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玖,意思是你跟著?這渾水乾嘛啊。
佟玖忙解釋道“貢品丟失自然有錯,可我深覺這其中必有蹊蹺。前段時候,府上才鬧了刺客,緊接著就是貢品丟失——。”
“行,你們等著,我進去給你們說說,聽聽主子什麼意思。”大管家明白了佟玖的意思,快步走了進去。
一刻的工夫,大管家笑著出來了,對二人道“王爺請二位進去。”又對佟玖道“主子今個兒心情還不錯。”
進去時,諴親王正在練字,聽二人行禮,放下手中的筆,抬頭看看兩人,沉聲道“來啦?起來罷。”說著對達古拉道“怎麼,聽管家說你的貢品在關外讓歹人劫了?”
“王爺,烏珠穆沁部多年向京中進貢馬匹,對大清的忠心日月可鑑。此次貢品丟失,是被奸人所害,還望王爺明察。”達古拉略顯激動的把事情的經過回稟了一遍。
見諴親王撫須沉思,並未說話。佟玖道“王爺,這絕對不是一般謀財害命的草寇所為。”
“何以見得?”諴親王想必也想到了這一點,問道。
“就算是在關外,可畢竟是光天化日,謀財害命啊。劫的又是貢品,過往的官府、衙門,無一過問。王爺您覺得,滿大清國,哪夥賊寇有這樣的膽子和麵子?”佟玖分析道。
見諴親王點頭,佟玖更為憂心的道“這次丟了的貢品,無外乎是些馬匹吃穿用度,終究是小。可日後,再從關外往京裡來,丟了其他王爺想要的,那就是大了。搞不好,到時連草民,都得跟著一起掉腦袋。”
“呵?”諴親王冷笑,瞥了眼佟玖,道“想恐嚇本王?”說著拍了把桌子,怒道“劫幾匹馬,就想嚇唬住本王?”
佟玖垂首而立,不再多說。
就聽諴親王吩咐道“來人,去傳那日松、岱森達來,本王要問話。”然後對佟玖二人道“你們先回去罷,此事不必聲張,本王自有定奪。”
待他們二人走後不久,諴親王聽了下面人的回稟,看著殺虎口官員的名錄,道“去查,看當日是誰在當值。還有這個博穆爾,身為新任城門守尉,對命案匪患視而不見。去,讓他們寫些參奏的摺子,明個早朝遞上去。”
“王爺,摺子一遞,都察院勢必要過問。”那日松諫言道“據末將所知,這位城門守尉,之前就是在都察院供職。若是一旦那邊要過問徹查,您打算讓誰去辦這個差?”
諴親王依舊盯著名錄,思緒動了動,不動聲色的道“陳景逸。”
“王爺英明,此事讓漢官去查,最為公允。既不會偏袒蒙古部,也不會偏袒了滿臣,到底還是要為王爺您行事。”岱森達贊成的道。
諴親王不悅的道“這個年,本王過不好,誰都別想消停。”
再說佟玖他們回了府,才到門房,就見小廝們全都站在外面往正房的院子看,而且議論紛紛。
其中站在外面些的小廝,看見佟玖進府了,邊上來牽馬邊道“九爺您回來了,您快進去看看罷。剛才府上來了個老太太,在門上尋死覓活的,說是要告咱們養正堂呢,被夫人請進去了,這會兒不知道怎麼著了。”
佟玖跟達古拉寒暄了兩句,便快步往正房走,離正房還多遠,就聽那邊十分的嘈雜。
才要進去,虹筱紅著眼圈從裡面出來,佟玖細看了看虹筱,低聲道“怎麼的啦?我進來時,聽門房說有個什麼老太太尋死覓活?”
“還能怎麼著,養正堂下面的人收藥田,仗著富察家的勢,跟當地的縣令勾結,強佔老百姓的耕田。”虹筱吸了吸鼻子,道“有不服的,就給衙門鎖了去,結果鬧出了人命,人家裡老孃眼都快哭瞎了,你進去看看罷。”
“這還了得!”佟玖聽後掀門簾進了正廳。
只見濟蘭臉色蒼白的坐在那,面無表情,看樣子已是氣極。富察沁正抹著眼淚,安撫著身邊頭髮花白老淚縱橫的老太太。富察米站在濟蘭身邊,也是氣的咬牙切齒。
富察家的那大管家正一臉難色的立在另一旁,看見佟玖回來了,趕緊道“二姑奶奶,九爺回來啦。”說著迎到佟玖面前,低聲道“您快勸勸罷,這樣再氣壞了身子。”
“臨五那邊剛跟俞和堂吃裡扒外,我還未及問。三房這邊兒倒好,又做出這些個橫行鄉里的下作勾當!要依我,這養正堂趁早關門,祖宗積多少德夠他們敗的。”濟蘭說完,氣憤的將手中的佛珠“啪”的拍在了小几上。
佟玖走過去,拉過她壓在佛珠上的手,察覺此刻她手指冰涼,對富察米道“去捧個手爐來。”說著另一手撫上濟蘭的肩,柔聲道“既然,事已至此,你動這樣大的氣卻也於事無補了。”
握了握濟蘭的肩頭,心疼的嘆了口氣,回頭對老太太道“老人家,您節哀。這些傷天害理的事,都是下面的人瞞著我們做的。您家裡還有什麼人——。”
“啊,沒人了,絕戶啦!我上輩子造的什麼孽,白髮人送黑髮人啊,我那可憐的兒啊——。”佟玖話還沒說完,老太太又放聲大哭了起來。
“老人家,您別哭了,別哭了。我們給您養老送終。您這一路來舟車勞頓,先讓他們扶您下去休息休息,吃點東西,啊。”佟玖最見不得這種場面,勸道“要是您有個三長兩短的,您兒子的冤屈可就沒人給申啦。”
說著給那管家使了個眼色,又對堂上幾個丫鬟婆子招招手,幾個人上前連哄帶勸的把老太太架了出去。
“哎呦。”佟玖長出了口氣,對還在抹眼淚的富察沁道“好歹給我斟碗水啊,我這出去跑一早上了。”
這會兒,那管家回來了,為難的對佟玖道“九爺,您勸勸吧,這老太太家沒別人了,私了了就算啦。依著二姑奶奶的脾氣,那非得把三房全下了大獄不可,這這——,哎!”
“殺人償命,理是這麼個理。”那管家苦口婆心的對濟蘭道“可別的且不論,真要追究起來,那位縣太爺好的了麼。這一傳開了,往後衙門口兒,誰還敢跟咱們家打交道啊。”
佟玖扶額,撓了撓腦門兒,看了看濟蘭,道“那管家說的不無道理,大義滅親是小,養正堂的名聲是大。況且,就算老太太真告贏了,朝廷治了三房和那縣令的罪,到了養老的銀子,不還是得咱們櫃上出麼。”
濟蘭起身,對眾人道“都散了罷,告訴賬房,養正堂的帳不算了。今年過年沒紅利,都喝西北風罷。”說完朝內室去了。
佟玖又跟那管家囑咐了幾句,隨後也跟著往內室去了。
“從今歲夏天就開始了,我竟全然不知。”濟蘭屈膝依坐在炕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