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過了一個卻躲不過另一個,滿口被果子塞個正著,不慎咬破,口中頓覺汁水淋漓,居然還挺甜的。
卻見小龍女掌中寒芒閃爍,朝著李莫愁紮下去,她驚奇地睜大了眼睛,一時覺得掌門師叔要殺那毫無防備的惡女人,一時又覺得全天下只有她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只聽一陣布帛撕裂之聲,小龍女已抬起一隻手,李莫愁好像醒了,暈暈乎乎地拉著她問:“怎麼了?風陵又淘氣了麼?”
小龍女笑著搖搖頭,低聲道:“我去瞧瞧才知道,你多睡一會兒。”說罷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陸無雙瞧著臉紅,偏開頭去,但只片刻間就聞到一陣花蜜冷香,小龍女又恢復了一片淡漠之色,二話不說就向她肩頭抓來。她見勢便知小龍女這一招之下絕無情面可講,若是給她抓中,只怕肩骨從此就碎了,於是慌忙向後閃躲,豈料一招之後,還有一招,綿綿不絕,逼得她不住後退。
小龍女不急著追擊,每一招都恰好卡在她轉進之時,逼得她只能變招後退,一步一步將她逼出了高聳的外牆,逼到了小河邊上。
河邊一座茅草涼亭,乃是因為她喜歡在此坐著釣魚,李莫愁搭給她的。陸無雙不知這裡為何多了個亭子,想借著亭中柱子反擊,便三步並做兩步踏了進去,卻一時忘了古墓派輕功雖然在方寸間騰挪更加有利,但面前這人才是古墓派正正經經的嫡系傳人,一時間四面八方全是白影,看著這曼妙的身法,心中驚懼非常。
好在她久在江湖上行走,結仇不少,同李莫愁當年一樣,整日出生入死,臨敵經驗極為豐富,這招不成立刻換下一招,雙刀如剪,朝著小龍女手腕剪去。
小龍女料不到這招,倉惶收手,雙刀眼看到了眼前,她居然伸手來按刀刃。陸無雙少時受她許多幫助,雖然怨恨李莫愁,對這師叔卻是恨不起來,怕她這樣一個美人當真少了半隻手掌,當下微轉手腕,躲過刀刃,以刀身對著她。
只聽“叮”一聲極輕的響動,只見小龍女手中寒芒微閃,不知她何時將一柄匕首握在手裡,藉著匕首一推之力,她飄出一丈,震得陸無雙退後三步,脊背抵在柱子上,一時無法追擊。
天上已不知何時下起了細雨,四野霧茫茫一片,一人身穿黑衣,身段窈窕,打著一把油紙傘從霧中走出來。
小龍女朝她奔去,她也朝前伸出手。
陸無雙猛地警覺起來,縱然差不多十年未見李莫愁,她還是刻骨地記著這人的長相,但此時又覺得她有哪裡不同。歲月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多少痕跡,卻消去了她一身的戾氣,李莫愁從前是個聞風喪膽的魔頭,現在倒像是個眼底含春的少女,將笑未笑地瞧著朝自己奔來的情人。
……她二人……真的是這樣的關係麼……
忽見李莫愁神色一凜,擲出手中一團白布,砸在小龍女身上,見她愣在原地,又抓著她的衣襟將她扯到傘下,冷聲道:“掌門師妹威風見長啊,往日不叫我,自己跑出來釣魚也就算了,今日居然學會了騙人?你這叫什麼?割袍斷義麼?”
小龍女正色道:“是割袍斷袖。我見你睡得沉,不忍心叫你。況且陸無雙不會害我的。”
李莫愁哼道:“你怎知她不會害你?”
“師姐,她無論如何也是你的徒弟。”
李莫愁冷聲道:“我的徒弟?我李莫愁哪裡教的出這種徒弟?你別管我和她的閒事,快快和我回家去。”
她拉著小龍女欲走,陸無雙忽地叫道:“李莫愁,你拿命來!”說著瘋魔一般地撲上來,雙刀連斬,捨棄雙刀裡所有的守勢,招招取要害處。忽見一白影插入兩人之間,一雙素白的手上下翻飛,精準無誤地擋下了她所有的招數。
陸無雙一愣,認出這不過就是古墓派的根基功夫“天羅地網勢”。她方才那招“同歸於盡”,是她無數次死裡逃生的法寶,意取“置之死地而後生”之意,縱然有人能逃脫性命,總也要留下點傷,頭一回有人能把她所有招式攔下,用的竟然是她從未想過的方法。
她見小龍女手中寒芒閃爍,知她接下來必用匕首,若不和她拼命,此番毫無勝算,正要與她對攻,卻見小龍女反手向後拍向李莫愁,不知為何,李莫愁的表情變得極為古怪,竟躲不過她輕輕一按,被她按在腰間向後推去。
陸無雙已顧不得許多,展開雙刀,從諸般刁鑽的角度殺來,招招都兇險非常,小龍女的招式卻毫無煙火氣息,在這刀光劍影中如閒庭信步,總是在刀刃快要及體時揮手以匕首盪開。
她性命一時無礙,只是想來匕首比雙刀短上許多,有幾回她故意賣出破綻,小龍女都猶豫了一下,好像純以匕首,她無法殺進對陸無雙有威脅的地方。
陸無雙慢慢鬆了口氣,以前覺得小龍女不可逾越,如今瞧來也不過如此,刀法越來越順手。
李莫愁被推到後面,自己走進亭子裡,收了傘放在一邊,也饒有興味地看著她二人過招,翻翻滾滾過了兩百餘招,李莫愁喊道:“龍兒,雨大了,快些結束回家洗澡吧。”
第213章
陸無雙微覺古怪,她二人明明鬥得不相上下,不知李莫愁何出此言。忽地眼前一團白影,她一刀反手撩起,驀地膝頭一麻,跪了下來,小龍女倒轉匕首,點在她“肩井穴”上,回到涼亭之中,道:“學了很多別派武功,有的用的也不錯。”
李莫愁拿出一方白手帕,帕上繡著一支嬌豔欲滴的桃花。她站起身來走到小龍女身邊,慢慢替她擦掉髮絲上沾的水珠和方才飛濺在頰上的泥水,絮叨著:“你偏要看她的招式作甚?不知是從哪些二流門派學來的東西,偏要捏在一套刀法裡,亂七八糟,簡直胡鬧。”
“師姐怎可胡亂貶低別的門派?凡是能存世的武功,皆有其可取之處。一概而論,未免魯莽。”
李莫愁哂道:“若有可取之處,那你為何一招就能制住她?”
小龍女道:“她光想著殺敵傷敵,空有狠辣,已失了‘羚羊掛角,無跡可尋’之意。我以為,師姐創的刀法,既得傷敵的勁頭,又得我古墓派飄渺無影的要詣,原是十分完美的。”
李莫愁笑道:“你莫以為這樣誇我,我就不生你的氣了。我這刀法若是十分完美,你為什麼還要看她改得亂七八糟的刀法?”
小龍女正色道:“她最開始那一招,可不是有師姐‘三無三不手’的意思麼?我便想瞧瞧她還有什麼新玩意兒。”
李莫愁摸摸她的臉,溫聲笑道:“看到什麼新玩意兒了?”
小龍女與她相對而笑,搖搖頭,“沒什麼新玩意兒,像我方才說的一般,她光想著殺敵傷敵,已找不到其中最完美的平衡處了。”她剛才說了一大段話雖然句句都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