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來。
“你是一個人來的麼?”他停駐的腳步又往下走去。
“林西凜也來了,不過我與她失散了。”
“那或許是她誤入是惹到了什麼,從而引發了結界的觸發。這下子可真是難以出去了。”他又走了幾步,“到底了,注意腳下。”
我幾步跟了上去,一步踏實了就覺得腳底裡升起一股惡寒,“怎麼這麼冷?”
我這一問,眼前就是一暗,秦時歡手中一直亮著的犀角燈滅了,便在這時,我感覺手腕上一緊,竟是被人握住了。
冰涼的感覺,甚至比我腳底下的寒意還要重上那麼幾分。
“你的手怎麼這麼涼?”漸漸適應黑暗,我看著秦時歡的背影影綽,心底說不出一種什麼感覺也是驚涼驚涼的。
“我說我是鬼,你信麼?”
“你又來這一說,什麼我信你信的,鬼才信你!”我覺得在他面前,我永遠無法做到他這般淡定。
“你也是鬼?那怎麼會怕冷?”他說著回頭,一幅確認我到底是不是鬼的樣子。
裝模作樣,我心底暗襯了他一句。“你不是拉著我的手麼,怎麼,神通廣大如你,還看不出我是什麼?”
我藉機又是試探與他,他卻不再說話,轉過了身,“這裡冷得緊,你最好運機護身。”
“那你呢?”我反握住了他的手,祭起靈機,護身術也渡在他身上。
“你不用擔心我,我不畏寒的。”一時我們兩人身上瑩起淡淡的白色光護,藉著細微的光,我發現此地也是通往某處的甬道,只是不同於上面土石堆砌,反而是由七寸徑寬的冰磚組成,高低與上面的甬道差不多,兩人行走,綽綽有餘。
一時有了光亮,秦時歡便鬆開了我的手,我瞅了他一眼,便隨他去了,反正護身之術在他身上了,牽不牽著,也沒什麼關係。
“這些冰塊好像是是從冰川之海運來的,能夠運來,並且以冰系秘術儲存之,恐也費了不少人力。”秦時歡指尖在冰磚上劃了一下,邊走邊道,“定然是用來防止某些東西的腐敗,而且這東西還很大。”
“用秘術不是更好?”秦時歡總是一副懂得很多的樣子,偏生我想知道的他又不說,這總讓我心生煩躁之感。
“秘術總歸借用的是魂骨之力,並不能源源不絕。而且借用之力遠不如本身事物的純粹,效果差之毫釐,便可能毀之千里。”他停了下來,立在一處出口,光暈透過他的身體傳來,使他周身瑩韻一層薄薄的幽藍。
寒冰甬道並不太長,我並步立在他的身側,看著眼前的一片幽藍,倒吸了一口冷氣,心底升起無比震撼而親近的感覺。
放眼望去,是無數具枯骨,人形,獸形,天上飛的,水裡遊的,皆盡保持著他們生前最為美麗的姿態,被封存在依量它們身形大小的冰塊裡。封存在它們周身的冰塊裡流曳著各色的光芒,那是魂骨之力,顏色不一而具,卻都以藍紫為主,而這些藍紫環繞之中,是一條巨大的龍首獸身魂骨。
它依附在一方從地下直直立起不知通往上方何處的赤金柱子盤旋而上,頭頂一片幽暗,暗如黑夜,閃爍著一顆顆璀璨星辰。
我看著那些星辰,心底陡然一陣惡寒煩悶。水下里猩紅的巨大瞳孔放佛就在我眼前一般,浮現出的無數只睜著堊白眼眸的咬人魅,那裡面的清晰的孤獨身影如同又環在了我的世界裡……我的頭又疼了起來,忍不住地抱著頭髮出了一聲痛苦的低吟。
“別怕,都是幻景……”溫和臉忽地出現在我眼前,秦時歡眼眸平靜而安寧。
我感覺到他的手輕撫在我左側額角,一股溫暖的靈機緩慢注入,蜿蜒而下,驅散著我心頭的煩悶之感。我看著他的眼,漸漸平靜下來。伴隨著心底的燥亂褪散,我扯出一抹安好的笑意,輕聲道了句,“謝謝。”
他移開手,偏過頭去,不知為何我在他轉眸的瞬間,捕捉到他眼底深處深處的一絲悲憫。
“你在可憐我?”我冷笑出聲。
“世間命運,難為所料,豈是我輩可憐得起的。”他偏過頭,指著那龍首魂骨道,“你看那龍,像不像壁畫裡的?”
他有意轉了話題,我不好再為追問,站了起來,隨著他的指向,刻意避開了頭頂的無盡黑暗,重新打量了那龍首魂骨。
龍首巨大,身子偏短,四肢驍鍵而強壯,龍尾之處,分叉而走,形成兩條尾骨,環繞在金色巨柱末端。壁畫裡的那條馱著嬰兒的龍我細想了一下,的確是兩條尾巴。
我斜著看了一眼秦時歡,卻看他視線循序而下,眉頭不知何時輕輕地蹙了起來,顯然是見了什麼令他苦惱的東西。
我繼續往下看,就看龍首長長的下顎之下,是一處高臺。
高臺上一方金色座椅,椅背高約三丈,上面佈滿了血色一般的扭曲符文,紋絡間隔的暗色血槽裡鑲嵌著各色寶石,大如鳥蛋,小若珍珠,看似散亂,卻隱約有著規律,亂不逾矩,讓人倍生尊崇之感。
座椅裡一幅人形枯骨,披著一系紅得似血的錦衣,黑洞洞的眼眶直直盯著我們所在之處。
我看著那具枯骨,伴隨著驚訝而生的是師傅的模樣。
抑制不住地就想看個清楚,龍魂劍祭起靈機,就想御行而走,突進到那平臺之上。
“別亂動。”秦時歡忽地出聲,側過來的顏上眉頭愈發地見緊了,“別亂用靈機。”
就在他說話間,這巨大的空間裡忽然想起咔擦咔擦地聲音,聽上去就像是什麼碎裂了一般。
“那日,我遊歷至萬青山,感覺到山中精魅都躁動非常,便停了腳步,前去檢視。然後,我就發現了你。”秦時歡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我不知他忽然說起這些是要做什麼,就看場中那些巨大魂骨緩緩動了起來,周身的冰塊撐裂一般地蜿蜒著裂縫,碎裂的聲音就是從裂縫裡出來的。
聲音響了一陣,便停了下來,撐裂也隨之而停,那些魂骨之力從裂縫中杳渺升起,漸漸往一個方向凝聚。
那些魂骨無數雙黑洞洞的眼忽地一起看向了我,我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緊抿了唇,暗自握緊了龍魂劍。
魂骨的這一舉動,使我明白了秦時歡話間的意思。
山魅精怪是被我吸引出來的,那隻綠色魂獸也是,便是眼前的秦時歡,和那明老七,恐怕都是發現了我上的奇特所在,才會有著如此的行徑。
“連你,也是麼?”
我忽地一步躍在秦時歡面前,背對著龍形魂骨的方向,直直地鎖住秦時歡的眸子。
他沉眸如水,我看不出絲毫波瀾。沒有我想要的解釋存在,我感覺一掌出去是抓了個空,虛浮的空落讓我一路的忍耐再也藏不住了。
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秦時歡,我腳底靈機一踏,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