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今日與吏部侍郎在此遊湖遇刺,府尹大人就好好給本宮查查那些刺客是什麼人派來的吧。”
楚湛一走,之前似乎還站在她身邊愣神的馮洛終於回神,連忙衝著京都府尹拱了拱手後就跟著楚湛匆匆而去了。徒留下後背衣衫都被冷汗浸溼的京都府尹一邊抹著頭上的冷汗,一邊從地上爬起來招呼人下水打撈刺客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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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歌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依舊跟在楚湛的身後,默默不語的假裝透明人。還有馮洛跟在身旁,楚湛倒也不好立刻詢問什麼,只是一個眼神的交流,楚湛便也放下心來了。
馮洛一路若有所思的跟著楚湛回了朱雀大道,就連楚湛往皇宮方向走時,他似乎都沒能回神的跟著一起走,絲毫沒發現走到現在,他們本該分道揚鑣了。
見馮洛這般模樣,楚湛心裡一沉的同時已經猜到什麼了,於是在走到一個比較僻靜的地方時,她狀似不經意的開口:“馮兄似乎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不如說給本宮聽聽,或許能為你解惑呢。”
馮洛聽得這話不禁渾身一震,抬頭時眼中還殘留了一絲掩不住的驚慌。剛想找話敷衍,卻見楚湛凌厲的目光盯著他:“馮兄可要想好了再說,本宮向來最討厭別人的敷衍和欺騙。”
楚湛的目光不像一個十六七歲少年該有的,凌厲得彷彿能看透人心,也讓馮洛心裡一突,不敢再想敷衍之事。以前相處時楚湛向來是溫和的,所以讓馮洛幾乎忘記了,眼前這個人也是在皇宮中長大的,高人一等的皇子殿下,她,自有她的威儀。
沉默良久,楚湛也不急著催促他,只用那雙凌厲的眼盯著馮洛。在楚湛的目光下,馮洛終於還是決定賭一把,再抬頭直視楚湛的時候目光已經清澈的不見懼怕和隱瞞。他嘴唇動了動,終於還是問出了口:“馮洛大斗膽直言,敢問殿下,之前那白衣女子,可是當今皇后殿下?”
把話放到明處說了,楚湛倒是對馮洛放心了兩方。她探究的目光在馮洛身上來回掃了兩次,卻見對方目光依然清澈,並沒有因為楚湛的打量而有半點驚慌或者不自然。這樣的人通常只有兩種可能性,要麼就是心思深處到了極點,要麼就是真的坦坦蕩蕩。
楚湛不會輕易的相信一個人,不過現在的她顯然還沒有狠到可以隨時殺人滅口的地步。於是她想了想,終究還是收回了那凌厲的目光,恢復到平時的溫和模樣,淡淡的開口道:“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我想馮大人應該是知道的吧。”
馮洛點點頭,目光真摯:“是,二殿下放心。馮洛並非多嘴之人。”
楚湛沒有再看他,只點點頭道:“那好。今日發生這麼多事,本宮也要回宮了,馮兄這一身染血,今日又受了驚嚇,也該回府去了。我們就在這裡分道揚鑣吧。”
馮洛自然沒有意義,帶著一身的冷汗迅速消失在了楚湛他們面前。心下卻也明白,今天這些事也只能自認倒黴,今後更要小心行事,否則行差踏錯丟了性命也不過片刻間的事情。
眼看著馮洛走到前面拐角處拐了個彎兒,消失在視線範圍內。楚湛冷凝著一張臉開口吩咐道:“離歌,派人跟著這馮洛,若他有意洩露則立刻滅口。另外你讓人去查查他的底細,我總覺得這人背後有事。”
離歌應了聲“是”,瞬間從楚湛身後消失。等到楚湛不緊不慢的走到宮門口時,他已經再次跟在了她的身後。
作者有話要說:馮洛不笨而且很聰明,但要把他拉上賊船而且死心塌地顯然是不容易的
☆、楚皇
遇刺後帶著一身血回皇宮的楚湛可是說是高調到了極點的,她一路從宮門口走來也不知道引起了多少人的驚訝和惶恐,只她本人和她那冷麵侍衛還是一般的表情,沒什麼變化。
這事果然在第一時間就傳到了楚皇的耳朵裡,楚湛剛回到景宸宮還沒來得及把身上的染血的衣服換下來呢,楚皇身邊的太監總管劉昌就已經來傳話了。立刻換了衣服,楚湛也沒有耽擱的就去了御書房見楚皇。
今天的刺殺動靜鬧得太大,刺殺的物件又是二皇子殿下,京都府尹是無論如何也瞞不下去的,再加上楚湛之前毫不避諱的作為,楚皇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知道這件事其實一點兒都不奇怪。至於他這麼急就把楚湛召來問話,話題的側重點自然也不會是楚湛受沒收拾。
楚湛走進御書房的時候,楚皇還在看今天的奏摺。作為管理整個國家的皇帝,楚皇其實還是比較稱職的,也因此他是非常忙碌的,看著奏摺的他聽見楚湛來了,連頭也沒有抬,只道了一身“免禮”,目光從始至終沒有離開過手裡的奏摺。一直等到奏摺看完了,他這才抬頭去打量楚湛。
今天遇見的刺客顯然不是太厲害,楚湛除了徒手抓刀的時候左手手掌被割傷了之外,也就只有右手手臂上有一道不算太深的刀傷。殺完刺客之後,她已經用離歌身上帶著的傷藥簡單的收拾包紮了一下,這會兒一眼看去,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之外倒也沒什麼大問題。
楚皇盯著楚湛的目光裡沒有為人父母聽見孩子受傷時該有的著急和心疼,帶著一點點探究的看了楚湛一會兒,楚皇這才開口:“聽說你今日在靜菱湖遇刺了?”
楚湛低著頭,也不去看楚皇那絲毫沒有人情味的眼,聲音平淡的彷彿不是在說自己的事情:“是。今日是兒臣的休沐日,正巧約了朋友出去遊玩,路上又遇到了吏部侍郎,就一起去了靜菱湖遊湖,結果在湖中遇到了刺客。”
回宮的路上楚湛就已經想好怎麼回話了。她堅信,最接近真實的謊言也是最不容易被人看出破綻來的,所以她沒打算隱瞞身邊有個白衣女子的事情,只是這白衣女子的身份就需要她在杜撰安排一番了。只要不讓楚皇知道今日她把葉思羽帶出了皇宮,那麼其他的一切就都沒有問題了。
楚皇點點頭,似乎也沒太放在心上,又就遇刺之事問了幾句,卻是絲毫沒有問起楚湛所說的那個朋友是何許人也。問完之後又隨口問道:“朕聽說你回宮時身上染血,可是受了傷?”
楚湛心裡也沒有因為楚皇的詢問或者態度引起半點波瀾,仍舊是那副淡淡的樣子,老實回答道:“謝父皇關心,兒臣只是手上受了點兒小傷,休養幾日便不礙事了。”
楚皇點點頭,又伸手從旁邊拿了本奏摺來,態度依然是那般的不在意,隨意的交代了句:“一會兒記得找太醫來看看傷。”說完就又低頭去看手裡的奏摺了。
楚湛回了聲:“是,兒臣謝父皇關心,一會兒就宣太醫。”她嘴裡應得自然,絲毫不擔心找了太醫來會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