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住了身子,挺直了腰背看著戰神拿起棉緞浸透了浴桶裡的熱水,擰得半乾地從我左肩胛開始往下慢慢沁潤,小心翼翼地盡力不要碰疼我的樣子讓我的心猛地輕輕揪了一下。
“戰神,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輕問出聲,心底裡的期待讓我覺得很是奇怪,但又分明隱著一絲止不住的歡喜之意。
戰神指尖稍微一頓,不動聲色地將棉緞落入浴桶中重新透了熱水,擰了起來順著我的腰間接著往下潤敷。
“說不清罷。總覺得,不自然地就這樣做了。我自己也很奇怪,對於佔有了我身體的你,明明是應該恨你的。可是在無往書院裡看見了你的那些過往的畫面,我反而是心疼你的。”
“有什麼好心疼的。”
想了想那日無往書院中的一切,好像並沒有特殊之處。有的只是我所留戀的與師傅相處的日子,孤守生死樹下數著藍葉之蝶裡的記憶,渡過了經久的寂寞時光。這些過去,落到現在,變成無數的糾葛紛擾,令我心生疑惑以及不甘的痛楚。
我原是那般決絕地想要斬斷這一切的,難道,就因為了戰神的這一份心疼,就被她生生用一個擁抱給遏斷了?
我輕輕地看著她,心中說不出什麼感覺來。好想親近與她,又覺得好似該遠離她。不然,說不準的,我帶給她的,也將會是無盡的苦楚。
“所以說,你笨啊。”戰神說話間將棉緞往浴桶中一放,終於抬起了狐狸狹長的眼迎上了我的眸。
“你才笨。”我咕噥了一聲,想不清楚心底的感覺,只好轉過視線滑離了她的眼。
“要脫衣服了。”
“啊?”我猛然回頭,不解地盯著她。
“水我準備了兩份,一份溫的,一份燙的。溫的給你褪卻血衣,這時間燙的水溫也該涼得差不多了,拿來給你沖洗身子,正好合適。”戰神恍若未覺我的驚訝自顧地繼續說著。
“這就不用了,”面具下的臉澀然燥熱,我小聲而尷尬地道,“你用不了靈機,林西凜可以用,讓她來幫我直接清洗換了就是,不用這麼麻煩的。”
“比起我,你更願意林西凜如此親近你麼?”戰神忽地捏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看著她。
她的指尖驚涼驚涼的,惹得我身體一陣輕微的戰慄。
狐狸面具狹長的眼底下是黑暗的一條縫,那是她骷髏眼眶裡的具有無限吸引力的一片黑暗。
黑暗中,我一時想起,這副身體,原本就是屬於她的。
還有什麼好遮掩的?
“……”說不出什麼比沉默更合適的話來,我垂下眼眸,放鬆了身體,以身體的語言表達了我的邀請。
“忍著點疼。”
戰神的聲音輕的幾乎聽不見,溫顧輕轉,更加讓我羞怯意生,忍不住再度地別開了頭。
感覺她滑下指尖,落在襟口之上,小心地輕輕撩開,碰觸到血痂裂痕,雖是得師傅止住了血,但衣衫的剝離仍舊牽出了身體裡自然而生的輕裂銳疼。我輕吸了口氣,才發覺了身體在戰神的碰觸下,敏銳得不像話。疼痛也比之前更加分明瞭些,細流般的灼熱感覺從身體裡冉冉升起,合著銳疼讓人分外難以忍耐。
“很疼?”戰神輕輕問出聲,言語間有著細微的歉意。
她一說話,我更覺難堪,身體裡被這種奇異的感覺完全佔據,幾乎抑不住細碎的聲音,咬著唇壓低了聲,“你……別說話……”
嘶啞極了。
戰神已經褪卻了我的外衫,指尖此時正環在身後解著褻衣的後帶,聽得我嘶啞的聲音,指尖一僵,隨即恢復如常地饒了回來,墊著指尖認真地抬離著貼著血痂的褻衣。
我猛地吸了一口,胸口的起伏明顯地落入了戰神眼中,她卻放佛沒有察覺似地有條不紊地動作著,很快我的前胸就陷入一陣清涼。
“你!”饒是默許了她的動作,這般突然地光裸面對,我還是不適應地舉起了雙臂護在了胸前,大幅度的動作又是一陣輕裂的疼痛隨處傳來,“嘶!疼……”
“疼還亂動?”戰神一點輕笑響在耳際,令我一陣恍惚,回過神來,才發覺她一手勾了我的頸項壓向了她,另一手則是勾在了我的褻褲正口上,頓時一陣酥麻蔓延上來,令我止不住地周身從頭輕顫到了腳尖。
壓住了她的手,我顫聲道,“剩下的我自己來,我能行。”
“你……能行?”戰神微微揚了揚下顎,唇幾乎就貼上了我的唇。
我下意識地往後縮,但她力道之下,穩固得我幾乎不能動得分毫,眼見著她又欺近了一線,狐狸唇線就那般貼在了我的唇上。
“你幹什麼?”面具的隔護使我完整地吐出了這句話驚訝極了的話。
這是第二次,她這般地欺近了的我的唇。
第一次是帶著銳疼的撕咬,而這一次只有面具的冰冷輕觸,同樣的是萬般驚訝,第一次我不能為之反抗,而我這一次是明確地能夠推開她。
只可惜的是,戰神又佔據了先手。
“這麼中氣十足,”戰神搶先退開了一步,語氣輕媚地鬆開了我的頸項,抵著褻褲口的手亦撐起我壓住的力道反推了我一下,笑得愈發惑人心絃,“那我就姑且信了你了。”
“你!”我簡直拿她毫無辦法,又氣又惱,恨不得咬上她一口才罷休。
“怎麼,還捨不得放手?”她眼神下滑,落在被我按住的手上,言語玩味調長。
我頓時臉上一燒,抓住她的手腕就丟了開去,“出去!”
“站不住了可要叫我。”戰神收回了手,靨笑間腳跟一旋,紅衣就轉過了屏風外面。
“誰要你幫!”這種時候還調侃我,簡直令人生厭。
等了片刻,確定戰神安靜坐在桌邊後,我才鬆了口氣,褪下了褻褲,舀了溫水,順著頸項淋了下去。
小半柱香後,一身血氣淋盡,撕裂傷口在秦時歡的生蓮術下已經癒合,痕跡細密地佈滿了全身,看上去尤為可怖。指腹輕挽地碰了碰傷口,心下里不免升起一些愧疚感來。
想著戰神就在屏風後面的房廳桌前,我不由得嘗試地叫了一聲,“戰神?”
“我在。”戰神訝異地應了一聲,隨即笑道,“站不穩了麼?”
“哪有。”面具下的臉皮再度燥熱,我惱意嗔道,“渾話怎麼老是掛在嘴邊。”
“誰讓你有讓人犯渾的心思呢。”她似是把玩茶盞,放下茶盞的聲音裡多了一絲笑意。
“逗弄自己的身體就那麼好玩麼!”我愈發不解她什麼心思,音調高揚地想要問個明白。
“誰讓你的反應那麼令人想繼續下去呢?”她一收笑意,穩下來道,“你不必想太多,什麼抱歉啊,什麼想還給我之類的。其實,算起來,我還是要感謝你把我的身體帶出冷寂淵,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