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氣?”戰神冷然一哼,“我生氣的後果可不是你能承擔得起的。”
“你很厲害,我知道的。眼下殺了我也不過是隨手的事情。”
“說到底,你,還是想死?還是想把身體就這麼不明不白地還給我?”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她到底還是十分介意這件事情,更加地讓我升起無奈的感覺,索性閉了眼,懶得再看她。
“你!”她還想說什麼,忽地就斷了聲音,下個瞬間我就覺得周身陷入火辣的疼痛裡,忍不住睜開了眼,就見自己是被她穩穩抱著,身形急掠後退,落下的瞬間我看見了林西凜。
林西凜一雙明眸裡滿是驚訝地望著我方才身處的地方,“你們看!”
我急忙回首去看,立時就落入了一片晶瑩剔透的白色裡。
原本殘弱的魂獸透明身體是被魂骨刺透貫穿定在地面的,然而此時那些魂骨皆盡融化在了透明的魂獸身體裡,一存一脈地迴歸了它們應有的位置,充實了透明的空無,在瑩白的融合光芒裡讓魂獸成就了實體之態。
“這,就是神獸麼?”
不知哪裡來的聲音,驚歎裡有著夢幻的虛浮。
我亦被這畫面驚怔了,想不出是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強轉移了思緒去尋那驚歎的聲音所在,就發現了哪裡一堆的秘術修行之人,雖然衣衫凌亂,大見狼狽,但是卻沒有什麼要緊的傷勢。
心念一動,瞥過眼眸去看戰神,就發現她也在看我,剛想說什麼就聽她先開了口。
“你就是為了恢復它們的神獸之身才這麼拼?”
“我也不知曉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只是不想它們被殺死而已,你不也是沒有下得了狠手。”我確實是抱著這樣的想法的,但是眼前的這種境況的確是我料想不到的,也不知到底是何緣故。
“凡夫俗子,教訓些許就是了。”戰神依舊有著冷然的怒氣,“你不想它們死,可它們想你死。”
“那可不一定。”我勾了勾唇,比起身體的疼痛,此時眼眸裡的景象卻令我打心底裡的高興了起來。
融合了魂骨的魂獸們顯現了實體,比起透明的身體具有了真實的呼吸,更加柔順的毛色,美麗極了。它們的眼底裡在沒有那種強烈的恨意,反而是一種感激的平和,齊齊朝向我跪伏了身子,行著極為友好的禮數。枯骨軍陣不知消失到了何處,氣息也絲毫不予存在了。
“它們不恨你了。”戰神的語氣格外的輕,我聽出了裡面一絲很是見淡的嘆息。
“嗯,不恨了,不會恨你了。”心底愈發地高興,就發覺這話一出,戰神幾不可見地又將我往懷裡攬了攬。
“神獸再度現身人間,並不是一件好事。那些人,留不得了。”她言語雖輕,聽起來卻叫人心底發寒。
恢復了真身的神獸們對我禮見完畢,直起身來,就那樣立在原地消失了身形。
其實,我最想看見的是那頭綠色魂獸,可是並沒有見到它,心底不免生出些難過的意味。
“戰神,生和死,那一種更令人痛苦呢?”我心生輕然,方才的經歷讓我覺得生與死的距離其實並不那麼遙遠,可是一旦選擇起來,卻是令人萬分痛苦和為難的。
“我不知曉,也不會思索這樣的問題。因為,一點意義也沒有。會令我痛苦的,是你。”戰神嘆了口氣,有種放佛也很無奈自己會說出這樣話來的感覺。
“我?”我很是驚訝她的話,轉念一想便又明白了,我總是不自覺地認為她口中的那個‘你’就是我,其實,是她的身體罷。
我譏笑道,“很抱歉讓你的身體受了這麼重的傷。”
“不,我說的就是你,阿寧。”戰神認真了語氣,“我並不會因為這副身體而覺得有什麼,更多的時候,我甚至希望它就是你的,而我,這樣就夠了。是你,讓我覺得痛苦。讓我隱隱覺得,在以後,會面對比拿回身體還要痛苦的選擇來。呵,你大概,是不會明白這種感覺的。”
“或許罷。”我不想再深究下去,她的想法和行為在我看來,多少都有著逼迫的意味,我並不喜歡這樣的局面。
“那些人,不足為慮,隨他們去罷。”比起無往書院的應試的人,這些人簡直是弱極了,更何況失卻了魂獸,就更加不需要介意了,不必要讓戰神再惹上些血腥。
“……”戰神沒有回答。
我皺了皺眉,負氣道,“隨便你。放下我。”
“不放。”戰神冷然開了口,又將我往懷裡按了按。
“很疼的。”我輕嘶了口氣,的確是很疼啊。一時很是討厭那個陣法,到底是什麼設定啊,幾乎耗盡了我全身的血液。低頭瞅著被血沁透了白色衣衫,心底愈發生出些無奈來。
“疼還要逞強。”戰神嘴上不饒,掌下里卻是祭出了一道靈機護在我身體裡,避免了直接的碰觸會引起我的傷口再度裂開疼痛,更加地抱緊了我。
“……”拗不過她王者氣質一貫而來的強勢,我不再與她糾結這個問題,閉上了眼,徹底放鬆了心神,只想睡去。
卷一貪字卷之第三十一章:假面真心
我的傷很重,沒有了冥魂獸的療傷,即便得了戰神本尊的靈機相助,也是好的很慢,更為奇怪的是,將好欲好時,傷口總會又自行裂開,血止也止不住地流淌出來。戰神每次動用靈機替我養護,反而使得傷口裂的更甚,血沁的更快。沒有辦法之下,林西凜嘗試了一次以靈機護我止血,才勉強有了些好轉的情況。
戰神為此很是焦躁,卻又想不出如何法子。每日裡總會守在我房中些許時辰,生怕了傷口沁血。
房子是絳紅閣後院裡偏遠的一間,佈置的很是軟香精緻,本來馨香滿室的,打我住了進來,就變成了濃郁的血氣縈繞,每次林西凜來的時候,都會忍不住地皺了眉頭。
傷口久不能愈,我心下里也不甚安穩。自荒原回來後已是半月,無往書院也沒什麼訊息傳來,林西凜自也常去打探,但也沒什麼結果。
這日裡我感覺好些,便從床榻間起了身,移到窗前的錦榻上推開了窗透氣。
窗外裡小巷也是些煙柳家,沒有南北街一閣二樓十三巷的氣派富貴,不過是些失了青春美貌的女子,自行收了些年輕的丫頭,兩人一戶的,接了些沒什麼大錢的,沒有身份的子弟,勉強過著活。
雖是如此,我卻覺得這裡往來的男女比著絳紅閣裡的人來往去的虛假笑意,要多上了幾分令人耐看來。
或許是沒有金銀的權益,反就多赴就了些許實情實意罷。
我自瞅著一戶里正出來的中年矮胖男子,裡間隨出來了一位風韻猶存的婦人送他,兩人裡看上去雖不甚搭調,滿眼裡卻是真情實意地透出些羞澀歡喜之意,言笑難掩,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