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靜靜的聽著，只不時的笑言打趣兩句。不過當聽到宮外的少年少女們已經開始相約踏青時，她的眸子還是閃了閃，想來也是羨慕他們的自由的吧。

多年相處，葉思羽的心思楚湛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她低垂下頭掩飾眸子裡的黯淡，想起了當年的幼稚的宣言。

葉思羽是不同的，即使她不受皇帝的喜歡，但她仍舊是皇后。這些年來，這個身份給了楚湛不知多少庇護，將來也不知能給她帶來多少權勢和便利，但她現在卻寧願沒有這些。因為葉思羽是皇后，即便她他日封王出宮，即便她是她名義上的兒子，也不能帶著她一同離開。甚至說句大不敬的話，這皇帝如果哪天駕崩了，她也沒辦法帶她離開這個皇宮，而是必須看著她在這該死的宮廷裡繼續當太后，直到生命的終結。

楚湛掩藏在寬大袍袖裡的手握成了拳頭，卻只能壓抑住自己的心情，假裝沒能看懂葉思羽的無奈和嘆息。笑呵呵的扯開話題的同時，心裡卻似乎再一次的堅定了某個信念。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今天更得有些晚了

☆、科舉

十六歲的楚湛已經不去上書房了，已經成年的她，無論皇帝如何的不重視，也從生日過後的第二天開始上朝參政。

出宮之後的第二天早晨，楚湛照常在卯時初的時候就將自己收拾妥當，然後出門向著早朝的宣政殿去了。

楚國的早朝是卯時中開始的，她從這邊過去，時間並不會太早。只不過今天在去的路上，她卻意外的遇到了她的長兄，大皇子楚澄。

楚澄也是個可憐人，他的處境顯然比起不受重視的楚湛來說更加糟糕，已經十八歲的他仍然沒能參政，或許也永遠沒有了參政的資格。原因很簡單，皇帝厭惡甚至是憎恨他！而事情的起因在這皇宮中卻顯得很簡單也很平常。

在七年之前，皇帝最為寵愛的尹貴妃為他產下了一個皇子，皇帝大喜之下就想宣告天下封為太子。當時的太后及時阻止了皇帝這個不靠譜的決定，因為這個皇子既不是嫡子也不是長子，更是個還不知品行的嬰兒。但即便如此，大皇子的母妃也感到了威脅，於是這個備受皇帝寵愛的兒子沒能活過週歲，尹貴妃也因此纏綿病榻。

遇見楚澄，楚湛老老實實的拱手行禮問好。倒是身為兄長的楚澄早已經沒有了兒時的高高在上，反而顯得有些怯懦，略顯驚慌的回了個禮之後只吶吶的問了句：“二皇弟這是要去早朝啊？”

楚湛看著這個因為失去母親的庇護，又被皇帝遷怒而越發軟弱無能的哥哥，並沒有像其他皇子公主甚至宮人們那樣嫌棄看不起，依然規規矩矩的回了話：“是，皇兄，楚湛這就要去宣政殿。”

看得出楚澄是羨慕的，不過他卻不敢表現出來。連忙往旁邊讓開了路，楚澄似乎習慣性的略低著頭道：“既是要去早朝，我也就不耽誤你了，免得誤了早朝可是大事。”

楚湛再次行了一禮：“多謝皇兄。皇兄有事也先忙去吧。”說完倒也不再多看楚澄，徑自從他身邊行過。只是走了些距離之後又回頭去看了看他，他依然微低著頭向著藏書閣的方向慢慢走去。

楚湛不知想到了什麼，微微搖了搖頭，卻不再理會，加快了腳步向著宣政殿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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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時，因為楚湛是目前為止唯一一個參政的皇子，所以她跟著兩個親王叔叔一起站在百官之前，距離皇帝最近的地方。不過即便如此，從參政第一天開始，她就從未特意抬頭去看過那個幾乎未曾蒙面的父親一眼，而是隻把他當做了一個帝王。

今天的早朝和平時一樣，這偌大的一個王國裡，每天都少不了天災人禍，偶爾還出現幾場戰事，這些都是要放在早朝裡來討論的。不過今天討論完這些之後卻又比平時多了一項內容——科舉取士在即，今科主考官的人選卻還沒定下來。

這楚國的科舉制度已經是比較完善的了，除了文舉之外還有武舉。而按照以前的慣例，這文舉皆由丞相馮景主考，而武舉卻是由大將軍葉成久主持，雙方也一直是相安無事。不過顯然，如今的楚皇已經覺得這兩家在朝的勢力太過龐大了，所以現在也是該分權的時候了。

高高在上的楚皇神色莫測的掃視了一眼下方眾人，隨即朗聲開口：“今年又逢恩科取士，只是這主考官的人選，眾卿以為如何？”

底下的大臣聞言面面相覷，能有資格站在這裡上早朝的，也都是些人精似地人物，更何況早在今日上朝之前，他們私下裡都已經被傳過話了，這會兒自然沒人敢輕易開口了。整個朝堂之上，頓時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安寧。

分別站在文臣武將百官最前的馮景和葉成久在皇帝提到這個問題時，分別隱晦的瞟了一眼前方的楚湛。卻見這個早年間默默無聞的皇子仍舊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姿態站在那裡，彷彿完全沒有聽到皇帝的這番話一般，半點也沒有想要爭取這個機會的意思。

也不管兩人各懷了什麼心思，在馮景的眼神示意下，禮部侍郎小步走出文臣之列，恭敬行禮道：“陛下，臣以為二殿下文治武功皆有所成，可當此大任。”

禮部侍郎這話說得有些誅心了，且不說楚湛是不是真的有那文治武功的本事，至少在傳出宮外的訊息來看，這位年紀輕輕的皇子除了擁有皇后這個靠山之外，完全沒有什麼值得矚目的地方。說她文治武功，也不過是隨口一言罷了。

不過即便如此，竟也換得滿朝文武盡皆稱是。若是換個人聽了這些人那滿臉忠誠的阿諛奉承，這會兒只怕都已經飄飄然起來了，只楚湛倒是一派平靜沒什麼表示。

無論眾臣這番做派是不是真心實意，楚皇都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順水推舟的點了點頭道：“湛兒也已入朝多時，想來也學了些東西了。既然滿朝文武都如此說，那今年的恩科就由二皇子楚湛來主持吧。另，文試副考官就定禮部尚書，武試副考官定兵部尚書，二位尚書就幫我兒好好主持這次的科舉，切不可出了什麼差錯。”

“臣/兒臣領旨謝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楚皇話音剛落，楚湛連同站在馮景身後的兩位穿著大紅官袍的尚書便分別走到大殿中央，行禮謝恩。

高高在上的楚皇點點頭，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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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之後的楚湛被幾個官員圍著好一番虛偽的客套。年輕的皇子明明是滿心的不奈，面上卻仍是掛著淡淡的笑，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和那些人虛與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