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均一天想我幾次?有想到哭嗎?”又給她倒了一杯。
姐姐臉上紅起來,也不知是紅酒的原因,還是被她的問題戲弄到,垂下了眼睛,“我不答這些肉麻的問題。”
薛菲把酒端起來遞給她。
靈珊終於發現不對了,吐著氣道:“不公平,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在喝?”而且杯杯都倒滿,一杯頂五杯。
薛菲哦了一聲,笑得邪惡,“姐姐想和我喝交杯酒是嗎?來啊。”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姐姐不上當,把酒端過去自己喝了。
薛菲也陪著喝了一杯,眼角的餘光看姐姐已經有點暈暈乎乎地撐著腦袋。挑著嘴角一笑,看來酒量變淺了。
敲門聲響起,想來是外賣到了。靈珊站起來去開門。腳下一個不穩,就摔將下來。薛菲趕忙去扶,扶穩了摟在懷裡。問她:“你還約了誰?”
“外賣。”靈珊酒上了頭,腦袋靠在薛菲肩膀,吐出兩個字。
薛菲於是朝門外說:“現在有點不方便,請放在門口。”
門外小哥粗獷道:“那我放這裡了。麻煩給五星好評哈。”
薛菲道:“沒問題。”
回過神來,繼續專心抱著懷裡的這一個,輕輕用下巴去蹭她的額頭。姐姐醒過來,又開始徒做掙扎:“放開我,你這個混蛋。”
“我怎麼混蛋了?”
“放開我。”
“不放。”
靈珊雙手摟上她脖子,臉埋在肩窩那裡,低低哭起來,哭了會兒,說起一個有點耳熟的句子,“‘別叫我放棄,我不會放棄,別讓我喜歡別人,這輩子我已經中了你的蠱了,姐姐,只有等我死的那日,這蠱才能自動解開…’”
薛菲愣了一下:“是我寫給你的。”
那一個接著念:“無論你有什麼難言之隱,都請你務必告訴我,不要瞞著我,讓我和你一起面對,千萬不要傻兮兮地替我做什麼決定,還以為那是為了我好。我們活在現實的世界,真正為彼此好的方式就是永不拋棄永不放棄。”
薛菲笑:“背下來了啊這是。”
“永不放棄嗎?”靈珊仰起臉來看著她,滿臉的眼淚,“我看你放棄得很快的。看了你的信,我竟然被你動搖了,”笑一笑,“決定還是要和你說實話。結果誰知道,回去找你的時候,你已經跟你心愛的姜老師出國了…”
薛菲呆掉,這,這真是百口莫辯。
靈珊又笑:“也只能怪我自己作,是不是。如果早點說實話,你也不會離開,是不是?”
薛菲心疼死了,搖頭:“不。”但是,“姐姐先前為什麼要瞞著我一個人?我看起來,就那麼經不起依靠嗎?你不信我?”
“我看起來,是不是很強大?很淡定?”姐姐的腦袋歪在她懷裡,聲音很低很低,“其實我也怕的。尋常的憂愁畏怖,我也會有。我怕生著病的我,越來越醜…頭髮也掉光了,渾身插著管子,又像個骷髏,你看到這樣的我,不喜歡我了呢?我怕萬一我死了……”薛菲恐懼起來,把她抱得緊了些,聽她又說道:“萬一我死了,如果你恨我,是不是稍微比較好過?”
“……你真傻。”薛菲說不出別的話來。如果你死了,我怎麼可能好過?
“你說我狠心。你自己,難道不是個最狠心的?”靈珊又揚起了臉,眼神像受委屈的小鹿一樣,“七年來,你有給過我半點訊息嗎?”
臉又埋進胸膛了,“第一年,我想著要活下來。也確實活下來了。”
“第二年,在想,也許你還需要一點時間來療傷。”
“第三年,我還是在等你。”
“第四年,突然察覺,也許西岸陽光充沛,你已經有了別的姐姐。畢竟,我和你,也不是多長時間。也許對於你這種高段位選手來說,只是練練手的吧。”
“後來,我開始學習遺忘。你知不知道,這個東西,比任何的知識技能都要難?我學了那麼久,那麼努力…終於要成功的時候,你這個混蛋…又憑空冒出來了,一下子把我打回原形,還洋洋得意…你還說我狠心?你有什麼立場說別人狠心?你告訴我啊,混蛋。”
薛菲被她說崩潰了。
“所以,我不愛你。”
“嗯,不愛我。”
“也不想你。”
“好,不想我。”
“你是個混蛋。”
“我混蛋。”
姐姐說完,大概是太累了,迷迷糊糊歪在她的肩頭,漸漸睡了過去。薛菲不敢放開,也捨不得放開。就那麼抱著她,站了半天,擔心她明天腿痠,才輕得不能再輕地把她抱起來放床上。原本估摸著她又要驚醒,也許是薛菲灌的那幾大杯酒起了效,竟然安穩睡在那裡,呼吸綿長。薛菲握著她的手,坐在床邊,直哭了一夜。
第二天靈珊一醒,摸著有些疼的頭,本來啊啊地輕呼,發現薛菲在,頓時又恢復一臉冷漠.jpg。
薛菲喊:“姐姐。”
靈珊甚是冷淡:“你怎麼還賴在別人家裡?”
薛菲無語極了,站起來:“那我走了。再見。”
靈珊點頭:“再見。”
不過這個再見也沒持續多久就是了。靈珊下了班回家時,只見她已經提著一個小包站在門口了。
“……”靈珊掏出手機,“你再這樣我報警了。”
“姐姐。”那一個跑過去半蹲下摟著她的腰,仰頭兩眼淚光,無比可憐,“姐姐,可憐可憐我,收留我吧。”
靈珊笑了:“您一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大律師,還要別人收留?”
薛菲搖頭:“就是因為是大律師啊。我開了張,生意沒接到幾單,還沒回本呢。我窮死了,交不起房租,就被房東趕出來了。”
靈珊呵呵一笑,要掙脫她,結果那貨死死掛在腰上,說什麼也不放開,繼續哀嚎:“姐姐,你就當養了條小狗吧,我很乖的,可以幫你看家護院,有壞人來了還可以幫你咬他們。我還會洗衣服做飯按摩,打掃衛生也很擅長,在外面賺了錢,還會交給你,你不需要給我買狗糧,只要把吃剩下的殘羹冷炙賞我一口就行了。是不是很好養?很實惠?你考慮一下啊!!”
靈珊哼了一聲:“既然是條小狗,那就去做流浪狗吧。我最討厭狗了。”說著就要進屋。
薛菲咳嗽幾聲:“哎喲,剛得了甲流,也不知道好全了沒有。我倒是沒意見在外面給你看門。但是萬一凍死了餓死了,姐姐,你清明節可要記得給我上香啊。”
靈珊不為所動,開啟門自己進去了。嘭地一聲把門關了。
薛菲也不急,靠在門上咳嗽,咳嗽,咳幾聲嚎一嗓子:“啊胸好痛啊。”
再咳幾聲,再嚎一嗓子,“哎呀,病灶應該轉移了,肚子好痛……啊啊啊。”
……
直喊到她奄奄一息,再沒力氣動彈了,才靠在旁邊的牆上,不做聲了。心裡想,我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