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有些不對勁。
芙玉不是個喜歡把事情想明白的,但事關她的徒弟,她便一定要想清楚。只是,眼下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只好暫且放下此事,專心為徒弟檢查靈臺。
巡查一圈後,確定徒弟體內力量沒有變故後,她稍稍放了心。想了想,芙玉對舒棠道:“花花,你可有什麼問題要問為師?”
方才回來時,舒棠只顧著給師父送鐲子,倒是忘了要緊事。被師父這麼一問,她忙道:“有的。師父,苗婧菡說我有什麼真神之力,我雖不信,但總是要來問問師父……我當真有那真神之力嗎?”
芙玉看著她的眼睛,望著其中的澄澈,反問道:“若你有,你會如何?”
舒棠一愣,她倒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這問題不難,她稍稍想過,便是答道:“有便有了,我也不會因此改變什麼。”
“不,”芙玉否定道:“你不會因此改變,但你會因此被別人而改變。”
“師父……”舒棠喃喃喚了一聲,心底已有了不大好的猜測。果然,芙玉接下來道:“可是我希望你記住,無論你擁有一份微薄之力,還是擁有睥睨天下的力量,都要心中向善。你是我帶大的,我自然知道你心中澄淨,但苗婧菡數次要引你心魔,便是為師也不知道她還會對你做些什麼。師父願意捨身護你,但你終究還是要離開師父。花花,你只需記住為師今日說的話,日後若是遇見了什麼必須要犯錯的事,你一定要堅守本性,不可造殺孽,不可成為魔。”
師父說了這般多的話,舒棠只愣愣聽著。她此時坐在榻上,身上蓋著被子,可手腳卻是發了涼。
半晌,她輕輕問道:“師父,我真的有真神之力嗎?”
芙玉猶豫了下,還是點了頭,“你在那洞中遭遇的種種,開始時並非幻覺,等你吸收真神之力後醒來,那才是苗婧菡為你製造的幻境。”
“也就是說,”舒棠心跳微微加速,“她今日在元歸派所言,都是真的。”
芙玉頷首,感覺徒兒情緒不對後,她將自己的的手搭在了她的手上。
“真神之力本身並不可怕,只要你飛昇成仙,它便是你的了,沒有人能夠奪走它。”
她這般安慰著,卻聽她的徒兒忽然問道——
“那麼師父,我可以把真神之力給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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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玉看著她長大後的徒兒,沒有說話。
於是,舒棠又問了一遍:“師父,我可以把真神之……”她話還沒說完,身旁的師父已經起身打斷了她:“花花,你不應該逃避。”
“我沒有逃避,我只是……”舒棠咬著下唇,無論如何都說不出接下來的話。
她只是想讓師父進入半神,她只是希望師父融合真神之力後身體康健,她甚至沒有想到逃避一說,只單純地考慮了師父。
而她的師父,又何嘗不是如此呢?真神之力是何等寶貴的東西,單看元歸派那些人的反應便知道了,然而,她的師父完全不為其所動,全然是想著她這個徒兒,怕她做個逃避現實的人。
往常被師父誤會了,舒棠都是不敢去解釋什麼的。但這一次,心裡掙扎了一番,她終是堅定地道:“徒兒覺得,師父有了這神力後便可以進入半神境界,到了那時,師父就不會再受傷了。”
芙玉怔了下,這才意識到是自己誤會了她。緩緩伸手拍了拍榻上少女的頭,她淡淡道:“為師眼下對自己已經很滿意了,如今只希望你可以成長,長到不需要師父的時候,便自己出去面對風浪。”
舒棠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出了問題,騰的翻身起來,赤腳站在師父面前道:“但是,師父總是把所有傷痛掩藏起來,可有想過徒兒也會對您擔心?”
這話一說完,原本頗有勇氣的她瞬間洩了氣,慫了。她……她怎麼能這樣和師父說話?而且,這句話顯然已是有些越了界,若是師父意識到什麼……
舒棠不敢往下亂想,緊咬下唇,便要在師父身旁溜走。芙玉被她問的一愣,此時見她要走,條件反射地伸出手攔住了她,一時間卻是忘了花花已經長大,明明是想攬她肩膀,卻摟住了她的腰肢。
芙玉是個心思粗的,摸著徒兒細軟的腰肢,她只覺得自己心裡那種不對勁又多了幾分,隨後便十分自然地放開了她。
舒棠:“……”
師父你佔完便宜不要這麼淡定好嗎?!
吐槽歸吐槽,舒棠心裡明白,師父這一下也不過是隨手的動作,自己會多想,師父又怎會多想呢?
但好說歹說,芙玉這一下算是攔住了她。走到舒棠面前,芙玉上仙認真地道:“為師不覺得自己有何傷痛,幾千年來,我活的太過安逸,實在沒什麼事是需要我出力的。花花,為師一直覺得,只要我還活著,那便是恩賜。所以,你所說的那些傷痛根本就不存在。”
師父這般認真地與自己解釋了番,好似一種鼓舞,令舒棠先前那股衝動又上來了——“那師父為何會如此易乏,如何會在密室中吐血,又如何會幾次三番地暈去?我不管師父願不願意接受這現狀,我只是……只是想確認您是否康健。”
積壓在心底許久的話一股腦地都說出來,舒棠也被自己嚇了一跳。她又想逃跑了,或許她真的像師父說的那般——喜歡逃避。
芙玉心中莫名一暖,似乎沒看到舒棠窘迫的模樣,依然認真地道:“為師萬年前本體碎裂,缺失了一塊,這是本體上的缺陷,無論如何調養都是無用。”
她沒有說的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有一部分仙力是不可使用的,一旦用了,必會元氣大傷。而她當初為了給舒棠融合靈根,已是用過一次,上次與苗婧菡在蠻荒鬥法時又用了一次,著實傷了不少元氣。還有前些日子,為了將真神之力與玉墜融合,她使出了萬份珍貴的本源之力,又令元氣虧損了大半。
徒兒想知道的應該就是這些罷。可是,她這個做師父的,又怎能把這些話說給徒弟聽呢?
芙玉這才恍惚間意識到,不知何時,她也知道了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舒棠也聽出了她還有沒說完的話,等了一會兒,見師父還不繼續,她便問道:“如果找到缺失的部分,是不是就能治好師父了?”
芙玉搖頭,“那部分與為師分離萬年,已是滄海與桑田的區別。它成為了獨立的個體,為師亦然。兩個獨立的個體,又怎能融合到一起去呢?”
“既然如此,神力強大,且又是輪迴真神的神力,想必能夠修復師父的本體。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