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兒，你的榮寵便是我們柳家的興旺，你你你這麼說，是要氣死爹爹嗎？”皇威高高在上，豈是可以隨意褻瀆的。即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柳尚書心裡也很害怕，腿肚子只打哆嗦，後退幾步癱軟在榻上。

“我知道你們謀劃著要送走盧子涵，你們若是敢送他出長安城，我便昭告天下，這孩子不是皇上的，而是盧子涵的！我小的時候是孃親爭風吃醋的工具，長大了又是爹爹朝堂權勢的砝碼，我是你們的親生骨肉嗎？既然爹孃這麼狠的心，不讓我幸福，那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要死咱們一起死！”柳婷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有些虛脫，扶著桌子哭了起來。

說實話，柳婷自己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心愛盧子涵，她只記得冰冷的手腳因為盧子涵漸漸變得溫熱了起來，灰色的生活因為盧子涵也變得有了色彩。

“你！”柳尚書一抬手砸了桌子上的茶碗，喘著粗氣罵道，“你還要不要臉了？”

門口的宮女聽見茶碗落地的聲音，隔著門小心翼翼道：“娘娘，要不要奴婢進來收拾一下？”

柳尚書說了聲：“不用！”這才回想起前些日子，盧子涵扮作小廝模樣，頻頻來尚書府。看來生米已經煮成熟飯，現在唯一可以做的便是牢牢綁住柳婷的嘴，既然她跟皇上有過□□愉，這孩子便是名正言順的皇子，是大周的接班人，跟盧子涵沒有任何關係。

柳尚書冷靜了下來，道：“盧子涵留在長安城後患無窮，你若是真心對他好，倒不如讓我們將他送出長安城。”

此刻，柳婷心意已決，打死她也不要再一個人呆在甘露殿了，盧子涵溫熱的鼻息彷彿就在耳邊：“不，我！要！你！們！送！他！進！宮！”柳婷一字一頓強調著。有些人就是這樣，一直渴望的東西一旦到手，便不捨再鬆手，卻從不在乎這樣做是否正確。

“你瘋了？你懷的不是皇嗣一事一旦敗露，死的可不止你一個！柳家上下多少口人都得被你牽連！”柳尚書氣的鬍子都翹起來了。

柳婷自小叛逆，柳尚書越是反對，她倒是越有了興致：“我不管！我只要他進宮！”是因為甘露殿的夜晚太涼薄，柳婷需要一個溫熱的身體，還是因為一向叛逆慣了，反正此時此刻，柳婷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她要盧子涵偷偷進宮，夜夜陪在她和孩子身邊。

人生苦短，柳婷心裡明白自己選的路不一定是正確的，但卻是此時此刻她最想要的。

柳尚書靠在榻上暗暗思忖了好久，才緩緩道：“婷兒，爹爹愛你，爹爹也不捨得讓你一個人孤零零呆在宮裡。等有朝一日爹爹不再是一人之下的尚書，到那時候你喜歡誰就嫁給誰，爹不再幹涉。”

柳婷明白爹爹的意思，可是她不想等了。十年或者二十年之後，即便爹爹登上了大寶，可她已經是昔日黃花垂垂老矣。

“我明白了，爹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可是在你心裡皇權比我重要！你走吧，今日我只是跟你打個招呼，他日禍起蕭牆也與你無關！”回想起盧子涵的種種姿態，柳婷的心便如火山爆發一般膨脹了起來。她暗自發誓，一定要把盧子涵弄進宮裡來，即便只做的兩三日的露水夫妻，也知足了。

柳尚書不明白女兒為何這般瘋狂，起身甩袖而去。

第二日散朝，柳婷便派了內侍去宣政殿門口等盧侍郎。

這盧侍郎聽說是柳貴妃有請，堆了一臉的笑跟著內侍去了。

柳婷雖然年紀輕輕，也知道宮裡的忌諱，並未讓盧侍郎進甘露殿。二人在甘露殿後面的御花園裡散步。

“你們都下去吧！”柳婷揮揮手，身邊伺候的一應宮女太監都退了下去。

“子涵他可好？”

盧侍郎呆若木雞，裝作聽不懂的模樣道：“貴妃娘娘說什麼，微臣聽不懂。”

柳婷冷笑道：“盧侍郎，本宮命令你今晚三更時分將子涵送進宮來。如若不然，本宮就去皇上那裡親自揭發你李代桃僵，這可是誅滅九族的大罪！”

盧侍郎本就是個膽小怕事的人，被柳婷這麼一威脅，嚇得早就沒了主意，抖抖索索道：“貴妃娘娘恕罪，只是……只是微臣沒有法子送子涵進宮啊！”

柳婷右手探至左袖口裡，拿出一枚可以隨意出入皇宮的令牌：“一切有本宮頂著呢！”

盧侍郎接了令牌，一邊擦汗一邊唯唯諾諾應了。

當夜三更時分，盧子涵一身內侍打扮抹黑進了宮，跟著柳婷派來的內應，一路匆忙進了甘露殿。甘露殿伺候的宮女太監只道此人是外出替娘娘購置喜歡物件的內侍，因有事耽擱了入宮時間，所以才回來的這麼晚，並未在意。

當夜，柳婷將平日在臥榻旁伺候的守夜宮女也打發了出來，說是那宮女打鼾吵到了她。

盧子涵紈絝子弟，哪裡肯捨得離開長安城這麼一個富貴溫柔鄉。他正愁沒有留在長安城的藉口呢，卻不想柳婷喚他入宮伺候。一時之間，這百花叢裡忙碌過的“蜜蜂”開心的什麼似得，換了衣衫靜候三更。

*相見，自然是啪啪啪一通激烈燃燒，直震得臥榻來回顛蕩。甘露殿門口守著的宮女只道是貴妃娘娘夜裡翻來覆去難以入眠，便探頭小聲問：“娘娘是難以入眠，還是夢魘了？要不要奴婢進來伺候？”

正在興頭上的盧子涵聽到小宮女這麼說，越發的有了興致，用了所有的力氣將柳婷摟在懷裡使勁揉搓著。

柳婷不堪逗弄，張了嘴“嗯啊哦”了幾聲。那小宮女急了，推開殿門就要進來。柳婷慌張喊了聲：“本宮剛才只是夢魘了，你在殿門口候著便是。”說完不由得“嗯啊哦”了幾聲。

小宮女不解貴妃娘娘何意，無論裡面傳來風聲雨聲還是什麼聲音，只好在外面乖乖候著。

三更剛過一些，卓凌和葉梅便匆匆起床整理衣衫，準備上朝了。

☆、第6章 .5

盧子涵就這樣在甘露殿潛伏了下來，跟柳婷過起了日出而息日落而做的日子。柳婷的手段再高明，時間久了，甘露殿便有了些風言風語。貴妃紅杏出牆，事情一旦敗露，對整個甘露殿的人來說都是滅頂之災。

卓凌也聽到了些風言風語。柳婷雖然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卻是她名義上的妻子。妻子跟別人有染，卓凌多少還是有些生氣的。皇宮不是百花樓，柳婷身為貴妃娘娘卻不知廉恥，作出此等齷齪下流之事，給皇室列祖列宗臉上抹了黑。

但此時此刻，柳婷是草，柳尚書是蛇，動了柳婷便是打草驚蛇，會驚呆了柳尚書這條大蛇。

太極殿內，卓凌雙手的大拇指按在太陽穴上來回揉搓著，神色裡都是疲倦。

葉梅也再無閒情逸致畫梅花了，她斟了一杯甘草茶放在桌上，小聲勸慰著：“凌兒，別生氣了。生氣是拿別人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