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極。”
忽然,蕭貴人指尖一顫,狀似痛苦地扶上額頭,微蹙著眉,哆哆嗦嗦地顫聲說道:“哎呀……這話一說多,臣妾便覺著這腦仁兒疼呢……還似是有點兒眼冒金星兒了……
皇后娘娘恕罪,臣妾身體孱弱、尚在病中,不能在此久伴——憐星,快送送皇后娘娘。邀月,扶我回屋裡躺著。……”
邀月恭謹上前道:“是。”
於是便小心翼翼地將那蕭貴人扶起,仔細照護著她往屋外走去。
慕皇后緊緊地凝著蕭貴人的背影,眼中,寒光流動。
這些小情緒、自然是被憐星給盡收眼底了,而她卻只作不覺,恭謹施禮,曼聲說道:“皇后娘娘,奴婢送您。”
進了蕭玄芝的寢殿,蕭玄芝便生龍活虎起來。
只見她大大咧咧地將兩腿一叉,狀似豪邁地坐在凳子上,直不見先前那般的矜持模樣。
接著,她又給自己倒了一碗茶水,旋即一仰脖,咕嘟一口將之喝下。
然後,她又一把扯開她身上那錦繡宮裝的衣領,揚起右手在那裡呼哧呼哧地扇著風,喘息沉重地說道:“他媽的……闊嚇死我了……你說這皇后她怎麼就打不瞧地來了呢?
真是的……要不是小芳芳她們派人風風火火的來知會我一聲兒,我他媽現在早打扮成王爺的模樣出去浪了!……
真是萬幸……萬幸啊!……唉!要不說嘛~~在這後宮裡頭兒呀,果真還是得有幾個同心合力的眼線最好啊!”
蕭玄芝說的這小芳芳,便是胡清芳了。
她依仗著蕭玄芝的幕後策劃,在不顯山、不露水的情況下,如今又晉了位份,成了正四品的胡容華了。
之前早升為正六品貴人的張舞月,如今也成了從四品的張順儀了。
此外,當初正七品的徐娘子、徐雍容,如今已成了正五品的徐嬪。
之前是從七品的孫選侍、孫純香,如今也成了正六品的孫貴人。
之前是正八品的王采女、王月華,如今同樣成了正六品的王貴人。
雖然她們的位份都與蕭玄芝相當,甚至還比她高出去了許多,但這些孩子在她的面前,卻還是將她敬為姐姐,惟以她馬首是瞻的。
蕭玄芝之前為她們的謀劃便是如此這般——
找其中一個最為得寵、最有心眼的去承恩,然後提攜其他姊妹,順便小心翼翼地升到一宮主位的“貴嬪”。
到時候,關起門來、堵起窗,自己在自己的宮裡頭圍起一屋子叉麻雀兒,四個人叉、一個人看。就此再不過問後宮紛爭。
皇上若是想起她們來了,那便去假模假式地應付一下;若是想不起她們來,那便正合適了,自己玩兒自己的去罷。
反正位份都那麼高了,吃吃喝喝的、卻是總也不愁。
再加上,當朝早已沒了殉葬制度,是以,她們那一窩兒人,便可以就此開開心心、快快樂樂地終了此生了。
邀月嘆息一聲,搖頭道:“自從你與昊子攤牌以後,他便每日每日地下了早朝、都跑到你這兒來跟你相談國事……
我和星兒是知道的,這才明白你二人是君子之交。他們不知道的,豈不就覺得你這是在巴望恩寵麼?”
如今,蕭玄芝、邀月、憐星三人早已得到元昊皇帝的特許,在私底下可以不用對他口稱敬辭了。
不僅如此,元昊皇帝還在私底下將她們三人尊奉為了“月女史”、“星女史”和“蕭女史”,以師長禮儀,尊虔相待。
蕭玄芝抿了抿唇,哼聲道:“可是……我這也沒晉位份呀?規制上說,宮嬪侍寢以後便可以晉升位份。
但我到現在還都是個正六品的貴人吶……你說、她們稍微地動動腦子,應該就能想到我沒侍過寢罷?”
邀月攤了攤手:“她們那是想防患於未然。~~你想啊,皇上天天兒地往你這兒跑,你承寵還不是早晚?——
教我說、昊子還是往你這兒跑得太過勤快了。我若是一般宮人啊,我也會覺得你這是得了他的專寵了。
這後宮之中,越是得蒙皇帝專寵的人,也便愈發地活得如履薄冰。何況,你的位份還低,才正六品。
莫說是皇后、妃子了,便是隨隨便便兒一個貴嬪、容華的,若想將你蕭貴人給收拾了,豈還不是一揚手的事兒麼?”
蕭玄芝蹭了蹭鼻子,耷拉下來一張臉,滿是痛苦地說道:“邀月姐姐……你……你不會是準備讓我每天都去上朝的罷?……”
邀月神色淡然地點了點頭:“不錯。你若去上朝,同昊子當朝議事,或是去上書房議事,那麼,他每日便不用翻山越嶺地來了。
畢竟你明面兒上還是昊子的宮嬪,萬一風頭太盛……你難道就不怕其他宮嬪派人到你這見山殿的附近,在哪個暗處盯你的梢麼?
我可跟你說啊,咱們家可就三隻頭、六隻眼,萬一到時候有人來盯你了,他們在暗、你在明,可是能防得住麼?
——而且,這到時候呀,也保不齊你這‘逍遙王爺’的身份,也一併給暴露了呢?”
蕭玄芝不禁嚇得渾身一凜,神色凝重。
只是片刻過後,她又換作一副哭喪的臉:“邀月姐姐……我實在是受不了每天都被那裹胸布給纏成一塊兒大肉粽子啊!……我小時候還好,沒丁點兒的胸,纏一纏也便罷了。
而如今,再不幾個月我就整二十歲了,便算是素日裡極力地去避免碰那些子肥膩東西,而我這胸、卻也還是愈發地鼓脹了起來……我實在是……扛、不、住、了、啊!……”
邀月眉眼盈盈,挑眉打趣道:“你那是豐挺~~”
蕭玄芝俏臉一紅,垂眸道:“別拿我打趣……死討厭!……”
邀月微微一笑,柔聲道:“蕭蕭啊,我可記得呢,昊子他曾與你說過,若你哪日心有所屬了,他便讓這‘蕭貴人’急病而終,然後,悄悄地將你放出宮去,與你那金玉良緣琴瑟相和,逍遙恣意地去當那閒雲野鶴——如今,你可曾為人牽動過你女兒家的心思情唸了麼?”
蕭玄芝雙手掩面、嬌羞頓足,旋即別過頭去,哼聲道:“閉嘴!淨拿我打趣!我……我便是要嫁,也要嫁那學富五車、溫文爾雅的端方男子!
你瞅瞅這滿大街粗鄙野蠻、出口成髒的混蛋大老粗,我光看著都覺得硌眼!還牽動個屁的心思情念!我噁心他們都來不及呢!嘔!——”
說著,蕭玄芝秀眉一擰,躬下身去,假裝反胃。
邀月不禁笑得打跌。
過了一會兒,邀月方才端正神色,凝著蕭玄芝,柔聲道:“蕭蕭,這世上溫良端方的柔順男子少見,可溫良端方的柔順女子卻不少呢,你不妨?……”
她的眼神裡,似乎還含了些許意義不明的脈脈溫情。
直把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