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這孩兒平時最愛看些耽美百合什麼的,看完就在寢室賣腐,摟樓這個,勾勾那個,藍菲向來不客氣,直接踹開。而餘韻雖然沒表示,但她性子冷淡,不好玩。唯一可以能讓雷萌萌玩得很HIGH的就是吳小遲了。
有一次雷萌萌又勾藍菲下巴被踹開,就來勾吳小遲。吳小遲正在做題,被她七勾八勾整得也沒法做題,於是一掌將鋼筆拍到桌上,攬過雷萌萌的腰,用力一拽,然後一按,將她壓到書桌上,眨巴著眼睛:“妞,你這是在玩火哦……”
那一次,她的眼睛離雷萌萌很近,帶著特別的光彩,讓雷萌萌後來大呼帶感。
吳小遲將從家裡帶來的一袋子“土特產”扔到桌上:“自己拿吧。”
話音未落,雷萌萌已經“啊嗚”一聲第一個撲了過去,緊跟著撲過去的是藍菲,餘韻也要撲,奈何桌子已經被兩隻母狼撲滿了,她只好圍著兩人打圈圈。
吳小遲再度無奈笑笑搖頭。說是“土特產”,其實還不是變著法兒的名目。如今哪的土特產沒得賣啊,不過各人每次回家還是會帶來些“土特產”吃,說是嚐鮮,實際不過是相互打牙祭。
“唔,對了,你家小白前幾天過來,說讓你回來就去找她。”雷萌萌咬著滷雞翅膀說。
你在哪?
——到了A大門口,小遲給白純發簡訊。
琴房門口。
——似乎料到她已經到了校門口,她如是回。
小遲一愣,走了進去,徑直朝琴房走去。那條路,她陪白純走過。
門衛大爺看著小遲,拼命抓腦袋:這女孩,怎麼感覺有點眼熟呢?
到了琴房,小遲看到白純正在練琴。
小遲把揹包放到座位席上。白純依然沒有停下來,彷彿沒有看見小遲。
終於,最後一個音符消散,白純站起身,微笑著看著吳小遲。
吳小遲有些發愣。此時的白純,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這是我譜的一支曲子,獻給我們的……友誼。”白純說。
吳小遲沒有說話,定定望著她。
白純重又坐下,開始再度彈起了那首曲子。
雅緻的鋼琴,白淨的手指,一個個輕靈的樂符從鋼琴上的手指間流出……
這不是一首歡快的曲子,也不是一首悲涼的曲子,而是淡淡的,安靜的,彷彿自然流瀉的溪水。但是,又高高低低、透著一股千迴百轉的意味,宛如少女心頭永遠的秘密,如小鹿亂撞,卻終是無法啟齒,一曲三折九迴環,卻終於,沒有說出口。
不知道為何,吳小遲看著此時一身白衣坐在黑色鋼琴後的白純,突然覺得她像一個夢,一個即將漸漸離散消失的夢。
一曲終了,吳小遲還怔著。白純已再度站了起來,微笑:“好聽嗎?”
吳小遲點點頭。
白純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微笑著說:“我要出國了。”
“什麼?”
白純迴避著吳小遲的眼睛,看相別處:“其實,爸媽很早就有這個打算了。我之前因為跟聶軍……所以一直拖著。”
“現在麼……”白純頭一歪,微笑,“他這也沒什麼好記掛的了。”
吳小遲有些口乾,舔了舔唇:“你是說,你爸媽有這個打算。那,你呢?你想去麼?”
她望著白純。
白純垂下眼瞼,沉默,良久,說:“我的專業,出個國確實更有前途。再說,我也想出去散散心。”
吳小遲不說話了。
還能說什麼,既然她已經把“前途”都擺出來了。她的前途,自己確實耽誤不起。再說,她留,是為聶軍
留;走,也是因聶軍走吧。自己,應該也絲毫起不到左右她決定的作用吧。
吳小遲點燃一根菸,抽完,掐滅,笑:“恭喜你。”
“也要恭喜你。”白純也微笑,“我媽已經跟我說了,李姨的手術很成功。”
“嗯,我們都值得恭喜。”吳小遲仰頭淡笑。
“這首曲子,我上傳到空間了,空間密碼是你的名字加我的名字。有時間,就去聽吧。”
“別說得這麼煽情。”吳小遲偏頭笑,繼而露出一臉的陽光燦爛,“說吧,去多久?我等你回來。”
“四年。”白純弱弱地吐出這兩個字。
吳小遲心一顫:“怎麼這麼久?我們現在大三,你一年就可以畢業了吧?”
雖然吳小遲自己不出國,但還是知道學校這種3+1培養模式的:本校讀三年,然後留學一年。
白純低著頭:“我媽說,既然出國,就乾脆把外國的研究生也讀了,外國研究生時間短,節省時間。嗯英國的話,碩士一年,博士兩年。”
吳小遲從鼻子裡噴出一口氣:感情她是想一口氣把能讀的都讀了!
吳小遲揉揉鼻子,半天,才笑嘻嘻:“你不知道女博士是滅絕師太啊?那麼勇敢?”
白純“撲哧”一笑:“才不信那些鬼話。”
“呵呵。”吳小遲笑。她也不信那些鬼話,說那些話的都是沒讀過博士的人,世人各種羨慕嫉妒恨各種貶人抬己她還是知道的,她的小白,從來都是讀博士的料。可是……
吳小遲寧可白純相信這樣的話。因為,她捨不得她啊……
白純走的時候,吳小遲沒有去送。而且,關了手機。
那是她唯一一次對白純的“任性”吧。
因為這一次,她感覺很不好。很不好。就像,那個叫吳嘯坤的男人走的那天。
吳小遲躲在寢室裡,沒去上課,用被子蒙著臉,睡啊睡,卻睡不著。腦子裡一直是白純的影子……或喜、或憂、或微笑,或蹙眉。
中午,室友們回來。雷萌萌見到床上的吳小遲,立刻像見了鬼似的:“啊!你在啊!我們還以為你失蹤了!”
吳小遲甕聲應了一聲,繼續捂著耳朵睡。
“你怎麼回事呀?白純今天上午找了你一個上午,把我們電話都敲遍了。”藍菲也忍不住了,“人今天出國你不知道麼?不說去送送人家,還整個鬧失蹤找不著人。”
餘韻沒說話,只一眼探尋地看著吳小遲。
白
純在找她?
不知為何,一想到白純到處找她,突然就不忍心了。
從床上爬起,一手抓錢包,一手抓起手機按開,滿滿的全是簡訊。不理簡訊,直接撥那個最熟悉的號碼,放到耳邊……“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再撥……“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手有些顫抖。
吳小遲咬牙,想了想,撥了白純某閨蜜室友的號碼。
電話接開,聲音立馬炸開了:“吳小遲你今天去哪了?上午白純找了你……”
“她在哪?”吳小遲打斷,聲音有些顫抖。
“已經走了。上午十點半的飛機……”
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