詢問於他,他也處處為那寡婦開脫。
早就聽說他跟富察家早年間有些淵源,不曾想他與自己同衙為官,竟真敢這樣做將出來!
再過幾日,陳景逸助了富察家的話頭兒傳到了他的耳中,他派了小廝去盯梢,結果回話是,親眼看著陳景逸送了養正堂大掌櫃從府內出來。
聽了回稟,博穆爾捏著藤椅的把手“吱吱”作響,陰狠的道“陳景逸,你膽敢壞了小爺的好事,咱們來日方長!”
再說佟玖這邊,終日的趴在床上,不得翻身,久了腰和胳膊肩膀都痠疼的緊。富察家不愧是供御藥的,佟玖的傷處用藥不過兩日,便沒有了之前辛辣的痛楚,每每上過藥好有些清涼之感。
其實,伺候在側的虹筱,看著外間托盤裡的大大小小不下三十幾個的藥瓶,心裡明白,左右不過這兩日裡,濟蘭是給她換著法吊著樣的用著這些個名貴的藥,看得她心裡也受用了些。
三日頭上換藥,看她青紫的瘀傷好了七七八八,其他破了的傷處都封了口,按這樣的情形,用不了幾日便可稍微的下地行走了。
濟蘭一直衣不解帶的伺候著她,佟玖精神恢復了後,趴在那耐不住,動輒就是“哎呀哎呀”的叫,偏偏惹了濟蘭去噓寒問暖通才甘心。
看著倆人嬉嬉笑笑的倒也和氣,下人們就是累些,也一掃前幾日的沉悶,跟著都活泛了起來,臉上掛了笑模樣。
佟玖昨個覺得不似那麼疼了,就有些百無聊賴,低頭時看到脖子上的玉鎖牌,一時興起就說要刻一方小印。
濟蘭就讓人去取了塊玉料來打發她,佟玖總算消停的趴在那,手裡捏著刻刀,仔仔細細的刻了起來,濟蘭取了書坐在榻邊閒翻著,陪著她。
“哎呀——。”聽著床裡面的佟玖哼唧了一聲,濟蘭無奈的放下手中的書,拿眼瞧著她,耐著性子的道“又哪裡不對了?”
佟玖眯了一隻眼,抄著滿是玉屑的手,眨巴了幾下,道“好端端的,不曉得哪過了股子風,迷眼了。”
“這隻?”濟蘭探身過去,察看著她眯著有些發紅的右眼,一面拿了帕子一面捧過她的臉,端詳道“睜開些,我給你吹吹。”
守在外間的富察姐妹,聽得佟玖在裡面隱約一聲,不約而同的放下手上的活計,支起耳朵聽,怕主子們有什麼吩咐,聽了會兒沒見傳喚,放下了心。
“姑爺啊,這次是因禍得福了。”富察米撇了下嘴,小聲說道“咱們那位,我可是頭一次見她對誰這麼上心這麼寵著呢。”
富察沁欣慰的笑了笑,並不接話。
富察米繼續道“沒瞧昨個兒說要刻印子,我想著不過是閒來打發時候的,就隨意的取了方青玉來。她見了,二話不說的打發了我回來拿那塊羊脂的白玉。”
用帕子拭了拭佟玖淌出來的淚水,看著佟玖淚眼婆娑的巴巴的看著自己,濟蘭收了帕子,戴著扳指的大拇指在佟玖臉頰上摩挲了下,柔柔的一笑,道“可好了?”
佟玖只顧著嘿嘿的傻樂了下,斜眼看濟蘭為自己捋著碎髮的素手,嘟囔了句“我卻不捨得好了。”
濟蘭寵溺的撫了下佟玖的發頂,為她重新挪好了軟枕,道“好生刻罷。”
佟玖慢慢趴下,用下巴指了指身邊,道“你,你挨著些我坐,也好,也好擋著風。”濟蘭將被子為她覆好後,挨著她在床頭坐下,一手端著書,另一隻手搭在她的脊背上,時而換頁時,抬頭看看她刻的怎樣了。
“夫人。”不久,富察沁在屏風外喚了一聲,應該是有事稟報。
“什麼事,進來回。”濟蘭才要起身,身邊的佟玖先說了句。
富察沁繞過屏風,俯首進了來,礙著規矩遠遠的立在屏風邊上,道“九爺,夫人。府門上來了位喚作舒廣袖的姑娘,說是,說是,九爺昔日的相好,聽說九爺回來了,求見九爺。”
聽富察沁支支吾吾的說完,濟蘭回頭看佟玖。
“哎,我斷然不是這樣的!”佟玖聽後也是一驚,腦中飛快轉著這個舒廣袖又是何方神聖,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支起身朝外喚來虹筱,道“虹姐兒,你陪著夫人去看看,到底是什麼人。”
濟蘭到了外面的花廳,在門口就見裡面坐著個女子,身後還立著個婢女。聽得門外傳來腳步聲,那女子循聲站了起來。
相互打量下,稍作寒暄,分賓主落座。女子再次開口之前,濟蘭看了看一同來的虹筱,虹筱表示並不認識的搖了搖頭。
“舒姑娘,九爺她現下抱恙在床,不便相見。故而吩咐我來看看,有什麼要事,同我講是一樣的。”濟蘭命人給她換了盞熱茶,客氣的道。
“夫人,請您讓我見見他,我只當面問他一句話,就走,絕不糾纏。”舒廣袖顯然來之前已經做好了打算,直直的看著濟蘭,開門見山的冷靜的道。
濟蘭與她對視了下,淺笑著喝了口茶,不緊不慢的道“不是我攔著姑娘,只是她現下的樣子,實在不方便與姑娘相見。不如,姑娘先回去,既是故人,待過些時候,她好些了,我們一起過府上登門拜訪。如何?”
舒廣袖也報以淺淺的一笑,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的坐在那兒。大有一副,我既不哭也不鬧,反正你不讓我見,我就不走的架勢。
僵持了一刻,濟蘭看她不過是個為情所困的弱質女流,這麼多人在,想她也不能把佟玖怎麼的,起身道“好罷,我帶你去,有什麼話你自己去問便是了。”
引著舒廣袖進了臥室,濟蘭將她止步於屏風外,道“她就在裡面,有什麼話,你便在此說罷。”說完,自己繞過屏風,進了去。
佟玖見濟蘭回來了,面上一喜,揚了揚手裡的玉料,給她看著這會工夫的進展。
“鹿祈,我是三娘。我今天來,就是想問問你,那日黃昏你走時,說會贖我出去,說會娶我,還當真麼?”聽著屏風外,女子顫聲慼慼然的聲音,佟玖揚著的手和臉上的笑都僵了下。
濟蘭接了她手中的小印後,坐了下,瞥了她一眼後,不動聲色的看著那方印。
“三娘——。”佟玖低頭思忖著小聲呢喃了下,突然眼睛一亮的抬頭揚聲道“可是慶元春舒三娘麼?
“正是奴家。”外面人聽著佟玖的聲音,有些遲疑的應著。
“虹筱,快請三姑娘進來。”佟玖說完,扯了扯身上的被子,將自己掩好,看著舒廣袖進來,歪頭側著身子朝她笑了笑,道“之前說是故人,我還當是誰,現在一見,可不是故人麼。三姑娘,別來無恙?”
“佟九爺?”舒廣袖起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