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崔貞演給她看。崇華一想到劇本里那幾個夏侯沛與皇后相處的情節描述,就心口發燙。
崔貞在廚房煮早餐,崇華洗漱後,就跟過去,靠著門框,看著崔貞的背影。小米紅豆粥清淡的香味飄在空氣中,平凡的,溫馨的,充滿了安定。崔貞站在砂鍋前攪動,以免粥粘底。
過了一會兒,粥煮好了,崔貞關了火,轉身,對上崇華一直凝視她的目光。
崔貞的動作頓了一下,她走過去:“都好了?”
崇華點頭,她妝容很淡,可是卻很難讓人移開眼,頭髮也只是披在肩上,看起來是一種灑脫的隨意,卻絲毫不顯得凌亂。要準備的都準備過了,早餐過後就可以出門。
崔貞笑了笑,抬手替她整理了一下並不亂的頭髮。
“過會兒,我送你去公司?”崇華問。
“可以。”崔貞回答。
幾句簡單的問話,她們的目光一直都在對方的身上。
她們之間像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分明是早已熟悉的兩個人,可是再看向對方,又覺得有哪裡不一樣了,怎麼看都看不夠。
這種感覺很新奇,也很讓人喜歡。崇華總是不時地就看向崔貞,在她們兩個一起出現的場合,她會在與別人對話的時候,將目光穿過滿場的人群,到達崔貞所在的地方,每當這時,崔貞也總會望過來,與她相視微笑。沒有別的人發現,她們像保守著只有她們知道的小秘密,享受著這種由默契帶來的快樂。
只是,崔貞和崇華一起出現的場合並不多,她們的工作範圍有一小部分重合的人脈,但大部分時候,都是自己做自己的事情的。
《囚徒》在上映七十多天後才撤下院線,總票房達到了一個驚人的數目,圈裡都在說投資這部電影的那位投資商要賺翻了。崇華導演的在電影上的藝術價值還有巨大的挖掘空間,她個人的導演風格已經初具雛形,但還可以透過打磨更加鮮明,不過她匯出的電影的商業價值已經沒有人可以否認。
每天都會有源源不斷的新劇本送到她的工作室,有一看就能紅的,也有隻走文藝路線,卻未必能大賣的。除了劇本,還有不少電影人想要與崇華認識,這一行人脈資源幾乎決定了發展前景,還有不少晚會飯局,各種採訪,各種綜藝節目的邀請。
崇華把這些事交給森和來安排,又從華宇調了一個金牌經紀人來把關,把她的時間安排得異常緊湊。但是不論怎樣的緊湊,她總會盡量地把晚上留出來。
到了三月,崇華在連日的忙碌導致免疫力大幅下降,崔貞再如何細緻的照顧她,她還是不可避免地感冒了。持續多日的低燒引發肺炎,讓她不得不中止工作。導演本來就是高強度工作,各種細緻的人際關係更是又花時間又花精力,可是既然在這個圈子裡,面對這些,就是必不可少的。
“阿貞。”崇華躺在床上,聲音因為咳嗽變得沙啞,她歪著頭,看著崔貞,笑得特別甜。
崔貞看了看她,見她彎彎的眼睛裡分明是心虛,也不忍心責備她什麼,只讓她把藥丸吞下去。崇華一點反對意見都不敢提,乖乖地按時按量的把藥都吃下去。
她今天的氣色比昨天好了一些,可仍是蒼白得讓人擔心,底子不好,痊癒得都比別的病人滿。崔貞接過水杯,放到一邊。
“知道什麼叫得不償失麼?”崔貞坐在她身邊。
崇華心虛地不敢看她,又忍不住想看她,就十分矛盾地低頭,又抬頭。
“知道,我這樣就是。”認錯的態度非常端正。
崔貞嘆了口氣:“你知道就好。”
崇華想說什麼,剛一開口,就低頭咳嗽起來,崔貞幫她拍背順氣,咳了好一陣,才好不容易停下來。雙頰都咳得潮紅,一開口,聲音更加嘶啞了:“忙過這段時間就好了,凡事都是開頭難,到後面會順起來的。”上升期總是不那麼輕鬆,等穩定下來,她就不會那麼辛苦了。
她說得很真誠,可是憔悴的病容讓她的每一個字都那麼的沒有說服力。崇華自己也明白,也不說了,只是抓著崔貞的手在手心,捏捏她的指尖,討好地對她笑。
在恢復記憶以前,多少會在乎她和崔貞之間的差距,她是剛起步的小導演,崔貞是地位崇高的影后,她多次給她幫助,而她,只是接受她的幫助而無法有所反饋。哪怕是相愛的人,也是會為二人之間的差距而黯然的。
不過恢復記憶以後,崇華就對她們事業上的差距無所謂了,反正她們本來就總是不在同一水平線上。她是皇子的時候,她是皇后,她是皇帝以後,她是太后,就沒有站在一起過,她早就習慣了,看得特別開。
她之所以那麼專注地工作,也不過是因為那是她的工作,她也喜歡做導演罷了。其實對於其他同時期的導演來說,她的工作量已經算得上輕鬆了,晚上都是在家裡的,上了飯局,也不大被灌酒。說到底,還是她的身體不好。
想到讓她身體不好的罪魁禍首,崇華又有點牙癢癢了。然後,她才想到舒穎快有一個月沒有出現了。上次以後,她就把這件事交給隋安去管了,隋安比她更關注那個身份敏感的孩子,讓她去管,正好。
她漫無目的地想著,不知不覺就昏昏沉沉地睡著了。崔貞坐在床邊,看著她慢慢地陷入到睡夢中,等她睡熟了,才起身替她掩了掩被角。
走到書房,她發現一直放在書架上一直放著劇本的格子空了下來,劇本不知何時不見了。
不必多想,肯定是崇華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將劇本藏了起來。崔貞在書架前站住,眼中顯出些微不解來。她想了一會兒並沒有想通崇華為什麼會把劇本藏起來。
第69章
崇華睡醒了。早晨剛有點穩下去的體溫又升高,這幾天都是這麼反覆。迷迷糊糊間,她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乾澀,鼻息間撥出的氣都是滾燙的。
她想喝水,睜開眼,迷濛的眼睛看向床頭,卻不是尋找杯子。
崔貞不在。崇華清醒過來,她坐起身,又環顧四周,崔貞不在臥室裡。
這幾天崔貞一直在家裡照顧她,能推的通告都推了,可能從影那麼多年,她都沒有休過那麼長的假。拿起手錶,時針指向三的位置,她睡了兩個小時。
崇華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腦袋昏沉的難受。開啟門,明亮的光線從窗戶照入客廳,良好的採光讓崇華有些不適應的抬手擋了一下,崔貞不在客廳裡。
她走到書房,書房的門輕掩著,留出一條不算寬闊的縫。崇華扶著牆,看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