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名的好吃,餘韻尤其愛這個。只是很不好買,就因為買的人多,每次都要排老長老長的隊,還經常排了半天只等到兩個字:賣完!
吳小遲笑笑:“這可是我排了一下午的隊買回來的,算謝謝你哦。”
餘韻一愣,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這份韭菜盒子,算報酬麼?等價報酬?
她突然發現,每次她為吳小遲做什麼,她都會回報她另一些東西,似乎,從來不肯欠她。
吳小遲已經好幾天沒見過白純了。
就連本週末約好回家,白純都爽約了。
電話裡,白純說:“不好意思啊,我要照顧聶軍,這個週末沒時間回家了。”
“哦。”吳小遲在電話裡應著,“沒關係。剛好我這週末準備跟同學去爬山,也沒時間回去。”
“嗯。那掛了哦。”
“嗯。”
“拜拜哈。”
“拜拜。”
吳小遲沒有問聶軍怎麼樣。她自己打的,她清楚:不會真正有性命危險,但也夠他縫幾針了。
只聽電話裡白純的口氣,吳小遲便大致猜得出狀況
:想來白純回頭照顧聶軍,讓聶軍“感動”了,所以暫時沒有去跟別的女孩培養感情。而白純,守著那點“回心轉意”,似乎也很滿足。
吳小遲嘆了口氣,關掉手機,點燃一根菸,將膝上型電腦塞進大大的帆布包裡,背起出門。
幽靜的樹林裡,安靜得只聽見風的聲音,和噼裡啪啦打鍵盤的聲音。
吳小遲十指翻飛,在鍵盤上敲打著一個個鍵符。
她的旁邊,已經丟了十來個燃盡的菸蒂。而不遠處,那輛單車安靜地停著。
☆、第二章
當白純打電話約吳小遲見面的時候,吳小遲正在精品店選禮物。
“記住哦,明天晚上,八點,清風閣。”白純在電話裡叮囑。
“嗯。”吳小遲看著一隻阿狸布偶,嘴角彎起了弧度。
她自然不會忘:明天,是白純的生日。
吳小遲向來不喜歡早到,尤其是白純的同學們在的場合。
因為白純的成績一直是第一,從初中可以擇校起,她的同學就都是百裡挑一的尖子。從名牌初中,到名牌高中,再到名牌大學,她身邊的尖子們在不停地換,唯一不換的是他們每次聽到吳小遲學校名時的表情……那份睥睨、那份傲視、那份同情,即便是最優質的小強,也會在這複雜多維的表情下羞愧而死吧。
不過吳小遲是無所謂。
但她會顧及白純的面子。所以,如果不可避免地要跟白純的同學見面,她都會選擇最後到。因為實在受不了每次白純依次給後來者介紹“這位就是我最好的朋友吳小遲”,然後對方就十分好奇寶寶地問她在哪所學校,然後……好奇寶寶們的眼神就由期待、不可置信,最後轉變為帶著同情、睥睨與驕傲雜糅的極度複雜表情。
然而,這次即便是最後到來,她依然成了全場的焦點。
因為,聶軍也在。
當吳小遲看到聶軍的一刻,她就後悔了:該死,白純的生日會,聶軍自然在!自己怎麼沒想到?
當被介紹到聶軍面前,吳小遲有種想拔腿而出的衝動。然而,腳卻僵在那裡,動不了。
同樣僵住的還有聶軍。
“你,你你你……”先說話的還是包著一頭白繃帶的聶軍,指著吳小遲的手指有些顫抖,“那天打我的人就是你!”
奇怪,他腦袋被包得嚴嚴實實,僅露出的半邊眼睛是怎麼認出來的?
吳小遲有些想笑,但笑不出來。
因為她看到了白純的表情。
白純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你……”
吳小遲突然覺得事態有點嚴重了,嘴唇有點發幹,她舔舔嘴唇,想辯解:“小白,我……”
我什麼?
她發現自己沒法解釋:人腦袋確實是她砸的呀。
“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白純的聲音有些打顫,這讓吳小遲的心也跟著打顫。
是啊。她是純潔的天使白花兒,而自己,是暴力痞子……看著此刻白純的眼神,吳小遲突然有種自卑感,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臭三八,敢打我!”一旁的聶軍終於反應過來,顫抖著狠狠給了吳小
遲一個耳刮子。
“你……”吳小遲捂著臉,瞪大眼睛看著他。長這麼大,還從沒人能打到她。
二話不說,她操起身後桌子上一瓶未開封的啤酒,舉起便要砸。
“小遲!”白純急喊,帶點驚恐,帶點哽咽。
吳小遲的手僵住了。
“死三八!還想動手!”聶軍本來見吳小遲又拿起酒瓶,嚇得臉都綠了,但見白純喊住了她,又掃視全場,發現自己的同學和哥們兒都在,於是壯了膽,拿起個高腳杯,有樣學樣,朝吳小遲頭上砸去。
“呯”的一聲,高腳杯在吳小遲頭上砸開,鮮血立刻滲了出來。
吳小遲早已看著白純懵了,直到白純驚呼一聲,她才摸了摸自己額頭,摸了一手的血。
“你他媽的找X!”吳小遲大罵一聲,提起手中的酒瓶就要往聶軍頭上摜。
“不要!”白純尖叫著扯住吳小遲的胳膊,一臉驚恐,“不要再打了。”
“讓她打!讓她打!”聶軍在那扯著嗓子對白純喊。
白純拉著吳小遲的手,一個勁搖頭,眼裡已經湧出了淚水。
吳小遲一見白純的眼淚,手就軟了。
罷罷罷,他本就是她的男朋友。自己揍他,也只是因為他負了白純。如今人家小情侶感情好得很,自己又何必夾在中間破壞她的幸福。
酒瓶被放回桌上,吳小遲深吸一口氣,把眼淚重重吸回去,然後,從包裡翻出一個笑眯眯的阿狸,塞到白純手裡,擠出一個單薄的微笑:“生日快樂。”
說完,轉頭就走。
轉身的瞬間,眼淚拼了命地往外冒。
吳小遲用手背抹了抹淚,越抹越多。
她咬著唇,拼命壓下喉嚨裡的哽咽,安靜離開。
然而聶軍看到她挺直的背脊和高昂的頭,越發生氣,喊:“喂!”
吳小遲迴頭,一杯啤酒潑在她臉上。
等她抹下酒漬再度睜開眼睛,就看到聶軍放下酒杯,攬著白純的肩,罵:“媽的以後別來找白純!什麼玩意!男不男女不女,沒大人教麼!”
吳小遲的拳頭握得鐵緊。
她咬著牙關,去看白純……是的,她不得不顧忌她。
然而,她看到白純這一次沒有用驚恐的眼神看著自己,而是拿起她剛剛放回桌上的那個瓶酒,向聶軍的腦袋砸去……
一聲慘叫。酒花四濺。
吳小遲還愣在當地,白純已經跑過來拉起她的胳膊,飛一樣往外跑。
入夜的街燈,安實的水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