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對這少女的鐘愛,她便不再去糾結其他。
關寧只在小說裡見過,親熱能使時光加速,彼時她覺得不可思議,當她迷失在方從文的唇舌之間,直到整個房間被一片黑暗籠罩時,她才驚覺,時間確實是會被濃情蜜意偷跑的。她日思夜想的女人就在舌尖,她覺得自己無比幸福,雖說對父母有些不好意思,但眼前這一刻是她從出生至今最為歡暢的一刻。
真希望時光永駐。她在心底說。
似乎不用問,方從文便知道她在想什麼,她咬咬關寧絨毛未褪盡的臉孔,在她耳邊道:“不用希望時間停在此時,我們還有往後,很多時間,更多的……”
“更多的?”
“你說呢?”方從文白了她一眼,怪她明知故問。
關寧把腦袋埋進她的懷裡,哧哧得笑。方從文伸手開了燈,關寧笑了一會兒才抬頭看她,美目含情,嘴唇紅潤,眼角的細紋很是迷人。“從文,你是不是不止一點點喜歡我?”
“還需要問?嗯?你之前避開我讓我心情鬱悶,你這個小壞蛋。”
一直被稱作好孩子,頭一回聽人叫她小壞蛋,還是這樣旖旎的聲音、誘惑的語氣。關寧直起身大著膽子吻了吻方從文的耳朵,“我不會再叫你難過,若是你難過,我一定比你難過一百倍。”
孩子氣的話,卻無法叫人一笑置之。
方從文抱緊她,好一會兒才放開,親親她的鼻子、她的臉還有親過無數次的粉紅色的嘴唇,說:“我記住你說的話了。”
“我不會耍賴。”
“唔,你敢。”
“我不敢,也不會。”
“唔,那麼我們就在一起。關寧,我想我比我以為的要更喜歡你。”
兩情相悅大概可算得上宇宙第一叫人心花怒放的事情。關寧不曉得方從文那句話裡的感嘆到底是什麼意思,她只知道她滿心愛慕的人也喜歡她,她的世界冒著無數粉紅的泡泡,像是在地球的每一寸角落都開滿了花。每一片花瓣,每一片花葉,每一根莖蔓上都是方從文。
最後還是關寧的飢餓感把兩個人從夢幻拉到現實。
關寧癟著嘴,方從文親吻她,站起身笑道:“總要先填飽肚子。”
只要有方從文在,關寧就很開心,她說,吃什麼都可以。方從文想笑她,又覺得這樣的她實在可愛。“那什麼都不給你吃。”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半夜裡我怕自己餓起來會連人也吃。”
“哦?”方從文挑挑眉。
“從手指頭吃起。”說著,關寧輕咬她的食指。
方從文心一顫,道:“你敢。”
關寧想一想,眯著眼笑道:“色膽包天嘛。”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之甜蜜應該會給新一年開個好頭。
諸位新春愉快,萬事順意。
☆、第二十五章 坦誠相對
吃過夜飯,關寧洗了澡站在窗邊,屋外風驟雨急,室內一片安寧,一瓢接一瓢的大雨似是要將這個城市徹底地衝刷乾淨。幾個小時前,她還討厭這雨,幾個小時後,她竟覺得這雨清爽起來。
關寧發訊息給陳青青和高雲華,告訴她們今天不回去睡覺,又發訊息拜託班長向老師請假。班長問她要假條,關寧說她沒有那個東西。過一會兒,班長的電話來了,倒是關切,問她最近是不是有煩惱,如果需要可以找她商量。關寧失笑,好學生的影響力有多大?她不過是無端翹課,人人為她找理由尋藉口。她認真感謝班長,若是明日的課程老師點名,請她代為周旋。
至於她的煩惱,她原本的煩惱此刻正在浴室裡吹著頭髮。
而她曾是她煩惱的煩惱。
因為煩惱,才致使她的煩惱找一個離城不遠的地方散心,出於煩惱間的磁場,兩個煩惱碰撞後消除了彼此煩惱的屬性。
或許以後還會有煩惱,煩惱衍生的其他煩惱,但此時關寧的心裡只有不斷向外溢位的喜悅,像不斷向外湧出巧克力糖漿的熔岩。
方從文洗澡出來,兩人喝了普洱聊了許久,才一同睡了。四點多的時候,方從文被關寧的嗚咽聲吵醒,她心下惻然,將關寧整個人抱在懷裡,輕聲安慰道:“沒事了,關寧,我在這裡。”關寧醒來時臉頰上還有眼淚,她制止了方從文想開燈的舉動。窩在她的懷裡,聞著她身上的氣味,酸楚漸散羞愧即起,頭一次和戀人睡在一起,哭成這樣,實在叫人難堪。
察覺到關寧的心思,方從文吻了吻她的頭髮問:“想說說剛才的夢嗎?”
“唔,我夢見自己置身於一個偌大的殿堂裡,空空曠曠又很有威嚴的地方。我在門邊,殿堂的最深處有一個人,看身形像一個女人,很有氣勢又很孤獨——真正位高權重的人才有的那種氣勢。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她我覺得很難過,心裡像是被絞肉機絞過的那種感覺,然後就哭了出來。”越說到最後,聲音越輕,關寧低聲問:“我是不是很沒用,做夢都會哭?”
“只是夢而已。”方從文按在她的心口,輕輕揉一揉,繼而又輕撫她的背脊。
“那個人身上的感覺,說不清像誰……唔。”
“嗯?”
“從文,有一件事,關於我的,我必須要告訴你,也許你聽完之後……就算你聽完之後……”想到這件事沒有同方從文交待,關寧就覺得如鯁在喉,她必須要說,哪怕方從文重新考慮兩人的事情,她都有責任要講,這種心情有點像發現自己身患絕症那樣。
方從文抱緊了關寧有些發冷的身子,柔聲道:“沒有就算。你說,我聽著。”她曉得她要講什麼,她也想親耳聽她說自己的故事,為了她的勇氣和坦蕩——這一點上,她欣賞她的小女朋友。
“這件事情可能聽起來有些荒唐,超出了科學範疇,但是確確實實是真實的,不是我編故事騙你或是博取同情什麼的。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有留意到我手腕上的紅繩,還記得麼?”
“我記得。我也記得你不大樂意談它。”
“啊,不樂意呀……我對它可不敢不樂意。”黑暗中,關寧的面上浮起一個自嘲的笑容,“我的小命全系在這根紅繩上。那天,應該說自我記事以來每一年的這一天,都是我續命換紅繩的日子。我一出生便是先天不足,八字弱,通常人都有三魂七魄,我只得其一,一魄。
照理說,這樣的嬰兒是活不長久的,不到滿月便會夭折。家人找到了厲害的命理師劉半仙設法留住我的一魄,不知半仙阿姨做了什麼法,戴著這根紅繩,我便活了下來。只需要每年去她那邊換一根紅繩就好。從文,如果沒有這根紅繩,或者有一天它突然斷了,我就會死,所以……”
“所以之前不會斷,之後也不會斷。”方從文抓起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