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你都答應？”楚安閉上眼，似是在享受這一刻方從文的屈服，儘管在他心裡並沒有多少享受的感覺。他不喜歡方從文的屈從和求助。

“從文，你不要求他。越是求他，他越是高興。我沒事，從文，你看，我沒事，我還在呼吸，還有意識……”除了身體越來越沉重，關寧覺得自己體內有什麼東西試圖離開，一時間又無法離開，她的靈魂——脆弱的、破碎的、一點也不完整的靈魂在做最後的抗爭。

可是她眼神光黯淡地是如此明顯，方從文又怎會看不出來。上次，上次玄明是怎麼教她的？用自己的血，對，用自己的血可以暫時粘連紅線。

沒有鑰匙、沒有指甲鉗，圓邊的木茶几，方從文慌忙地在四周尋找可以利用的東西。幸而，茶几上還有一隻玻璃杯，她一把搶過摔在地上，玻璃碎裂，她伸手去撿，使勁一捏，手掌上立刻開了一朵血花。

“嘖嘖嘖，你真是下得了手，一點也不優雅。”楚安就這樣看她，看她小心翼翼地把斷掉的紅線重新系回關寧手腕，用她的血作為連線紅線的粘合劑，沒有半點要阻止的意思，甚至帶著一點悲憫。

一個在世人眼中殺人無數的變態殺人犯，也會有悲憫？悲憫的物件之所以蒙受災難，完全是因為他。

這不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這種悲憫。上一次，也是在這個城市裡，他見到一個女人對著墓碑喃喃細語，溫柔而深情。墓中人是她的愛人，死去有一段時日。愛人死亡後，那個女人的樣子改變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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