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不正經,順勢拉下她的手來,隔著件單薄的襯衣在自己腰腹間摩挲,“別摸那裡,摸這裡。”
靈珊臉一紅:“幹什麼?!”
“禮物。”笑得更加邪惡,“週年紀念,就把這腹肌送給你,好不好?”
“……滾。”覺得整個車廂裡空氣都突然熱了起來。
然而,到了家門口,卻發現站了個人。是個女人。還是漂亮女人。而且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漂亮女人。而是那種有備而來目的明確的漂亮女人。
一雙眼睛滴溜溜在薛菲身上轉。
靈珊不動聲色打了個招呼,問她找誰。對方卻笑著看她一眼,轉而和薛菲笑道:“喲,難怪不肯讓我來你家住,原來金屋藏嬌,藏著個小嬌娘呢。”
靈珊立刻就不愉快了,什麼金屋藏嬌,那是納妾,這裡可是正得不能再正的正宮。但她為人謹慎保守,總要先做完全的考察才下結論,幾乎從來不會當場發作。萬一對方只是口誤,並沒有那層意思呢。
因而只是笑了笑。
以往路邊的野花,在路邊就自生自滅了,倒是沒有讓姐姐困擾太久。這陌生人直接殺上門來,還是第一次。薛菲顯然手足無措,已經侷促了半天,這時抓著腦袋介紹:“姐姐,這是許甜,之前在國外認識的。”
又攬過姐姐肩膀,“許甜,這是我姐姐鄧靈珊。”頓了頓,“也是我老婆。”
許甜臉上的笑容一滯,默了幾秒才說:“我喜歡住有點人情味的地方,你給訂的五星酒店雖然好,但是我命小福薄,消受不起那個。”轉頭問靈珊,“太太,您家可以收留我兩天麼?”
靈珊越聽越心驚。好啊,這個呆子,竟然在外頭那麼給人家訂五星酒店,倒是很體貼呢。兩人什麼交情?先不做聲,看向薛菲。
薛菲一雙手擺得跟什麼似的,一臉冷汗:“不不不,我們家好窄,好亂,完全不適合接待客人。”
許甜一雙眼睛暗淡了,“怎麼會窄,怎麼會亂,你原來在美國的屋子不也很小,怎麼就肯收留我?”
“……”靈珊覺得自己的血壓在直線飆升,目光冷冽地盯著薛菲,嘴裡的話卻是對許甜說的:“許小姐如果不嫌棄,就在我們家住兩天,沒什麼不方便。”
薛菲打量了周遭一下,啊咧,不是在西伯利亞啊,怎麼覺得寒風一陣陣的刮?
許小姐立刻轉嗔作喜:“謝謝大姐姐。”
薛菲穩住掏鑰匙的手,告訴自己不要抖,默默開了門,先請客人進去,再請老婆,結果發現老婆似笑非笑看著她,看了足足半分鐘,才搖搖地進屋了。
“老婆。”薛菲囁嚅了。你可千萬別誤會,我和她什麼都沒有。
許甜完全是自來熟的那種,進了屋,先轉了一圈,明白了大致的格局,立刻洗了手,到廚房把湯啊菜啊都請到桌子上,還開始擺碗筷。靈珊微笑看戲。
因為怕姐姐著涼,只要到了泛涼天氣,薛菲就想辦法讓家裡開始供地暖。
暖風燻得遊人醉,許甜笑眯眯的,把外衣一脫,更是讓靈珊驚歎,只見這小姑娘裡邊穿著件無袖衫,手臂上n多紋身,十分之朋克,十分之搖滾。因而在桌子上落座,笑道:“許小姐好前衛。”
許甜扭了扭腰,俯下頭看看自己上臂的紋身,哦了一聲,“你是說這個嘛?這是原來玩樂隊的時候,大家約著一起去做的。老古董了,跟前衛不沾邊。我只是沒時間,所以拖著沒去洗。”
說著吃一口桌上的菜,“好吃!”朝薛菲一笑,“一吃就知道是你的手藝。”
薛菲乾笑了兩聲。
靈珊不說話,喝了半碗湯,就不吃了。
薛菲一直不敢講什麼,這時候脫口道:“寶…姐姐,不吃飯不行。”
“今天胃不舒服。”靈珊不看她,“我先去洗澡。你們聊。”
那句“你們聊”一落地,薛菲手裡的碗都險些砸了。
等靈珊洗完澡出來,許甜竟然拿著薛菲那把大吉他在彈曲子,一邊撒著嬌讓薛菲唱歌。薛菲訥訥的坐在那裡,只說自己不會唱,回來以後傷了嗓子,唱歌跑調。
這場景何其熟悉,平素都是某隻抱著吉他,拼命撒嬌要姐姐唱給她聽。靈珊又是微笑。去衣櫃裡拿了新的睡衣和毛巾給客人。說起來,這還都是為媽媽準備的。王可總說要來這邊住兩天,說了不下一百次了,一直沒有來。這下好了,便宜了外人。
結果,人家還不領情。
靈珊剛把那些東西遞過去,許甜就說:“哦,多謝你,想得太周到了,不過,”眼睛瞟向某人,“我睡覺都是裸睡,睡衣就不需要了,對不對,Sophia?”
“……你裸睡不裸睡我並不知道。”薛菲實在忍不住了,這種原則性的問題必須講清楚。
靈珊笑了笑:“那我就放這裡了,你看著可用就用。”又打個哈欠,“我先睡了。”
薛菲目送姐姐進房間,整個人都不好了。這裡趕緊和許甜交流,咳嗽道:“你看我們家這個樣子…”
“很好啊。你這個小屋子我很喜歡。”許甜一句話就把她堵死了。
薛菲咳嗽一聲:“不是我的小屋子,這是我老婆的。”
許甜不以為意,拿起睡衣,眨了眨眼,“我去洗澡。”
薛菲稍微也衝了下涼,回到房間,見姐姐安穩朝裡臥著,戰戰兢兢爬上去,“老婆。”
老婆不理她,不過也沒有把她一腳踹下床,這已經很好。薛菲感激地從身後抱著姐姐,內心忐忑著。
抱了會兒,見姐姐依然沒有生氣推開她或是怎樣,倒是好奇起來,這位醋中仙這次竟然這麼淡定?試探性地抬手摸上她的腰,又朝上撫弄過去,把自己弄得起了火,抬起上身,把姐姐搬過來放正了,正要吻下去,藉著微弱的燈光看到姐姐滿臉的淚水,嚇了一跳。
這次不生氣,原來是傷心了。
趕忙湊上去哄。“寶寶,是我不好,不要哭,不要哭。”
“她找上門來我也不能怪你。”靈珊低聲說話,時不時抽噎一下,眼睛裡的金豆豆還是滾瓜似的掉下來,薛菲皺著眉頭怎麼擦都擦不幹,“畢竟,是我把你氣走的。把你氣得離家萬里,沒有人陪,寂寞極了,當然會出去找安慰。”抽抽搭搭哭得像個孩子,“我應該感謝她。”
要了命了,竟然是認真的,不是反諷。
“……你想到哪裡去了啊。”只恨自己為什麼不多長几張嘴,“這個小許,是一件案子的重要目擊證人,曾經被黑白兩道通緝追殺,我聽老師的話,把她救下來,藏在家裡幾天,如此而已。等那風頭過了就讓她走了。我和她,除了異地同胞的情誼,其他什麼都沒有,你信我好不好?”
那一個聽了,趴在她肩上繼續嗚咽得像個小動物。已經很多年不見姐姐哭得這麼不顧形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