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會叫你知道她的下落。”
此話若是楊過來說,李莫愁決計不信,但出自程英之口,她不由得信了七分,但這幾人不肯言明小龍女下落,就算殺了陸無雙,亦是無用。
她抬起頭來,正撞見程英神色關切地望著楊過,計上心來,說道:“你不說?好,我就一掌打死這小子,你想找他,就下黃泉去,如何?”
她一掌還放在楊過胸前,此時只需勁力一吐,定然一掌震碎楊過的心脈,到時迴天乏力,大羅金仙也是救不了的。
程英果然大驚:“李莫愁,你說話還算話不算話?我們告訴你龍姑娘的下落,你便放了我們。”
楊過道:“不可!你焉知她找龍姑姑是要做什麼?”
程英偏過頭去,不看楊過,道:“她原和我們住了一陣子,哪知那天被表妹氣走了。第二天你便來我家留了手印。天稍亮時她回來了,知你要來,她直說‘我不見她’,我們求她幫幫我們,她卻不肯,往北去了。你不信我們不打緊,我家屋後還有她養的蜜蜂,你去一瞧便知。”
李莫愁忽地聽說與小龍女就這樣擦身而過,幾乎喜形於色,直後悔當初沒留下來等天亮便動手。又想起所見的零星蜜蜂,當時睹物思人,此時忽知這物就是小龍女所養,怎不叫她喜出望外?
不過她馬上斂下多餘的表情,冷哼一聲,望向別處,緩緩道:“李莫愁今日說話算話,今日饒你們性命,倘若再讓我尋到,可沒這麼好運!”
她一步一步走陸無雙面前,將剩下那一柄刀朝她面前一擲,厲聲道:“古墓弟子才能穿白衣,你既然叛出師門,最好就莫再穿白色招搖撞騙。”
陸無雙哪敢頂嘴,連與李莫愁對視的勇氣都欠奉,唯唯稱是,直到李莫愁離開才敢抬起頭來。三人互相對望,只覺劫後餘生,盡皆癱坐在地。
陸無雙連呼僥倖,程英默然不語,想問小龍女何時給了他這等保命信物,思來想去,卻無論如何都問不出口,心中只道:他二人的關係終究非比尋常,龍姑娘棄我們而去,卻暗中給他保命的東西,又有什麼奇怪的呢?
其中只有楊過看清了李莫愁面上一閃即逝的笑容,知道小龍女在李莫愁心中的地位非同小可。她願意為了一隻手套一句話便饒過他們三個,連自己的規矩也不守了,願意天南海北地找她,可何曾又有人為他做過這樣的事呢?
李莫愁一手握著那團冰綃似的手套,一路向北方追去,初時沿著官道,又覺得小龍女既然不想被她找到,就應從深山中走,走山路對她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山路上杳無人煙,碰到山村人家,她都要碰運氣去問一問,可惜仍舊一無所獲。
這一日她從一集市上買了些東西,準備上路,走入山路不遠,便見一鬚髮皆白的老者迎面而來。那老者十分矯健,遠遠見著她,還揮了揮手。李莫愁還了一禮。不料兩人碰面時,那老者卻問:“小道姑,你怎的一個人跑到山裡來玩?”
李莫愁微覺奇怪,便道:“我在找我的小妹子,她一身白衣,生得謫仙似的,不怎麼愛搭理人,你見過她嗎?”
那白鬍子老頭卻搖撥浪鼓似地搖起頭,道:“漂亮女子還是離遠些的好。”
李莫愁道:“難道我不漂亮嗎?為何你不離我遠些?”
老頭笑道:“你是個小道姑,自然不一樣。”
李莫愁哭笑不得,她生得雖然年輕,可也沒到被人當小孩的地步,這人一口一個小道姑,叫得她似乎比小龍女的“小孩兒”還小,她又生不起氣來。不過問不到訊息,她便無必要與人多說話,遂道:“老人家既然沒見過,晚輩也要繼續上路了,告辭。”
那白鬍子老頭卻蹦起來攔住她的去路,“不忙走呀,我走了這麼久的路,只得你一個小道姑,不若你陪我玩一把捉迷藏吧?”
李莫愁略覺不悅,她本在趕路,卻給陌生人攔住,不但叫她小道姑,還非要拉著她玩捉迷藏。這麼一個顛三倒四的怪人,使她一瞬間動了殺機,只是又想到殺陸無雙這事居然也能被跑得不見蹤影的小龍女知道,不由得擔心她又在旁窺視,莫要我為殺一人,而驚走了她,豈非得不償失?遂放棄了這個想法,問道:“你為何非要找小道姑玩?”
這老頭笑道:“小道士小道姑,都要聽我的話和我玩。我問你,是孫不二的弟子嗎?唔,你這年紀,最多是她的關門小弟子,總不能是她徒弟的徒弟……”
李莫愁笑道:“清淨散人這麼沒耐性,她教出來的徒弟,可沒有一個能比得上我。”
這老頭一聽,居然睜眼撫掌大笑,道:“對,對,這個小姑娘就是性子太急,她的徒弟一個個給她訓得大氣都不敢出一口。那麼是郝大通啦?”
李莫愁溫聲道:“郝大通?只怕不配教我,再過兩年我定能打得他毫無還手之力。”她絕非說謊,三年前小龍女就能一舉折了郝大通的劍,雖說是因招式奇詭而殺了他一個措手不及,可現如今兩人都已練過玉女劍法,更不將他的全真劍法放在眼裡。
她本想激得這老頭生氣,便不必陪他胡鬧,誰知他跳腳笑道:“是了是了,這小老兒不好好練武功,成日價讀書讀書,經書讀多都變成傻子了。你若是要打他,記得一定要叫我,我躲在一旁偷偷地看。”
李莫愁奇道:“何以要偷偷地看?”
老頑童抓抓頭,道:“若是他看見我,呼我救他怎麼辦?我怎好意思不救?”
“原來如此,我一定叫你。”
老頑童繞著她打轉,嘖嘖稱奇:“那你說得這麼厲害,定然是劉處玄的弟子?我還不知他肯收這麼小的徒弟。”
“劉處玄?他有個徒弟叫趙志敬,自稱第三代弟子裡武功第一,不知你識得不識得?他連我的小妹子都打不過,還是免了吧。”
“那你莫非是丘處機的弟子嗎?奇了奇了,難道是我教的嗎?我怎地不記得了?”
李莫愁一笑,聽他管孫不二叫“小姑娘”,又直呼全真七子的名字,已知此人便是王重陽的師弟老頑童周伯通,現在天下的道士倒有七八成屬全真一脈,他是重陽祖師的師弟,天下小道士有一大半是他的徒子徒孫,自然要聽他的話和他玩。
老頑童撫掌喜道:“我想到了!我試試你的武功便知!”
他忽地一拳打來,李莫愁玩心忽起,用全真武功與他對拆,老頑童故意打得顛三倒四,第三招換到第五招、第七招與第八招顛倒,這套“養心拳”是一套內家拳法,花巧不多,訣竅全在勁力上,一般人不練十年二十年絕沒什麼大威力,入門淺的弟子從沒幾個會專門使出來,李莫愁不但勁力老道,連他的變招居然也能臨時接上。
老頑童咦了一聲,忽爾出拳從旁打擊,李莫愁伸手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