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童桐。”
“你還記得我?”
“記得,當年設計學院出了名的名人,你身體好些了嗎?”上次被挾持時她身上也有輕微的擦傷。
“謝謝關心,已經沒事了。”
司徒突然無話了,本來她和這人也不是特別熟,一時沒了話題,良久,童桐從包裡拿出一個禮盒,“這個東西,勞煩你,交給裴素婉。”她轉身時,似還有什麼話要說,只是話到嘴邊,頓了頓,又轉身離去,司徒恍然,過幾天是素婉的生日,可是,她為什麼不親自交給她呢?她想喊住童桐的時候,那人已經走遠了,司徒滿肚子狐疑,想著禮盒裡裝的可別是什麼定時炸彈吧,正胡思亂想著,手機上是凌以亦的電話,嚇著她手中的禮盒突然掉在地上,安然無恙,她不禁罵了自己一句,自己真是被凌以亦帶著過渡警惕了。
“我和高西寶已經說完話了,你什麼時候可以出來?”
“馬上”
司徒鑰收拾好東西離開多媒體會議室時,凌以亦和高西寶正在學校的走廊裡閒聊著,只是那人今天還是一副墨鏡,帽子壓得更低了些,她臉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她又在裝什麼酷呢?
“累了吧,我們回去吧。”凌以亦接過她手裡的資料和包,攬過司徒鑰的腰,司徒分明看到高西寶的眼眶有些紅。
“高西寶怎麼了?怎麼好像哭了?剛還好好的。”上了車,司徒有些疑惑。
“沒什麼事,她為情所困著。”凌以亦有些心不在焉,敷衍了幾句,兩人就開車回家了。
“在車上怎麼還帶墨鏡?臉上的傷不是好些了嗎?”司徒側身推她的帽子被她迴避了,“這不是更帥嗎?”
“凌以亦,你有什麼事瞞著我?”
“我能有什麼事瞞著你?沒有。”凌以亦顯得有些暴躁。
“是不是遇上什麼不開心的事了?”司徒鑰耐心地問到。
“沒有,挺好的,一個人的日子自由自在。”凌以亦猛踩剎車,前面一輛賓士突然停下來,差點追尾,那賓士車上的人下車,仔細看了看車尾,開始罵起來,語氣惡劣,一副暴發戶的氣勢,凌以亦本來心情煩躁,重重地摔上車門,下車和那人理論,吵著吵著,那女人開始扯凌以亦的頭髮,司徒慌忙下車,將那女人拉開,“你自己不遵守交通規則,突然剎車,怎麼還打人呢?”那暴發戶女人一手抓過司徒的頭髮,凌以亦再也忍不住,一拳打在她下巴上,她一個踉蹌,凌以亦拉過司徒,護在身下,凌以亦氣悶地將車開得很快,“我有些話要給你說。”兩人沉默許久,凌以亦終於開口,“我想回家住一段時間。”
司徒不可思議地望著她,“理由”
“我媽說我陪她的時間太少了,最近她的身體不是很好,我想回去陪她一段時間。”
“哦,伯母怎麼樣了?要不我們現在回你家,我去看看她。”
“不要”凌以亦回答地斬釘截鐵,很乾脆地將司徒鑰排除在凌家之外。
司徒鑰氣悶地坐在副駕駛上,雙手揣在衣兜裡,望著窗外的霧氣,不再說一句話,凌以亦也沒有多餘的解釋。
那晚,凌以亦就搬了回去,一路上她都沒用摘掉她的墨鏡和她的帽子,到最後分開的時候,她都沒能看到她的眼睛和她臉上的表情,司徒把自己扔進被窩裡,思過來想過去,只覺著這是凌以亦的控訴,只因她覺得自己最近陪她的時間太少,那晚司徒氣了一晚上,只是隱隱的,司徒總是覺著有什麼地方不大對,以前的凌以亦就算怎麼發脾氣,也不會瞞著她心裡有事,何況兩人複合之後,她已經很少發脾氣,今天,司徒總覺得凌以亦有事瞞著她。
那天晚上,司徒衣衫不整,懷裡抱著一個大枕頭,失眠了一整夜,清晨,消極了一整夜的司徒,由於沒有特別的事情,就和同事換了班,她只是在想凌以亦到底有什麼事在瞞著她,甚至還不讓她去見凌媽媽呢?有電話響,司徒沒心情接,看來電,是凌以亦打來的,想打過去,又覺得自己並沒什麼做得不對,於是開始期待凌以亦的第二次電話,可惜等了很久,手機都沒有動靜,司徒變得愈發地煩躁起來,明明做出莫名其妙的舉動的是凌以亦,而且她還不坦白,當初複合的時候兩人不是說好了,第一條就是兩人坦誠相待嗎?
司徒彆扭地心煩意亂,一股悶痛開始席捲她,她知道小腹每個月的凌遲又開始了,她赤著腳踩在地板上,出了臥室,躺在沙發上蜷成一團,痛經引發的委屈排山倒海,她去衛生間換下內褲,將髒掉的內褲扔在一邊,而後換上衛生巾又要死不活地蜷在沙發裡,這次似乎疼的特別厲害,她只覺恨不能將小腹切開,她聽到身後有輕微的關門聲,還有急匆匆的腳步聲,她委屈地將整張臉埋了下去。
“怎麼了?又開始疼了?”熟悉的聲音,司徒沒有理她,連眼睛都未張開,只聽到她在廚房走動的腳步聲,沒過多久,小腹上放著她剛去弄好的熱水袋,她還帶著那副墨鏡還有那帽子,司徒氣不打一處來,要去取她的墨鏡,推她的遮陽帽,她還是往後躲,司徒氣極了,從沙發上站起來,撲在她身上去扯她的墨鏡和帽子。她的力氣哪有凌以亦大,凌以亦鉗住她:“別鬧了,好不好?肚子還痛著呢。”
司徒疼的冒汗,眼眶一熱,啪的一聲揮掉了凌以亦的帽子和墨鏡,眼前的景象讓司徒驚呆了,她的眼睛上有淤青,本來已經痊癒的臉上又有了幾根指印,右邊臉高高地腫起,司徒望著她,眼淚滴在她手背上,“別哭,別哭,心情壞肚子會痛得更厲害。”
她語氣平靜,司徒只覺著心中一酸,她是警察,暴徒不會除了上次紀珂然用計傷了她的臉,能打她臉的人除了她們的父母,天下間又還有誰?她突然明白了一切,明白她總是帶著墨鏡帽子的原因,明白她必須得回家住的理由。她全都知道了,她不說,她也知道了。她只覺得難過,背過身子對著凌以亦,凌以亦將她掰過來,“都說不讓你看,現在這麼醜的樣子都把你嚇哭了。”她試圖說著無關痛癢的話,司徒鑰又背過身子,“好了好了,我告訴你了,這傷都是高西寶那死人揍的,真的。”
司徒回頭看著她,她說謊的時候總是會用真的這個詞語來重複,她額上有汗,只覺著腹痛如絞,眼前這人,讓她心疼“你給家人說了我們的事。”
凌以亦沒有回答,只是在廚房開始熬紅棗粥,在衛生間裡將司徒換下的內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