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她身體冷而不硬,面色黑而不紫,只是睡得不大舒服而已!
“姓將的,你欠我這麼多,死了怎麼還……”搖了幾刻仍無反應,燕小洵無力的垂手,呆呆的看著將瀾的臉。看了一會兒又突然瞪起眼睛撲上去,凝起內力握住她手腕傾灌,咬牙切齒的道:“你沒力我就給你力,你沒血我就給你血!”
你還敢去死,我就,我就——
這一下內力激發好似起到了起死回生的作用,僵躺的身體突然動了動。燕小洵敏銳發現,驚喜地打算弄破手腕去喂血,將瀾突然睜開眼睛來,見是她,無力動起嘴角想說點什麼。
燕小洵終於支援不住“哇”地一聲撲到她懷裡,大哭:“你這個混蛋!混蛋!”
意識和身體感覺都沒恢復清楚,然而胸口氾濫的熱淚卻異常清晰灼燙,懷裡身軀的震震顫抖感受得如此分明。什麼話也不必急著說,將瀾慢慢合起側放的雙手輕抱燕小洵,輕聲道:“我在。”
“嗚嗚嗚——”燕小洵哭得更兇,緊緊拽住她胸口衣裳不停抽泣,紅著眼睛說道:“你就算死,也不準在我前頭。”
將瀾抬手給她擦眼淚,保證:“你在一日,我在一日。”
☆、養傷生活
你在一日,我在一日。
燕小洵後來才覺得那是不夠的,不過當時那種失而復得的心情太過難言,她沒想那麼多,除了一再確認那混蛋女人是真真活著便什麼也不計較了。
那五個老瘋子的消失和出現一樣無聲無息,燕小洵才不會去注意。緩緩休養中,與將瀾一起坐在森林裡的小河邊飲水曬太陽時,望著她英挺側顏上淡淡的柔光,驀然想到,她應該說——你在一世,我在一世。
好吧,等她哪天心情好了,她可以考慮先說。
兩人都有傷在身,行程暫時擱置,就此在黑得見不到鬼的山洞住下休養。燕小洵洗淨一片碩大的樹葉從河裡舀起水來,彎身側頭問坐在石上閒閒懶懶的將瀾大姐:“要不要喝水?”
將瀾以前從未被燕小姐這樣情深厚誼的伺候過,簡直不得不承認那個“因禍得福”的詞語。望向日光下河水畔美麗的女子,眸色亮起,一笑:“不用你拿的那麼多。”
燕小洵捧起碩大樹葉小心的走過來,撇嘴回答:“反正會喝一半,灑一半。”
你倒很有先見之明哪。心中這樣說了一句,看她走近全身不動,微微仰頭等喂水。燕小洵頓了一下,還是沒有計較扶著將瀾大姐的頭慢慢喂她喝完這葉淨水。
燕小洵使力丟開那片樹葉讓它隨河飄走,嗔向大姐:“你越來越懶了啊!”
這種機會可不多。將瀾不置可否,拉住燕小洵手腕讓她坐在自己旁邊,不動聲色的撫過她的脈象,發現恢復良好並無其他問題後淡定答:“我在好好養傷。”
她本來也要她好好養傷的。燕小洵動了動嘴,沒再故作責怪,轉過頭來問她:“你今日感覺好些了麼?”
轉頭的動作引起幾縷髮絲不乖的貼在臉上,破壞了一張白顏。將瀾自然的伸手去給她撥開,慢慢順好。看她露出點急切的神色才笑道:“好多了,真的。”大小姐,你今天問第四遍了。
燕小洵沒去管自己頭上來回撥弄的手指,仔細的瞧了瞧身旁女人臉上的神色,雖然仍舊蒼白,的確已與之前那個死人樣相去甚遠。放心點頭:“那就好,否則你死了,本小姐不會自己撐船回燕城。”
那說明,她的用處還不算小嘛。
“我一定活著給你,撐船。”將瀾暗自笑了笑,感覺身旁軟玉溫香十分醉人,想摟入懷中,什麼也不做,確定這份溫暖就夠了。
一隻手臂穩而柔的纏上腰間,燕小洵稍微掙扎了一下,原主不打算退步,她也就讓她靜靜抱著了。吶,這塊石頭坡度好大的,滾下去毀容才真正的吃虧呢。
兩人曬夠了太陽,瞧瞧日頭,再感受感受肚腹裡的飽和度,開始著手準備午飯。森林裡從來不會缺少食物,將瀾雖然吃冷饅頭長大,但是利用實地資源的本事還不算弱。考慮到兩人身體狀況,閒來無事散步似地帶著燕小洵四處遊蕩,找出數種有益身體健康的珍惜果實當零食吃下。大油大膩的野味她們不能隨意食用,好在河裡的游魚足可解決許多問題,美味的野菜一堆堆。
她們這兩日完全過著原始的美妙日子。
當然是將瀾負責生火取水等一切雜務,燕小洵負責把它們變成人類的食物。兩人各忙一半有愛合作,而且暗中心疼體諒對方受傷體弱,因此相處得好生和諧。
這片森林沒有個具體名字,若向深處行走也許會發現此林暗藏古蹟,中心竟是一片說不出年齡的古林。即使最最外層亦是物種珍貴而齊全,常用草藥應有盡有,其他奇珍異寶對需求者來說必為天大福音。
將瀾看在眼裡,只取她與燕小洵所需之物,沿河走了一陣,費力找來個破古陶罐熬天然草藥喝下。燕小洵抱臂坐在草地上時不時地用下巴磨蹭膝蓋骨打發悠閒,看著罐中熱氣蒸騰抬起頭來問將瀾:“大姐,你確定這藥有用?”
藥已熬了小半時辰將好,將瀾抽柴穩火,間或回答:“你沒感覺好些?”
燕小洵點點頭:“是好很多了。但我很奇怪,為什麼你們都會醫術?”
關於這個問題,將瀾從蒸騰之氣中瞥向她疑惑的神色,說道:“習武之人,多少兼修岐黃或者自通一些。”
原來這樣麼……難怪她武力寒磣得很。
默然不語之後,又想到一個問題:“你現在走路還要我攙著,沒有大好,不會是醫者不自醫吧?”那樣的話,得趕緊出去找個高明大夫。
這回換將瀾默然,垂眼取下燒得黑乎乎的藥陶罐放到一旁涼著,把今日偶然發現,洗得乾淨的幾塊無名薯狀物埋入柴中燜烤,撥撥弄弄開口解釋:“此次內傷過重,需要藥物和時間慢慢靜養,無大礙。”
燕小洵揚起黛眉輕笑:“我這個病人等你一起養好,畢竟你這樣的船婦不多見。”
記憶回到兩人最初相識直到現在,時間不長髮生的事也不多,可是怎麼感覺已經過了很久很久。燕小洵想起自己那時候多討厭將瀾這樣又冷又硬又傲還穿黑衣服的女人啊!後來怎麼一直跟她在一起呢?以至於忘了自己這個“可愛的”好習慣。
將瀾自然記得燕小姐一身白衣高貴