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那支翠玉筆輕輕放進了盒子裡,再將盒子闔上,向韋瑜攤出一隻手:“韋公公,借我一百二十兩銀子吧,我出來沒有帶銀錢。”
韋瑜愕然:“可我也沒帶銀子啊,今日出宮匆忙,又加上換了衣裳,所以……”
其實她沒有跟紀錦明說,她可是廠督,走到哪裡要什麼東西根本就用不著她帶銀子,自有下面的人去付錢給她買來。想來想去,她除了去淘古董文玩的時候要帶著錢莊開的銀票外,其餘時候她身上都是不帶銀錢的,跟三公主一樣。
“啊!你也沒帶銀子?那我豈不是要回去讓恩英姐給錢,又要去南會同館一趟?”紀錦倒是沒想到這權傾天下的內相竟然身上沒銀子。
一旁的拔達蓬畢竟是商人,很精明,想搭上紀錦這位大夏三公主的關係,以利於將來跟皇家做買賣,立即就說:“三公主,我和我妹妹很高興認識您,要不,這支翠玉筆就送給三公主,以後您要什麼稀奇的東西,不妨還來找我們兄妹。”
紀錦是個不愛佔別人便宜的,再加上一百二十兩銀子在她眼裡也不算錢,她還不想因為一百二十兩銀子欠人一個人情。
韋瑜似乎瞭解紀錦的性子,也明白她的想法,隨即對拔達蓬說:“這倒不用,你等等。”
說完,轉身把門口守著的一個東廠檔頭叫過來,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兩句,那檔頭忙哈著腰說:“督主,您等一等,小的立即讓弟兄們湊一湊。”
韋瑜“嗯”了一聲,那東廠檔頭就轉身走出去,把守在門口的那十幾個番子叫出門去,不一會兒就返身回來,將手中的一個錢袋子交給韋瑜道:“督主,這裡頭是兄弟們湊的一百二十兩銀子。”
“好。”韋瑜接過去,就把那錢袋子扔給拔達蓬:“這裡頭有一百二十兩銀子,你點一點。沒有錯的話,我這就要帶三公主回去了。咱們就此別過吧。”
拔達蓬接著錢袋,掂了掂,滿臉是笑道:“不用點了,三公主我跟我妹妹豈能信不過。”
劉掌櫃此時也把紀錦要的那幾包甲亞酥拿了過來,韋瑜接了,讓那東廠檔頭付賬。
“甲亞酥是我們兄妹請三公主吃的,劉掌櫃記在我們賬上!”拔達蓬上前一步擋著那意欲掏銀子的東廠檔頭,爽快笑道。
那東廠檔頭看韋瑜一眼,韋瑜揮一揮手讓他退下。
“拔達蓬,瑪妮,我回去後也給你們送些宮裡的吃食讓你們嘗一嘗!”
“那當然好,但是我們兄妹只能在京城裡呆四十日,公主可要早點兒派人送來喲!”
“行!”紀錦一口答應,“過兩日,我讓人出宮來找你們,接你們進宮外玩一玩,見識下我們大夏的皇宮。”
“哈哈,多謝三公主!要是真能進一次大夏的皇宮,以後回去也可以向家鄉的人炫耀一番了!”拔達蓬搓著手興奮道。
韋瑜怕紀錦再呆下去還要說出什麼不穩當的話來,就拉她走,說:“三公主,咱們得快點兒回去,不然宮門落匙了。”
紀錦便向拔達蓬和瑪妮揮一揮手,轉身隨著韋瑜往外走。
出了小店的門兒,紀錦四面一看,夜色早就降臨了,到處都掛上了燈籠,不由得擔心此時宮門已經落匙,回不了宮了。
便嘟著嘴問韋瑜:“韋公公,這個時辰了,還能回宮嗎?”
韋瑜估摸著宮門怕是已經落匙了,很顯然這個時候是回不去了,她很想說都是因為小公主太貪玩才會這樣。但是現在責備她也於事無補了。好在今日是找到了三公主,她也沒出任何事情。要是今日回不去,那就明日一早送三公主回宮去。
微微搖了搖頭,韋瑜道:“走吧。上馬,臣帶你去宮門前瞧一瞧,要是宮門落匙了,那今晚就去我那裡,明日一早再回宮。”
韋瑜上馬,隨即將紀錦拉上馬來和自己同騎一匹馬。她知道三公主是不會騎馬的,自然不能讓她單獨騎一匹馬,可又不能讓那些東廠番子們護著紀錦同騎一匹馬,男女授受不親不說,紀錦可是金枝玉葉的三公主。所以最後只能由她出面了。
和韋瑜同騎一匹馬,算得上是紀錦和她最親近的接觸。被一個自己暗暗喜歡的人圈在懷裡,馬兒飛馳之時,可以藉機讓自己的後背緊緊貼在她胸口,還能時不時的挨著她側臉,算得上耳鬢廝磨了。一種異樣的酥麻的感覺在紀錦四肢百骸到處流竄。她覺得自己身子有些發熱,發軟,心咚咚跳著,夜風如浪,一浪一浪拍打過來,讓人感覺和身後策馬之人融於一體,在城市的流光裡穿梭前行。
韋瑜雙手握住馬韁,用雙臂將紀錦圈在懷裡,只覺懷裡的小公主十分老實,一路上連一句話也沒有。這也是她頭一次和一個女孩兒這樣近,懷裡的人身子柔軟,從她身上不時飄來陣陣女兒家的體香,鑽入她鼻中,讓她心醉。
紀錦不說話,韋瑜也沉醉在這樣的感覺之中,便也默然。
半個時辰後,韋瑜騎著馬帶著小公主終於到了東安門前,果然宮門已經落匙了。
紀錦見狀,嘟囔了一聲:“果然進不去了,看來今夜也只有去叨擾師傅了。”
心中卻暗藏歡喜,想今日果然出宮是極對的事情,運氣太好,能見到思慕不已的人不說,還能去“他”家裡做客呢。這樣的話,兩人就能單獨相處,這可是她盼望了好久的事情。
“三公主,那今夜就去臣家裡吧,你可有什麼想吃的,我派人早點兒回去說一聲,讓廚子早點兒做。”韋瑜一邊策馬往後,一邊在紀錦耳邊和煦問。儘管在從信義坊的那家做甲亞酥的小店中出來,韋瑜就知道宮門應該是落匙了,但為了給自己一個帶紀錦去家裡的藉口,也為了做給東廠的那些下屬看,她依舊是帶著紀錦回宮。
說不上如願還是別的什麼,韋瑜見到宮門緊閉那一刻竟然鬆了口氣,而且內心中有小愉悅。
顯然因為這種小愉悅,她說話的聲音都帶著輕鬆。
“讓我想一想……”紀錦對能和韋瑜一起吃飯很期待,認真想自己到底有什麼想吃的。一想之下,卻並沒有特別想要吃的,或者是因為她被刺傷好了後,胃口不如以前了。又或者下午在那南城信義坊做甲亞酥的小店裡吃了不少甲亞酥,所以現在她並不餓。
等了一會兒,韋瑜沒聽到紀錦說話,便問:“公主沒有想吃的麼?”
“嗯,沒什麼特別想吃的……要不這樣吧,你就讓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