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該怎麼回答。過了好久,久到電話另一頭的文媽媽以為手機出了問題的時候,文曉才幹巴巴的回答。
“沒事,挺好的,沒事。你們……別想太多,我明天就回家了,馬上就回家了。”文曉一邊說著,一邊清了清有些乾澀的嗓子,正想換隻手舉著手機卻發現手背上不知何時沾了幾絲水跡。
文曉傻傻的抬起手摸向自己的臉頰,入手的溼濡讓她有些恍惚。
“那就好,那就好。”文媽媽絮絮叨叨的說著,“其實不光你爸爸,我這兩天也著實有些心慌,哎……總歸是上了年紀了,身體不行啦,動不動就心慌氣短的,你說這往後還不知道有多少毛病。”
“哪的話?老媽你身體不是一向最好的嗎?你之前還數落我說我老不出門,身體都沒你好了。”
文媽媽聽到文曉的話笑了笑:“話是這麼說,但你還年輕啊,你媽媽和爸爸也是快奔五的人了,有時候也不得不服老了啊。”
“媽,你別這麼說。”文曉的嗓音突然有點低,“以後我不在家的時候多著呢……你們,要好好照顧自己,多注意身體,別老為工作的事情那麼拼命了,跟我爸爸說讓他少抽點菸。你也是,別老熬夜。身體不舒服了就去醫院看看,別老扛著撐著,要按時吃飯,休息的時候多運動……”
“哎呦行了,行了……這些還用得著你來教我們咯?”文媽媽笑呵呵的打斷了文曉的話,“再說了,我們不是有你嗎?以後我和你爸爸身體不好了,你可不能嫌棄,要照顧好我們哦,我們還等著享你的清福呢。等你覺得遇到合適的小夥子了,就帶回來給爸媽看看。別看你爸老說不準你談物件,等到了年紀他絕對比誰都著急。”
媽媽,我……有喜歡的人,但是她……不是‘他’。
這句話在文曉的舌尖轉了好幾圈卻還是沒說出來,對著電話那一頭笑呵呵的文媽媽,文曉只有應承著答‘是’。
“哎呦你那邊也晚了吧?早點休息,別錯了明天的航班啊,回來之後落地的記得打電話,回來的時候開車要小心……算了,要不讓你爸爸明天去接你吧?坐那麼長時間飛機回來再開車,我有點不放心。”
“沒事的,明天我自己可以回去的,爸媽你們就別操心了。”文曉拒絕了文媽媽的提議後又補上了一句,“媽,你和爸爸……我不在的時候,要好好照顧自己。嗯?”
聽到文曉這麼說的文媽媽愣了下,心裡有種奇怪的預感,說不上是什麼感覺,但是她大概覺得有什麼東西像是正在離自己遠去。
“你……傻孩子你說什麼呢?以後照顧我們的重擔可都在你身上,你還想甩手不管我們老兩口啊?”
文媽媽說完後,從電話裡聽到一絲模糊的笑聲,然後是文曉那柔和緩慢回答。
“媽,我會一直在你和爸爸身邊的,一直。晚了,早些休息吧。”然後,便是電話結束通話後的滴滴聲。
文媽媽舉著電話愣在原地半天沒有動作。
“孩子他媽,明天女兒幾點的……唉你哭什麼啊?女兒出什麼事了?!”
文爸爸從廚房洗了一盤水果出來看到妻子和女兒的電話結束了,便走過去問了兩句。卻沒想到在走到妻子正面的時候看到了她怔愣著,手裡舉著電話滿臉的淚水的看著自己,這可把文爸爸嚇了一跳。
“哭?”文媽媽愣愣的說了句,這才反應過了一樣抬手摸了把自己的臉,然後便是溼漉漉的淚水沾了滿手,“我……怎麼哭了?”
自己哭什麼?明明沒什麼事,明明什麼都好好的,明明女兒明天就要回來了,明明剛剛女兒電話裡說一切都好……
那自己在哭什麼?
文媽媽放下電話,從桌子上抽出幾張面紙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心慌的感覺越發深重。
“女兒沒事,她說明天就回來了,讓我們在家好好等她。”文媽媽有些魂不守舍的說,無視了文爸爸擔心的表情,自己走向臥室。
她想,自己大概是太累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47
文曉掛了電話的時候林暮剛好從浴室裡出來。
那滿是酒氣的衣服被團成一團丟在椅子上,林暮只穿著一劍單薄的淺色襯衣。半長的頭髮還溼漉漉的滴著水,掉在薄薄的襯衣上暈成一塊一塊半透明的印記,透過水漬幾乎可以看到衣服下□□的身體。
大概是因為浴室中氤氳的水汽,文曉覺得林暮此時的眼神像是蒙了一層水霧,看上去有些迷濛……或者說是不清醒。想到剛剛林暮身上那濃重的酒氣,文曉想林暮應該是喝醉還沒清醒過來。
“剛剛……在打電話?”
大概是因為還處在半醉的原因,林暮的語氣聽上去有些奇怪的迷亂,說話的調調也拖得有點的長,像是大著舌頭說的一樣。
文曉點點頭回答:“我媽媽的電話。”
“媽媽?”林暮聽到文曉這麼說,像是傻了一樣呵呵的低笑起來。
就在文曉覺得應該勸林暮早點睡覺明天好出發去機場的時候,林暮向文曉大步走來,二話沒說便將文曉整個人撲倒在了床上。
“你又在鬧什麼?放開……”
文曉下意識的想推開林暮起身,卻被林暮整個身體壓制住無法動作。
“別動,讓我就這樣……抱一會行不行?”
林暮在文曉耳邊悶悶的說,帶著溫熱的水汽和呼吸聲,說話聲音聽上去既是委屈又是可憐。聽到林暮這麼說文曉沒有回答,只是漸漸收起了自己的掙扎。
林暮感覺到文曉不再掙扎,也不再推開自己,便將這視為文曉的默許,心安理得的抱著文曉在她胸口撒嬌似的又蹭了起來。
文曉再一次忍不住想推開林暮的時候,林暮的動作緩緩停了下來,整個人也安靜了不少。就在文曉以為林暮就這麼抱著自己睡著了的時候,林暮忽然抬起臉直勾勾的看著文曉。
“吶,文曉。你知道嗎?”林暮緊了緊環住文曉的手臂,用滿是抱怨的口氣說道,“我真的……特別討厭你身邊的一些朋友,我覺得他們好像都不太喜歡我,我覺得我被排斥了,所以很討厭……”
“啊啊,還有……我還很討厭你嘮叨我,像個老媽子一樣催我做事。吶?你是不是有強迫症啊?還是說你控制慾太強了?總之……特別討厭啊,那樣的你。”
文曉放在林暮肩膀上準備推開她的手頓了下,最後還是沒有用力,只是呆呆的看著天花板喃喃自語道:“討厭嗎……我知道啊,你以為你在我面前能藏住多少事啊……”
也不知道林暮聽沒聽見文曉的自言自語,她倒是沒接下去繼續說,而是又埋在了文曉胸口呵呵呵呵的傻笑著,像是被酒精罐傻了一樣。
文曉長嘆一口氣,輕輕推了推林暮的肩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