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心緒大亂,連忙大喝了一聲,“慕清!”
“啊!”慕清身子一顫,驚醒過來,後怕的眼神在他眼底一閃而逝,隨即他抬手擦了擦額角的汗,“有謝了。”
“你可還好?”我不放心地問他。
“無礙。”他搖了搖頭。
“那麼……無往三問又是什麼?”我的第二個疑問終於問了出來。
“是無往書院每次出現收學生的試題。一問無,二問往,三問無往……”他說罷,眉心清明忽地一散,神情恍惚,腳步輕浮地往廂房門外走去。
我不知他又是想到了什麼,背影看上去是如此頹然,怕是又是與林西凜有關罷。
我揉了揉眉心,用靈機驅散了酒意,打算好好理一理目前發生的一切。
我用桌上的酒盞分別代表了師傅,袞袞,秦時歡,慕清,林西凜,明老七,戰神。
師傅是在我化身那日,第一次出了冷寂淵,我在生死樹下等了不知道多久,等到的卻是師傅一身是傷的回來,生生在我面前被冷寂淵的魔氣撕裂,令我崩潰欲死時,被具有師傅氣息的龍息帶出了冷寂淵。
龍魂不滅,這一點使我確定師傅並沒有真正的寂滅。
出冷寂淵我面對的就是暴走的山魅精怪,遇到了小狐狸袞袞,接著我無故昏迷過去,被小狐狸以它血氣救醒,在廣袤原野遇上第一隻魂獸。
此時發現山魅精怪以及魂獸皆是對我有種幾乎嗜血吞骨的奇特慾望,這種慾望最終被明老七利用,引我深入萬骨冢,被封禁的魂骨利用這種慾望激發了魂骨之力,突破了封禁,散亂的魂骨之力被明老七全數吸收,同時亦使得金座裡的戰神甦醒。
戰神……這個和壁畫裡有著千萬關聯的枯骨,一方面是同師傅一般以枯骨之身存在,另一方面,則是金座後面她的容顏,是我在冷寂淵底見過的,以及我化身的容貌七八分似她,如此一看,她反而是比慕清身體裡的龍魂之力更具有接近師傅的一個說服力。
遇到慕清之前,我先在林中遇到了秦時歡,不管是林中初遇,絳紅閣南北街之事,還是姬家墓葬發生的一切,一路里他總是莫名出現,屢屢帶著別有意味的話語讓我覺得他是在刻意點醒著什麼,加之又是傳聞裡有著地勢之卷的無往書院的院主。神秘,溫和,這是他給我的印象。
我輕輕撫上唇,想起那一觸之感,秦時歡平靜無緒的眼眸歷歷在前,忽地心生了些許怨念,要是師傅,他會做如何表情呢?
“還真是討厭極了。”哂笑聲出,我有些好笑自己這個時候了還在想這些事,輕輕拍了拍臉頰,把無關的心思撇了開去,眼眸轉向了代表慕清的那隻酒盞上。
轉著那隻酒盞,我撫著它的杯口,心中一時如流水輕淌,不知該如何作想。腦海裡浮現的是他和林西凜兩人相對的樣子。龍息是師傅的脈骨,甘願化在慕清心口,保他性命,我想不出除了他是師傅之外的其它理由讓它這麼做。他和林西凜感情如此之深,而我又如此在意著師傅,既不忍破壞他和林西凜的感情,又不願放下自己對師傅的歡喜之情,我只能找出真相,才能將一切真正放在眼前,才能面對最後的選擇。不管是師傅的,還是我的。
在此之前,我不僅要保護他,還要保護林西凜這隻魅。
林西凜這樣一隻魅,美麗極了,讓人心生憐惜,厭惡不起來。而她,好像是自很久前就認識了慕清一般,若真是被那戰神帶走,那麼她身上定然是什麼東西是令那戰神在意的。
袞袞不僅救了我,還給了我一本從族中偷出來的很是奇怪的方物志,擁有這般奇書的地方,又是什麼樣的存在呢?
明老七是知道戰神身份的,而姬家與戰神又有著什麼樣的關係?為什麼一介凡人姬家會有著魂獸守護著墓葬,墓葬之中又有著如此厲害的戰神存在,他的臉,為何又與秦時歡一般無二?
神秘的秦時歡,終於有了一個看上去可以突破的點,只是這個點關係這戰神和明老七,並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破解掉的。
一個一個問題列出,慕清和林西凜的關係是互動的,袞袞是獨立的,而姬家,不僅與慕清有著卿志門的恩怨,亦與墓葬中的戰神相關。戰神則是關係著秦時歡,而秦時歡的無往書院又和姬家有著最初的勢之卷相關。勢之卷,傳聞中的上古之書,依照姬明夜的話來講,似乎是能夠對戰神產生出一定的威脅的。
姬家這一環是能環扣起來的,而我站在圈外,看著戰神,看著慕清,似乎只有這兩個點是與我最為密切的。戰神力量深不可測,如今也不知去了哪裡,而且她的記憶似乎斷了層,不一定就能解釋我想要問的問題。
慕清的打算是跟著姬明夜從無往書院出手,這樣一來,姬家也算是要到了明面上了。
眼下,恐也只有無往書院這一個點了。
我將代表著師傅的酒盞放在被其它幾人環繞的最裡面,而我則是站在圈外,默默地看著,心下里覺得很是疲憊。
這樣大的一個環,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若是那日我沒有惹得師傅生氣,沒有惹得黑炎灼身,是不是師傅就不會離開,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冷寂淵雖是無盡黑暗和冷致,但是比這人間,對我來講,始終是最為溫暖的存在了。
我輕嘆了口氣,將酒盞都收了起來放好,心下盤算著,該去那裡找袞袞。
袞袞是獨立圓環之外的,但我讓它去尋那姬明澈留下的古物經,已是將它牽扯了進來,怎會放任它不管呢?
卷一貪字卷之第十七章:再見狐狸
還是打算先去文府看看,推開廂房門,我去林西凜的房裡找慕清。一方面是想要告知他我也打算去無往書院走上一遭,另一方面則是想從他哪裡打聽下文無常的府邸所在。不想走到林西凜房前,就見在南北街上從林西凜懷中接過慕清的那名侍女正關著門退了出來。
“那個……姑娘,慕清可在?”我上前一步,輕問到。
她一見是我,笑意輕盈,欠身與我著了一禮,“公子出去了,寧姑娘不知道麼?”
我擰了擰眉心,他身子雖是沒什麼大問題,但是意識卻是受了些許刺激的,這時候出去,會是去哪裡呢?
“可有與你說過要去何處?
“這個,公子並沒有示下。”她歉意一笑。
“好的,我知曉了,謝謝。”她看上去並不似說謊,我亦不好再為追問,與她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幾步,回過頭又問了她一句,“暗近衛總長文無常文府你可知在鄴城何處?”
用手指撥了撥那侍女給我的罩帽輕紗,水鏡中身上的龍魂甲褪了短甲外形,仿著世間女子慣常的水袖盈衫輕柔柔地貼在肌膚上,感覺很是舒適。側過身,瞅著水鏡中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