籠子裡來,就算不是自己親自動手,也會有人來將她捕捉?
“姑姑,你疼過嗎?”黃千樺紅了眼眶,走到沙發上坐下:“為什麼我們要生在黃家?”
黃芳菲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鞋尖,半晌才幽幽的說:“在黃家,沒有人會在乎你疼還是不疼。”
“我們都要這樣活下去嗎?一輩子!”黃千樺扭頭看著她,眼裡有著悲傷:“用長輩寫好的劇本,一步不差?”
黃芳菲也有些心裡泛潮,走過去弄自己的行李,頗有些無奈:“不然呢?”
是啊,在黃家長大的人,誰沒嘶吼過,誰沒歇斯底里過,可又能怎麼樣?到最後,少字的輩的一個個都臣服了,如今變成了那些黃家續寫劇本的創造者。就算有了與家庭脫離出去的少康,也落了個早逝的下場,這其中到底有沒有隱情又有誰知道呢?而今,初初長成的千字輩又能起到什麼波瀾呢?在這樣一個大家族面前抗衡,無疑也是以卵擊石,螳臂當車罷了。
“篤篤,”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