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紙巾捂著嘴,“小沒良心的,我十月懷胎白懷了,還不如生個貓呢,貓還知道撒嬌,走出去幾天還知道回家看看……你啊你,七年,七年啊!!我還以為你死在外面了,也不知道有人收屍沒有,嗚……”
薛菲垂下頭,“當年,我不是聲名狼藉到萬人唾棄了麼。我給你打電話,只會讓你,在那裡沒有立足之地而已啊。”
“那你可以給我悄悄發簡訊啊。v信也行啊。什麼都行啊。這麼多聯絡手段,你都沒有聯絡過媽,只能說明我這個老媽在你心裡,一點也不重要。”王可一把擦乾淨了鼻子眼睛,“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花花腸子。你就是恨我,恨我們所有人,想懲罰所有人。從我肚子裡跑出來的,我還能不知道?”
薛菲垂下眼睛:“那倒沒有。”
“看,看,就是這幅表情,不會說謊,一說謊就看著地面。”
“媽,我問你,我姐…鄧靈珊,她現在,和誰在一起?”薛菲捱過去,蓬頭垢面的擠著媽媽坐著,臉頰上還有三兩道抓痕,“過得怎麼樣?結婚了嗎?”
王可把上身後仰,覷著眼打量她,“鬼崽子,你別告訴我,出去了七年,你回來還是這副心思?”
薛菲淡淡道:“沒什麼心思。就是問一下。”
“你離她遠點,對她好,對你也好。”王可嘆了口氣,“她也是,這麼多年…現在已經好起來了,你鄧叔叔要給她介紹物件,威逼利誘了這麼久,大概實在是承受不了壓力,再者她年紀也不小了,同齡人連孩子都有了…昨天剛答應了見見。”
呵呵。薛菲挑起唇角冷笑:“是麼。看來還是自由身啊。”
陽成悅死哪兒去了?那個什麼鬼,瑤瑤呢?
看來自己真的錯過了許多劇情啊。
姐姐,沒有我,你好像,也並沒有多幸福啊。
王可抬起食指在她額頭上狠命一戳:“小祖宗,你別去折磨她了。你換個人害一下吧。”
我折磨她?有沒有搞錯?到底是誰折磨誰?
薛菲笑出聲來:“好的,媽媽。你只告訴我她現在人在哪裡,我以後走路繞著走。”
王可點頭道:“她在附屬醫院。你回頭有個感冒什麼的,去別的地方看。”
薛菲說好啊,謝謝媽。
於是參加完選秀,下舞臺的時候,一不小心從臺階上翻了下來,爬起來淚眼汪汪向節目組說,自己受了嚴重的腰傷,不能再登臺了,得去看病。節目組急得不得了,說可以找最好的外傷醫生來。
薛菲笑道:“不用。我知道附屬醫院有個神醫。”
其實腰並不真痛。
只是調戲她,實在愉悅。
這久違的愉悅,真是叫人上癮。
她站在醫院門外等。
十二點下班,等到十二點二十,才見靈珊緩步走出來。
身邊跟著個礙眼的男的。
薛菲想起老媽說的,靈珊答應見見。
難道這個就是鄧哲介紹的相親物件?
在大門外狹路相逢,薛菲盯著她,咧開嘴一笑:“鄧醫生,你好。”
那男士問靈珊:“這位是?”
靈珊眼角餘光都不看她,“是個病人。”
“是的,是病人。”薛菲不否認。
男士哦了一聲,引著靈珊往停車場那邊走,嘴裡說,腓力四世的牛排是經典,今天中午就去吃牛排,怎麼樣?
靈珊道,可以。
薛菲雙手插褲兜,一直不緊不慢尾隨在二人身後,一字一句聽得清楚。開了自己的代步車,跟著那尾數是0748的車,一前一後都到了腓力四世餐廳。
不過呢,雖然她人到了那裡,進去卻難了。這餐廳一如既往的火爆,預約需要提前半個月。薛菲沒有預約,進不去,可那二人卻順利進了。
可見那位男士存心請鄧醫生吃飯,已經不是一天兩天。
薛菲站在門外,有些為難。
然而,正像野貓君說的,她是那種走狗屎運的體質。
走到哪裡,祥瑞到哪裡。
她還沒愁兩分鐘,就有一群人圍上來,其中一個說:“天哪,你不是唱那個,什麼什麼雨季那個,Sophia嗎?”
薛菲笑一笑,點了點頭,踱來踱去,繼續焦躁。
“你是要進去吃飯嗎?”那小迷弟問,“我可以把我們的桌子讓給你,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薛菲抬起眼睛:“什麼條件?”
“和我擁抱一下!”小迷弟臉上出現迷之紅暈,鼻翼因為呼吸一掀一掀的。
薛菲二話不說,衝上去就摟住,還在頭上揉了兩揉,“好乖乖,多謝你。”一邊從他手裡取了餐桌號碼牌,刷地一聲,就消失不見了。
小迷弟:“……?”
靈珊和那男士是在三號桌,薛菲手裡的,巧了,對面六號桌。
在六號桌落座定,撐著下巴懶洋洋看那男的殷勤款款,滔滔不絕。
服務生拿著選單上來,薛菲隨便溜了幾眼,揮手道:“七分熟。”突然想起來什麼,轉過眼看著服務生,“醬要多。”再頓一頓,笑了:“開胃菜我也要香橙舒芙蕾,配一碟子奶油。快點。”
服務生笑道:“看來您真的很喜歡這道點心。”
“是啊,喜歡得不得了。”挑了挑嘴角。
靈珊那桌的菜先上來了。同桌的男士十分體貼,把她的盤子端過來,給她細緻切好以後,再放到她跟前。只不過,她還未賞臉吃一口,先喝了半杯水。她根本不怎麼抬眼,只要一抬眼與對面的男士對望,就勢必要看到對面桌的某隻。
但是,這男的又很喜歡說話,一直盯著桌子不看他,好像,也很奇怪。
薛菲那桌的開胃菜先上了。餐廳的招牌不是平白得的,顧客是上帝的準則要當成鐵律來遵守。所以她很榮幸,在餐前就開始吃甜點,還有如約而至的奶油君。
她的吃法很特別。不用勺子,用餐巾把手指擦乾淨,用幾個手指沾取一部分,放在嘴唇前邊,伸出舌頭,一一舔過。然後再把幾個手指,挨個都含進嘴裡,細緻地吮乾淨。好像那種,還不會用勺子和筷子的小孩子,那麼純真無邪。可是,緩緩做著這些的時候,一雙眼睛卻直勾勾地看著對面的靈珊,逼得她無處可逃,目光裡既有幸災樂禍,還有挑釁和戲謔。
同桌的陳先生看著靈珊逐漸紅起來的臉,有些心潮澎湃,“鄧醫生,你這是,醉了麼?”一個女孩子和你在一起,開始臉紅,那隻能說明,一切都在往正軌上靠。這個親相的,怕是有些眉目了。
鄧醫生的呼吸都開始紊亂了,牛排也不吃了,站起來道:“對不起,我醫院還有事,改天再吃飯。”
陳先生的心一沉,這剛才不還好好的,怎麼飯說不吃就不吃了?到底是有涵養的人,也不著惱,站起來陪笑道:“那我送你回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