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問富察沁“熱水都備好了麼?讓虹筱帶著她去沐浴,今天姑爺就寢這,哪也不去。”
“備好了。姑爺,虹姐兒,這邊請。”富察沁頭疼的扶了下額,今天這都是怎的了,無非就是為這些個瑣事,好端端的發哪門子火。
“疼,疼疼——。”浴桶裡,被虹筱抓著小辮子,正手上用力拆著的佟玖,歪著頭叫喚道。
虹筱隨手把她辮子丟到一邊,拿起桶裡的水瓢舀了水,從她的後頸上倒下去,給她搓著背,沒好氣的道“你說你,明明說好是合夥開鋪子,這陰天下雨的只見你天天出去跑,人家在家裡坐等現成的。”
“她不是不方便拋頭露面麼。”佟玖自己撩撥著水在身上,疲憊道。
虹筱拍了她一把,讓她側過頭,又舀水為她洗著另一側脖子,道“她怎麼就不方便拋頭露面了,她以前不是挺方便的麼!是了,你方便,你就往死糟蹋自己的身子骨兒,天天飯飯不按時吃,睜眼就往外面跑。回頭給別人賺下座金山銀山!”
“什麼給別人,這不都是自己家人了麼。她這匯兌莊的主意挺好的,咱拿不出那些個錢,還不能多出點力氣麼。”佟玖伸著懶腰“忙過這段兒就好了。之前咱那十來個鋪子,我都開了,還差這一個?”
“我就怕你拿人家當自己人,人家根本就沒把你當回子事。”虹筱埋怨道“咱是沒錢,她不攛掇你,咱也不賺這個錢受這個累。就沒見過她這麼精的,請個掌櫃的管家還得給點工錢呢。”
虹筱給她搓完了背,還欲再說些什麼,卻見佟玖趴在桶沿兒上睡著了。
“你想吃什麼,要不讓膳房給你下碗麵條?”虹筱伺候她換了乾淨的衣裳往臥房走,問著。
佟玖沒睡醒,縮在高領的厚馬褂裡,只是一味的埋頭走,不言語。到了臥房門口,懶懶的道“你也去歇罷,我先睡了,明早再吃。”說著進了去。
進去後,雖是第一次進濟蘭的臥房,但實在太累,也無暇顧及什麼陳設,眼裡心裡只想著奔床。
“洗好了?”濟蘭看她進來了,收起手上的書,對富察沁道“把薑湯端來,你們也都下去歇罷,今晚不用值夜了。”
佟玖接過薑湯,一口氣兒喝了,迷糊著爬上了床,躺下。終於可是寢下了,好不愜意的蹭了蹭被子。
突然就覺耳朵一疼,猛一側頭睜眼,看見濟蘭素手擰著自己的耳朵,邊捂著耳朵,推著她的手吃疼道“你做什麼?”
“看看你耳朵根軟不軟。”濟蘭漫不經心的收回手,又拿了另一手手上的書在她耳邊煽著風。
“又做什麼!”佟玖微微仰起頭,瞪著她。
“給你吹枕邊風啊。”濟蘭繼續煽著,不依不饒。
“啊——。”佟玖抓狂的翻身,扯了身上的被子蒙在頭上,睡去。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每天十一點未更新,基本就不會更了。
☆、第二十一章
<二一>
翌日醒來,佟玖因著這段時日接連超負荷的操勞,昨個兒又淋了雨著了涼,睜開眼頭就疼的厲害。
“醒了?”此時的濟蘭,簡單披了件衣裳靠在床頭的軟枕上,腿上擺了個炕幾,正在上面翻著賬本。
“唉。”佟玖翻過身出了口長氣,揉了揉額頭,之後單手撐著床緩緩起了身,道“早起就看賬啊?”
“嗯,習慣了。見你睡的沉,沒讓她們進來伺候。”濟蘭粉黛未施,青絲隨意的散落在肩上“今個兒,我想到匯兌莊那邊去瞧瞧。”
“鋪子裡面還在收拾,亂的很。”佟玖揉搓著眉目,強打著精神,打著哈欠道“過幾日再去罷。”
濟蘭收起賬本,這才抬頭看到佟玖的氣色欠佳,挪了挪身子到佟玖近前,細看道“頭疼?”
“嗯,洗個臉就好了。”佟玖歪過頭無所謂的朝濟蘭笑了笑,把辮子丟到背後道“昨天訂的木材,早上就要送過去。我得早些過去驗驗成色,好把錢給林場結了。”
“今天不去了。”濟蘭拉住要下床的佟玖,道“我吩咐個掌櫃去辦,你再睡會兒。”
“都是我經管的,怕他們不知道價錢。”佟玖不放心的道。
“你要記住,少了誰,這天都塌不了。”濟蘭把腿上的炕幾橫過去,不著痕跡的擋住佟玖下床的空檔“讓他們去做,差了銀兩,我出,不要你的。”
佟玖想了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不管是誰的,差了銀兩,終究是不好。”
“韓鹿祈,我一直琢磨不透,你腦子裡到底裝的都是些什麼啊。”濟蘭看不懂的道“店裡的跑堂你都捨得給他們入份身股,怎麼就反倒捨不得這點爛木頭的銀兩呢?”
“給夥計入身股,我覺得值得,這樣他們才拿我們的買賣當自家的買賣。木料的錢,自己跑趟林場的事兒,我覺得沒必要給木工賺了去,能省就省些。”佟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給她聽。
濟蘭不想再跟她費口舌,直接拍了拍身邊佟玖的枕頭,是昨天虹筱抱過來的一個小布老虎,示意她躺下道“時候還早,咱們都再躺會兒。”
說完,自顧自的寬了身上的大襖放到床邊“方才看了幾頁的賬,眼睛有些澀。”
濟蘭雖是滿人,但久在江南受漢族女子影響,平日裡除在京城和一些特殊的場合外,還是穿襖裙多過穿旗袍。
看到濟蘭裡面貼身的鑲滾彩繡的水紅小襖,佟玖情不自禁的伸手過去,在她前襟上的繡花上摸了摸。
“啪”濟蘭狠狠打落她在自己胸前造次的手,嗔道“猴崽子,你得癔症了,動手動腳的?”
佟玖吃疼的捂著自己被拍的通紅的手,怔了下,目不離那片繡花,解釋道“我只是,只是覺得,這針腳好生漂亮。”
“是了是了。”濟蘭拉了被子躺下“這可是我以前的弟媳,齊佳氏送予我的。本來像這種貼身的衣裳,我是不隨意要別個的,也是看她的繡工針腳新鮮,與沁姐姐的不同,才收了下。”
“你是說,瓜爾佳的齊佳氏?”佟玖思索片刻後,自言自語般試探的問著。突然明白了些什麼似的,表情凝重。
居高臨下的正視著躺在身邊的濟蘭,回憶道“我記得,你之前說的嫁給的夫家是關家,關家——。”沉吟了下“是瓜爾佳氏?瓜爾佳·博穆爾的府上!”
“博穆爾是我小叔,怎麼,害怕了?”濟蘭本來已經閉目養神,聽到佟玖緊張的語氣,遂睜開眼,想看看她此刻的表情,於是饒有興致的問道。
佟玖一臉複雜的狠狠的拍了一把自己的腦門,心想著,自己真是愚笨。
當初自己問起她的夫家,只說是關家,自己還當是哪個漢人,並未多問。現在想來,憑富察·濟蘭這樣出身的小姐,怎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