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大爺又是一驚。
“不管你是誰,再不閉嘴……”方從文凌厲地瞪了關大爺一眼。如果眼神可以將人殺死,這一眼足以將關大爺千刀萬剮。
關二爺和關碩適時地制止了關大爺的再次發飆,齊聲道:“先救關寧要緊。”
深呼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探探關寧的鼻息,氣若游絲,摸摸頸上血管,仍有脈搏。拿著關寧的手機撥出玄明的號碼,快接,快接,快接。
方從文覺得,從撥號到玄明接起電話,足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寧寧……”玄明還不來及說話,就被方從文打斷了。
“我是方從文,寧寧的紅線被人扯斷了。要怎麼處理?她還有氣……”
哐噹一聲,方從文聽到電話那頭椅子摔在地上的聲音。
“你……我想想,我想想,你……給寧寧套上紅線,然後你用你的血,黏在紅線斷開的地方。不要再讓它斷開,我馬上找人去她家。”
“好。”方從文掛了電話,舉目四望,沒有利器。“有刀嗎?”她看向關碩。
關碩摸一摸口袋,只有指甲鉗。
方從文奪過指甲鉗,好不容易才劃破自己的手指,用玄明所教的方法,為關寧粘上紅線。
看著關寧面上稍稍恢復點人氣,方從文心中稍定。她讓關碩把關寧抱到自己的車上,關大爺和關二爺跟在身後,也擠進了她的車裡。她懶得搭理兩人,任由關碩開車,自己在後座抱著關寧,心急如焚。一路上兩個老頭又是問詢,又是責罵,她都不理不睬。
她心裡頭只有一個念頭,關寧萬不能有事。
作者有話要說: 關巖是個好爹。
我還蠻喜歡這對父母的,嘻嘻
☆、第四十四章 禮教大防
慌亂之間,方從文仍不忘記打個電話告知雲錦,簡述了關寧目前的狀況,並再三強調,關寧現在沒事,玄明一會兒就到,她有辦法。
回到家時,關寧已從失去意識的狀態清醒過來,只是身體無力,雙目間有些茫然失神。雲錦抱住了苦笑著的關寧,又是摸又是親,方才她真是嚇壞了,她差點以為擔心了二十年的事情一度要成真。
關大爺進了屋裡,一把拖住他兒子關巖,指著方從文又吼又叫。
關碩把關寧抱進屋後,便和他的父親關二爺退之一旁,關二爺拉一拉關大爺,讓他好好說。
無論是關大爺的咆哮還是其他的聲音,方從文一概沒有聽見,她只能看見關寧醒轉躺在沙發上,被她母親抱著看向她。她手腳開始發軟,有虛脫的感覺。須臾,待嘈雜聲重新響起,她才逐漸恢復神智。
關碩走到她的近前,“你還好吧?”
方從文點頭,在車上她看到了關碩的資訊。謝謝你了,她說。
關大爺顯然沒有在兒子那裡得到滿意的回覆,反而被兒子埋怨,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能扯斷關寧的紅繩。他見方從文站在沙發邊,越看越是礙眼,指著方從文喊道:“就是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如果不是你,寧寧怎麼會這樣,做出,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不知廉恥。就是你帶壞寧寧,還害她……這樣!”
“爸!”
“爸!”
“爺爺!”
一家三口齊聲喝止他,雲錦站到了方從文的前面,替她擋去關大爺兇狠的眼神,她怕老頭子一時激動又要動手。“爸,寧寧躺在這裡,是因為續命的紅繩被拉斷。你不是故意的,我們也知道,就不要再提了,現在就等著玄明師傅來,看看有什麼辦法。”她一肚子火無處宣洩,心裡滿是對老頭子的抱怨,此刻只能強壓著火氣。
“什麼!你的意思是,是我的錯?你生不出孩子,找人代孕的時候,我就不同意了,現在好了。就是……就是你這樣的媽帶壞我兒子,還教出那樣的女兒。”關寧昏倒,關大爺被嚇得不輕,但他性情暴躁,性格又霸道,平素裡都覺得有錯的都是別人,尤其是兒子口口聲聲維護她們母女。此刻他明知是自己莽撞,卻也不願承認,全然責怪方從文與雲錦。
關巖站在一旁,對他父親很是不滿,沉聲道:“爸!你別越說越過分了!我先送你回去,有什麼事,等寧寧好了再說。”
“你們!你們!”關大爺氣得眼睛瞪得像燈泡,面孔漲得通紅,關巖擔心,他會不會一下子高血壓中風,忙上前來拖他的父親道:“好了,好了,爸,有什麼改天再跟你解釋。”
“解釋,解釋,解釋個屁!你就是個氣管炎只會藏著掖著。如果不是老二和我親眼見了,你們會告訴我,我孫女跟一個比她大那麼多的女人搞同性戀?那女人還是生她的媽,不像話!太不像話了!你們這是要氣死我啊,她這是亂倫你們知道嘛,這樣的孫女,活著丟人還不如死了!”
這最後一句話氣話一說,關二爺忙打圓場,“阿哥是氣糊塗了,氣糊塗了,這種話怎麼好說。寧寧平時那麼乖,她一定是被人迷惑了。”
關大爺一跺腳,“我糊塗個屁。不過,有一點對,都是你這個女人的錯。勾引寧寧,帶壞寧寧。”
“嘭!”
一本厚重的字典砸在關大爺的面前,關寧勉強從沙發上爬起來,不顧母親與方從文的攔阻,走到關大爺跟前,看著他的眼睛,平靜又認真地說道:“有件事情,請爺爺你聽清楚,二爺爺也一併請聽清楚,是我先看到從文的,看到從文的第一眼我就喜歡她,很喜歡她,越來越喜歡她。呵,要說勾引,也是我去勾引她,和她沒有關係。希望你們能夠明辨是非,不要再說從文的壞話。”
關大爺氣得半死,這小丫頭居然敢這麼跟她說話,沒有長幼尊卑的觀念了麼!簡直無法無天,他才想替她爹媽狠狠教訓她,就被關巖拉開了。
“寧寧,怎麼這麼跟你爺爺講話!道歉。”關巖佯作嚴厲道。
“我沒有說錯,我不會道歉。道歉,也該是爺爺向從文道歉,他說了多少難聽的話,用了多少難聽的詞,他不分青紅皂白還想動手打人。”關寧梗著脖子,一臉正義。
方從文已退至窗邊,看著這樣勇敢而脆弱的關寧,和她爺爺相比弱小的關寧,口裡說著愛她的關寧,又是心疼又是難過。方才關大爺罵她的那些話,她只在意一句,她是生關寧的媽。她不出聲,一來是尊重關大爺是長輩,不和他計較,二來,在雲錦和關巖的家裡,他們如此維護,她不方便開口。就算是開口,她要說什麼?她沒有什麼可為自己申辯的,喜歡就是喜歡,愛就是愛,換做旁人,她一句與你何干便足以無視。更何況,這人還咒關寧不如死了。她也只有一句老而不死是為賊可贈予這個歇斯底里的老人。
關大爺指著關巖的鼻子,大怒道:“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