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親的聲音，還是印象中那麼嚴厲，若不是大災難中那幾年親眼見到父親的操勞，甚至一度懷疑自己並不是親生的。

“爸，我回來了。”當那個最神聖的稱呼從喉嚨穿進耳朵時，陸平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顫，禁不住的兩股熱流襲上眼眶，滾動了兩下化為一團紅霧遮擋住了視線。

陸平的父親是梁州市公安局桂麗區分局的局長，特殊的職業養成了一種常人難以理解的生活習慣，即使在家中，仍然是一副嚴肅且冷冰冰的模樣。

陸辰然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一份報紙，這年頭，看報紙的人已經寥寥無幾，那是隻有黨政內部才會發行的機關報。

陸辰然沉著臉，放下報紙，像審問犯人一樣盯著瘦雞一般的陸平，微微點了下頭，這個動作陸平再熟悉不過了，意思是：坐下。

大概沉默了兩分鐘後，陸辰然先開口了：“又去酒吧了？”

“是。”

“看樣子今兒沒喝多。”

“是。”

“雖說你已經成年了，但並不代表你可以肆無忌憚地濫用這個權利。”

“是，我會掌握好分寸的。”

陸辰然微微一愣，記憶中自打兒子八歲之後，父子二人之間的談話好像從來沒有這麼順利過，若是往常，基本三句話之後就要開始硬扛了。

又是短暫的沉默。

陸辰然並不善於辭令，於是這次換陸平先開口了。

“爸，最近好嗎？”

陸辰然驚奇地瞪著眼睛盯著兒子，彷彿有些不認識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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