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戒毒所,顧格格才問:“她怎麼樣了?”
此時她們站在馬路邊上,苗斯里什麼也沒說,直接捧著顧格格的臉,吻上她的唇,糾纏了好一會兒,才放開她:“再沒有高言這個人了,我以後就對你一個人好,這一輩子都只對你一個人好。”
顧格格點點頭,笑靨如花:“好。”
苗斯里被她的笑容深深迷住,不顧來往的行人,重新吻上她的唇,更加深情,更加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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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斯里拆臉上紗布那天,陸家和顧家的人幾乎傾巢出動,就連顧雲的兒子多多都被帶了過來。
所有人都緊張的看著苗斯里,或者說都把目光放在醫生的那雙手上,原本不在意的苗斯里,被這麼多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也搞得緊張起來,上次拆石膏也沒有現在這樣的氣氛,果然是顏控一家人,毀容看得比殘廢還重要……
感覺到臉上的東西被拿掉後,苗斯里睜開眼,看到的一張張臉,不是失望,就是強顏歡笑,心裡頓時一空。
顧格格上前握住她的手,柔聲的說:“沒關係的。”
苗斯里更加確定了,不過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所以心理落差不是很大,還朝顧格格笑了笑:“只要你不介意就好了。”
到底還是小孩子最誠實,多多拉了拉顧雲的衣服說:“媽咪,明明苗苗姐姐臉上什麼都沒有啊,為什麼你騙我說她臉上有東西?”
一瞬間,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善意”的謊言被戳穿了……
苗斯里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拍著心口說:“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她還真怕臉上留下一個醜陋的疤痕,緩過氣來後,板起臉看著顧格格,惡狠狠的問:“你怎麼也跟他們合夥一起騙我?”
顧格格一臉無辜的說:“沒有啊。”頓了一下,“這本來就是我想的主意。”
苗斯里:“……”
苗雅心疼女兒,說:“我就說這個主意不好,看把小裡嚇的。”
老太太接過話:“喲,這會兒馬後炮了,格格提出來的時候,你第一個舉的手。”
苗雅翻著白眼說:“那是其他人想的主意更爛,相比而已,這個還算好的。”
老太太冷嘲:“你沒看到你剛才的表情吧,那真叫一個情真意切,裝的最像,小裡就是看到你的表情,才相信的。”
苗雅不甘示弱:“彼此彼此,你也是惟妙惟肖,做足全套。”
然後……新一輪的罵戰開始……
自從第一次見面唇槍舌戰後,這兩人只要碰頭,總歸要較真一番,而且罵人不吐髒字的經典語句花樣繁多,層出不窮,簡直可以成為罵戰的示範案例。
苗斯里揉著太陽穴說:“又來了。”
顧格格特別真誠的說:“真希望有一天,她們能兩敗俱傷。”
站得靠門口的葉蔓蝶問顧雲:“你媽?”
顧雲點頭,臉上那叫一個憂慮。
還是陸連始的一句話結束了她們的戰爭:“時間不早了,該去機場了。”
苗雅立即不說話了。
老太太則對顧格格說:“你跟他們一起送小裡的姑姑,還是跟我們一起送鹿鳴?”
顧格格想也沒想的說:“當然跟你們一起。”
苗雅問苗斯里:“你呢?”
苗斯里看了看她,看了看顧格格,最後一咬牙說:“跟你走。”
不過都是首都機場,所以兩撥人到了機場後才分開。
苗斯里拉著顧格格說:“我姑姑的班機早,等送完了她,我就過來找你。”
顧格格點頭答應。
*
沒到之前,苗雅首當其中,等看到陸芳華母子後,立即掉在隊伍後面,就連葉蔓蝶和苗斯里都上前寒暄了幾句,苗雅卻抱著手臂,站在不遠處,冷冷的看著這一切。
陸芳華好幾次抬頭看過來,苗雅都不為所動。
大廳的廣播又催促了一遍,陸芳華和林文軒拖上行李,跟他們揮手告別。
等到陸芳華的背影消失在安檢口,苗雅才背過身去,任由眼淚無聲落下。
苗斯里能明白她的心情,先跟陸連始和葉蔓蝶說:“你們先回去吧,我陪陪我媽。”
陸連始只當苗雅少了個對手而感到失落,因為從陸芳華回來那一天起,這兩人就沒停止過爭鬥,現在輸的那一方退出了,贏的另一方有點感慨也是應該的,他在生意場上擊敗對手的時候,也會有這種感覺,自古女人的戰場從不輸於男人的戰場,甚至更加硝煙滾滾,何況還是兩個聰明的女人,拍了拍苗斯里的肩膀說:“勸勸她,別太在意。”
葉蔓蝶則找了個地方坐了等顧雲。
苗斯里攬了苗雅的腰,坐下來,問她:“剛才怎麼一句話都沒跟姑姑說?”
沒有陸連始在場,苗雅卸掉了所有的偽裝,雙目通紅的看著苗斯里:“我跟她說什麼呢?讓她不要走嗎?”
“其實你心裡一直還有她,對嗎?”苗斯里問。
“可是她心裡從來就沒有過我,她總是這麼絕情,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二十年前是這樣,二十年後還是這樣,以前還有個期望,有一天她還能回來,現在連這個期望都沒有,她就是這麼殘忍。”苗雅臉上全是淚,就這樣看著苗斯里,這個世上她唯一不需要偽裝面對的人,“其實也不能全怪她,是我趕她走的,可是不趕又怎麼樣呢?我是你爸爸的人啊,她不在的時候,我可以心裡想著她,她在了,我怎麼還能做到視而不見,每天躺在你爸爸的懷裡,那樣我會瘋掉的。”
苗斯里陪著她落淚:“以前你放心不下我,現在我長大了,如果你真的還喜歡她,可以跟她一起走啊,何必把自己強留在一個不喜歡的人身邊呢。”
苗雅搖了搖頭:“你不明白的,是你爸爸給了我們母女今天的一切,我不能過河拆橋,更不能做對不起他的事,除非他放了我,否則我是不會離開他的。”
“那你的心呢?”
哭出來後,心裡一下子舒服了很多,苗雅吸了吸鼻子說:“重新禁錮起來,二十多年都這麼過來了。”
苗斯里心疼的說:“那樣會很辛苦。”
苗雅摩挲著她的臉,輕聲說:“所以你比媽幸運,找到一個跟你一樣勇敢的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